之前他们家对老太太怎么样,院里人都知道。
她自己也时不时帮着老太太洗衣做饭,打扫卫生。
考虑到聋老太一个老人家年纪大了,许多事情不方便自己做。
帮她做事向来都是任劳任怨,从没说过一个不字。
连老太太冬天的尿壶都是自己给倒的。
结果呢?
聋老太居然也跟那贾张氏一样,白眼狼一个,半点不念他们的好,处处跟他们家向阳作对。
上回她来家里闹过之后,自己还想帮着解释两句,结果也被拒之门外,压根不给机会,也不知道这老太太是不是真糊涂了。
这段时间她的表现,压根就没把她和易中海放在眼里。
累积的怨念现在也忍不住了。
一大妈难得语气很冲地开口,“老太太,您这话可得凭良心,傻柱出事是他咎由自取,您不能没有证据就这么赖在向阳头上啊 。 ”
“刚才这话,说什么向阳坏事做尽都是报应,您自己说说,这像是一个长辈能说出来的话么!”
聋老太还是第一次被一大妈顶撞。
一时有些愣住了。
理儿确实是这么个理儿,一大妈这话怼到无话可说。
虽说证据确实没有,但是并不甘心就这样服输。
于是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继续狡辩说:“你们都上了这小贼的当,别看他平时挺老实,其实心机比谁都重!”
雨水在一旁,此时对聋老太也有些反感了。
一些毫无根据的话,她总是翻来覆去的说。
肯定还是因为她自己对郝向阳偏见太深。
只是碍于聋老太是长辈,雨水觉得自己一个晚辈也不好插嘴。
才忍了下来?
陈鹏刚刚仔细听了几句这些人说话,只觉得大都神神叨叨的, 一点逻辑也没有,要说嫌疑, 这些人的嫌疑一个比一个大。
自己还要梳理案情,也就懒得再搭理他们。
又拉着郝向阳到一个僻静的角落,重新问起了关键信息。
手里也不停做着记录。
半个小时后,那些警员把院子里里外外都搜了个遍,只是并没有什么收获。
出来跟陈鹏照实汇报:“队长,我们已经把院子搜了个遍,目前为止,并没有获得什么有效证据或线索。”
贾张氏在旁边听到这个结果,又开始阴阳怪气。
“都说是他坏事干尽,遭到报应了,你们非要白费功夫,也怨不着别人。
早点回去歇着得了。”
陈鹏被她吵得心烦,不耐烦地对贾张氏吼道:“行了,你要再继续打扰我们办案,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贾张氏一听,瞬间没了脾气。
这时,街道办主任得到消息也过来了。
这片是陈鹏管辖的宅区,两人也算旧相识了。
见他到了,陈鹏忙询问道:“郑主任,您这边的钥匙有没有失窃?”
郑主任也是第一次见这阵仗,连忙摇头解释道:“没有,钥匙还在我手上保管着。”
郝向阳似乎想起了什么,“看开锁的手法应该是老手,这一带有没有什么厉害的锁匠,或者有案底的小偷?”
陈鹏想了想,“有,还真不少,而且局里都有记录。”
于是又招呼众人,准备根据这条线索挨个上门。
警车往回开,陈鹏准备回局里拿一些入室偷盗相关的案底记录。
然后分头行动,把可疑的线索人物带回局里审问。
回程的路上,陈鹏有些着急,现场没找到什么线索,这案子可能有些难办,他立的军令状只 有三天时间,这半天时间过去,依日没什么头绪。
想了想,有些不死心,又向身边一位年轻警员问起刚才搜查的情况,
“小吴,院里果真没一点线索么?确定没有遗漏?”
那警员苦着脸,确实把院里各处都细细排查了。
由于案发现场没有得到很好的保护,这给他们的搜查工作也增加了不少难度。
没找到可用的线索,他也有些无奈,“昨晚又是水又是火的,就是有线索也没了,地上的脚印也很杂,大小都有,乱七八糟的,如 果救火前能保护好现场,说不定还能有些有用的线索。”
郝向阳原本不在意,只是听完后,心里一个激灵,愣了愣,等反应过来后,连忙追问,“等等,你刚才说脚印大小都有?小的有多小?”
那人不明白郝向阳为啥会有这么大反应,不过也不敢怠慢。
详细解释道:“我也是在一处还没化开的积雪上看见的,只有前面一小部分,不过肯定是小孩的脚印。”
听到这里,郝向阳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这是关键线索,务必要在积雪融化之前取证。
于是立刻对开车警员喊道:“停车,我们回去!”
一个刹车后,警车停在了原地。
后面那辆也跟着停了下来。
郝向阳有些着急地对陈鹏说道:“陈队长,咱们得立刻折返回去。”
陈鹏糊涂,这才刚出来,又没搜到有用的线索。
郝向阳他们刚才的对话他也听得有些云里雾里的。
见陈鹏不解,郝向阳对其中缘由解释道,“院子里不可能有小孩的脚印,那么大的火,哪个孩子敢进院里去?”
陈鹏闻言一惊,也明白了,合着这纵火的是个孩子?
于是当即决定兵分两路, 一部分人继续去找锁匠,从那条线索查下去。
陈鹏自己则和郝向阳一起,带着另外几个警员,掉头回了事发的院子。
提到小孩脚印的时候,郝向阳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棒梗。
这段时间这小子在院里还算安分,没想到居然敢纵火。
猜测很有可能是他在少管所吃了苦,又听了贾张氏在耳边絮叨,所以把账算在了自己身上。 只是他一个小孩,是怎么开的门锁?
郝向阳也没多想。
才没几分钟,他们又返回了院门口。
见一行人去而复返,巷子里的住户都糊涂了。
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只感觉有些扑朔迷离。
先前围观的人都散了。
贾张氏也回去了,正在家准备午饭。
院子里有人在说那些警察去而复返,还在那个起火的一进院子里。
贾张氏也听见了,不过已经懒得再去凑热闹。
刚才在那边围观了半天,不仅没见着什么乐子,还给自己添堵。
她算是看出来了,那些警察都是郝向阳找来的,自然是给他撑腰的,自己讨不到半点好处。 随他去吧,爱怎么查怎么查。
反正不是他们家人干的,回头查出来,发现真是自己起的火,那可有好戏看了。
她在院里水池边等着,嘴里随口喊道:“棒梗,把家里的菜给奶奶拿过来。”
过了片刻,还不见棒梗应答。
贾张氏下意识回头去看,结果拿菜过来的却是小当。
环顾一圈四周,却不见棒梗的身影。
接过小当手中的菜,她又疑惑地问道,“你哥哪去了?”
小当摇了摇头,有些怯懦地说:“我不知道…”
贾张氏叹了口气,“唉,也不知道他又上哪儿疯了去了,这节骨眼也不安分。”
“小当,去隔壁院子喊一下你哥,估计看热闹去了,把他找回来,就说该吃饭了。”
小当点了点头,撒丫子跑了出去。
结果找了一圈,并没有发现棒梗的踪迹。
另一边,郝向阳他们也在这名吴姓警员的带领下,看到了他口中的那半边鞋印。
经过比对后发现,确实是孩子的。
而且这脚印的位置很靠近里屋,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
火这么大,事发后没有哪家的小孩敢走进这院子。
而且救火时,郝向阳也全程在场,不曾看见有什么小孩进出。
处理完火灾之后,院门也重新锁好了,还多确认了一遍,不可能有小孩进去。
所以说,如果院里有小孩脚印的话,肯定是事发之前进来留下的。
郝向阳把自己掌握的信息也给陈鹏和这些警察讲了一遍。
众人恍然。
“不过这附近居住的小孩应该不少,要怎么确认嫌犯,你有思路么?”
郝向阳点点头。
“有一个小孩,名叫棒梗,跟我同住一个四合院里。虽然不确定是他,但是他家里之前跟我有 些过节,至少作案动机也是有的。”
陈鹏思索了片刻,既然有怀疑的对象,不如索性找他来问话。
“那你带我们去他家一趟,先问问话,比对一下脚印,现在也没其他线索。”
郝向阳点了点头。
在陈鹏安排警员对脚印进行取证之后。
便带着以他为首的一众警察进了四合院。
三大妈在前院晾晒东西。
见郝向阳领着一队警察浩浩荡荡进了院子。
见到这阵仗,她有些心惊。
之前就听阎埠贵说过,郝向阳不会善罢甘休,这事儿多半会牵连到院里人,现在一看,果不其然。
三大妈忍不住凑到郝向阳跟前,压低声音问道,
“向阳啊,这又出什么事了?不是来抓人的吧?”
郝向阳只简单答道,“没事,就是过来找棒梗问问情况。”
三大妈一愣,喃喃道:“找棒梗问问?”
这事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难不成是棒梗看到什么了?总不能是他放的火吧?
三大妈眉头紧皱,直觉这事不简单。
棒梗这孩子,调皮捣蛋的事确实没少干。
换作以前,如果说这事是他干的, 一点也不稀奇。
不过自打他进过一次少管所后,印象中好像性格变乖顺了不少。
按理说不该是他。
何况他一小孩,哪有那个本事进一个锁了的院子呢?
郝向阳也没多说,领着陈鹏一行人径直去了中院。
小当坐在贾家门口一张小板凳上。
看到这些身穿制服的警察都往自家方向走来,她有些害怕。
连忙跑回屋去,喊正在做饭的贾张氏。
“奶奶,奶奶,有好多人来了。”
贾张氏还有些不耐烦,
“什么人来了?别管他,你哥回来了吗?”
小当指着门口处,有些害怕地说:“奶奶,你快看,他们过来了,就在门口!”
贾张氏一扭头,发现郝向阳领着一队穿着制服的警员来了家里,心里也是一个激灵。
不知道他们怎么就专门找到自己家来了。
心里猜测可能是因为俩人之间的过节,郝向阳那小子故意要给自己安个罪名。
现在这么多警察在门口,她担心郝向阳这是要仗势欺人,想逼自己认罪。
贾张氏扔下手里的东西,几步跑到门口,张嘴就开始嚷嚷,
“快来人呀!大家都过来看呀!郝向阳连同公家的人欺负人了。”
“这是想拿官威逼迫咱小老百姓认罪啊!还有没有天理了?”
陈鹏黑脸!
自己都没说话,她倒好恶人先告状。
典型的上梁不正下梁歪,陈鹏感觉这场大火跟他们家还真脱不了干系。
对于这种无理取闹的人,陈鹏也没给她多少耐心,时间不多,没工夫在这瞎扯淡,直接怒斥 道。
“管好你的嘴,别在这儿血口喷人,谁逼你认罪了,我们只是过来调查取证,把你们家棒梗叫出来!”
贾张氏听对方提到自己孙子,有片刻愣神。
“这和他一个小孩子有什么关系?你们可别想欺负人!”
她出于本能地想要维护孙子。
贾张氏自己心里也觉得棒梗今天似乎有些古怪。
从刚才做饭开始就没见到他人,叫小当出去喊了一圈也没找到人。
本来这熊孩子玩得不着家,她自己也有些心急。
这都到饭点了,也不知道这孩子又跑哪儿去了。
这时院里的人也都围了过来。
在旁边观望。
还没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大伙也都在边上议论起来。
“这郝向阳带来的人好像是来抓棒梗的,难不成这把火是他放的?”
“又是这小子?上次偷鸡被关进少管所还不够他长教训的,还敢放火了?”
“这孩子算是彻底废了,贾家也没个人好好管教管教他。”
“现在还没个定论,你们可别胡说。”
一大妈正在家里做饭,结果外面一阵闹腾。
预感不太妙,怕又出了什么事,系着的围裙都没摘就出来了。
一看是郝向阳带着警察过来了,在贾家门前说着什么。
一大妈忙上前去拉住他的衣袖,有些不解地问道:“向阳,这是又出什么事了?”
郝向阳见一大妈神色担忧,便简单解释道,“刚才在事发地,警察发现了孩子的脚印。”
听见这话,众人面面相觑。
这才明白,原来是有新线索。
既然过来找棒梗,说明贾家脱不了干系。
郝向阳那租的院子,平时除了雨水,也没谁会过去。
贾家跟郝向阳也有仇,棒梗没事也不会去那边玩。
再说了,昨晚那么大的火,哪家的熊孩子敢靠近?
围观群众又议论开了。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想想这段时间以来郝向阳和贾家的恩怨,再加上棒梗那顽劣的性子,说 不定还真是他干的!”
“有这可能!要是这次再被抓到,前途可就真毁了。”
“不过还是严惩的好,免得这小子一犯再犯。到时候他养成了惯性,继续在院里犯事儿,谁受 得了?”
见在场的人大都开始怀疑棒梗。
贾张氏急了,于是又指着郝向阳叫嚷起来,“你诬陷好人!凭什么有小孩脚印就说是棒梗的?
这附近孩子多了去了,我看你就是公报私仇,想故意陷害!”
这话越说越离谱。
陈鹏一张严肃脸,及时制止贾张氏的叫嚷,“我们没说脚印就是棒梗的,他现在只是嫌疑人,我们要找他问清楚。”
“棒梗他人呢?你把他叫出来,我们要问他几个问题。”
贾张氏只当他们是郝向阳找来的帮凶,现在只不过想编个理由把孙子带走,目的就是为了报复自己。
自然不会配合陈鹏的调查。
梗着脖子说:“他不在。你们休想打我孙子的主意!”
见对方无理取闹,不配合办案,陈鹏也不打算继续和她磨叽下去。
直接冷哼一声,随后比了个手势,示意身后的警员进屋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