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体版 简体版
八三看书 > 其他类型 > 寂寞的鲸鱼 > 第54章 Chapter 54我真的很高兴
八三看书 www.83ks.net,最快更新寂寞的鲸鱼!

在没去上海前, 占喜还曾美美地设想过,哪个周五去上海找小鱼玩三天两晚。去过上海以后,她彻底打消这个念头, 因为知道骆静语每天的课业真辛苦很辛苦。

那天吃火锅,她加邵姐等人的微信, 把自己小鱼的共同微信好友数量又扩了一倍。

骆静语在进修期间没发过朋友圈,可姐姐们会发, 通常都是凌晨1点、2点、3点,一个个晒自己刚完作业,欢呼着“终于收工啦,可以睡觉啦!”

占喜看着她们做好的花,脑海里就浮现出骆静语安安静静坐在书桌前样子。他拿着烫镘一点点仔细地熨烫, 神情格外专注。

小朱姐对占喜说, 每年进修都是这样的, 压力巨大, 睡眠时间很少,但每个人都铆足了劲, 愿意交钱过来就不是怕吃苦的人。

邵姐补充,在中段儿大家会休息两次, 也不是在房间睡觉,而是出去采风,看看自然界真实野花野草, 还会有采风作业。

这支烫花流派追求就是自然野趣, 做出来的作品风格细腻『逼』真,不像别的流派会有一种夸张奢华的美。

邵姐说手作人要就是耐心,她们学烫花也都是近十年的事。在那之前,这几个姐姐骆静语一样有个共通点, 就是从小喜欢做手工,静得下心,手又特别灵巧,屁股往椅子上一坐可以几小时不动弹。

“真少有男孩子像小鱼这么坐得住的。”小丁姐指着骆静语对占喜说,“不过,日本那位掌门人就是男『性』,所以看到小鱼这么喜欢,我们也都觉得正常。这是爱好,也是事业,我就干得特别开心,每年开仓三、四次,赚个十几二十万,感觉比上班舒服,还能在家照顾孩子。”

除了打消去上海的念头,占喜晚上也不骆静语聊微信。

之前是不知道,现在知道,她睡前那一两个小时真是骆静语最忙碌时候。想到小鱼和她聊完天还要熬夜,占喜就心疼,干脆把聊天时间移到午休晚饭时。

两人每天闲闲地说几句,占喜叫他不用担心自己,好好学,也就一个多月,他做完大作业就能回钱塘。

占喜真在“秋风艺术”报了跳舞课,每周去上两次,零基础开始学现代舞。

她喜欢跳舞时大汗淋漓感觉,喜欢邱老师人生态度,喜欢和学员们一起舞动起来时,整个教室沸腾的气氛。

学员里有十几岁少男少女,也有像占喜这样二十多岁上班族,还有一个三十多岁姐姐。

姐姐跳得好,闲聊时告诉占喜,她已经是两个小孩的妈妈,但是跳舞一直是她梦想,她来学舞,先生支持她。

每周日,占喜依旧去周莲家里上手语课,学了三个月,她发现自己已经爱上这门生动形象的语言。

她想象着小鱼的生活,此生没听见过任何声音,张开嘴,所有字词都不知该怎么发声,心里所有想法都要用双手来表达,可这种语言对普通人来说比英语都要难懂。

占喜独自在家时养成一个习惯,心里想什么,就用手语打出来,有些词不会,就立刻去翻手语书。

手语不像汉语,汉语里同样意思词会有多,还有各种语,换到手语里就只有一种表达,比如“漂亮”、“好看”、“美丽”,手势都是一样的。

还有语序问题,这是占喜面临难点。一句话都是用词语构,她在打手语时自然是按汉语句子语序把词语一个个打出来,可周莲告诉她,聋人是视觉维,自然手语的语序会以视觉上、维上先来后到来排序。

比如占喜看到一个球滚出来,后来又追来一个小男孩,踢了一脚球,占喜会打手语:【小男孩,踢,球。】

周莲说如果换成小鱼来打,他打法是:【球,滚动,小男孩,踢。】

周莲安慰占喜:“不用担心,现在很多手语书也都是按照汉语语序来做范例,是想要教会健听人怎么打手语。你按照自己想法来,只要手势正确,小鱼都能看懂。他们从小到大都习惯了我们打手语的方式,不会有困扰。你要练习是看懂小鱼的手语语序,他可能会简略掉多字词,你得自己串,把它串成一句话。其实只要你他多聊聊就行,你俩谈个一年恋爱,保证他说什么你都能看懂。”

占喜越来越明白骆静语平时打字为什么会颠三倒四,为什么阅读汉语会这么困难,其实他已经努力在适应、学习健听人打字语序,可能在这块儿他真天赋不行,没什么好强求。

说话是表达,文字是表达,手语也是表达,她的小鱼先天受限,占喜不想对他太过苛刻。

她好好学手语就行呀,总有一天,她能完完全全“听懂”骆静语的话。

时间进入六月,天气一天比一天炎热,长袖衫换成短袖连衣裙,凉鞋也被占喜找出来擦干净。

礼物出生在冬天,迎来了猫生中的第一个夏天。它个头长大一些,不过还是没年,体重只有4斤出头,算是猫咪中初中生。

占喜拿着逗猫棒陪它玩耍时,会对着礼物边打手语边说话:“想爸爸吗?爸爸在上学呢,妈妈也想他,他快就会回来了,他也想你呀,我们拍个照给他看好吗?”

她抱着礼物拿手机自拍后发给骆静语,没过多久,骆静语就发回来一张自拍。

他刚洗完澡,还是没有吹干头发,穿着简单灰『色』短袖t,微笑着面对镜头,背景是占喜熟悉那个房间。

【鸡蛋布丁】:赶紧做作业,别弄太晚啦

【好大一头鱼】:是要做,欢欢,我想你。

【鸡蛋布丁】:我也想你,么么哒~

【好大一头鱼】:么么哒

——

对于占喜即将离职,袁晨、钱云等人都很理解,却也舍不得,约好在占喜离职前吃顿散伙饭。

一天吃午饭的时候,袁晨问占喜:“哎,你那个聋哑小哥哥现在什么情况?”

占喜筷子停一下,抬头回答:“处对象。”

袁晨想了想,说:“我对你男朋友没什么意见,也不会去对别人说。不过你要是不想让人知道,最好悠着点儿,如果打算公开,那当我没说。”

占喜不解地问:“什么意思啊?”

袁晨看看周围,前后左右都没有同事,压低声音说:“前几天,文姐问我你是不是谈恋爱了,把我吓一跳,差点把你给卖,反应过来后就她说我不知道。”

“……”文琴有关,总会让占喜产生不好的联想,问,“她为什么要打听我事啊?”

“我怎么知道?”袁晨笑道,“你别说,文姐看人真准,她说你最近几个月脸『色』可好,皮肤嫩得能掐出水来,人也变得开朗爱笑,看着就像是有情况的样子。”

占喜『摸』『摸』自己脸,问:“有这么明显吗?”

“那可不?”袁晨说,“女孩子谈恋爱很明显的,我都发现,你平时还会偷偷傻笑,你知不知道你有时候在傻笑啊?”

占喜嘴角抽抽,她真是一点也没意识到。

袁晨说:“还有啊,文姐问我你林岩现在是什么情况,我也说不知道。林岩都半年没往咱们办公室送『奶』茶了,文姐就问我,你俩会不会是在偷偷谈恋爱?我说没有吧,你俩平时完全不联系的呀。”

听完后,占喜沉默,文琴会打听这些,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谁主意。

占喜完全没想到,两天后的下班时间,在公司楼下,她会见到自己母亲。

一楼大厅里,上班族们一『潮』一『潮』地涌出电梯,迟贵兰和小姨站在边上翘首张望,肩上都挎着个大包,看到占喜时,迟贵兰脸上甚至带着讨好笑。

占喜被她笑得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妈,小姨,你们怎么来了?”占喜走到她们面前问道。

母女二人已经两个月没见,此时突然见到,占喜语气里带着疏离和防备,全然没有女孩子见到亲妈后的喜悦。

迟贵兰说:“你小姨来钱塘看病,小『毛』病,我也没事干就陪她一起来,晚上阿杰一块儿吃饭,我给他打过电话,他会过来的。”

占喜问:“为什么不提前给我打个电话?”

小姨『插』嘴:“我就说要给你打电话,你妈非不让,说不想打扰你工作。”

迟贵兰笑呵呵:“我们下大巴就直接到这儿了,没等多久,你这单位……妈妈还没来过。你这不是快要辞职么,妈妈就想来看看,顺便去你家里转转,你租房子不是很近么?”

占喜接过母亲肩上挎包:“是很近,那走吧,十几分钟就到。”

迟贵兰却不愿走,眼睛看着电梯里走出来的一波波人,问占喜:“欢欢啊,你在单位里上班一年,有没有男孩子追你啊?”

“没有。”占喜看着她,“我这单位是私企,又没有编制,你又不是不知道。”

“其实吧……妈妈也没有那么死板。”迟贵兰的语气带着诡异谄媚,“有些私企男孩子呢,学历高,家庭背景好,人要是不错话,妈妈也能接受。”

占喜眼神冰冷地注视着她,迟贵兰呵呵讪笑:“欢欢,妈妈知道平时管你太严,你可能谈不是体制里男朋友,怕妈妈不高兴,其实妈妈真没有这么死板,你要是……”

“还去我家吗?”占喜打断她话。

迟贵兰的笑容消失了,沉默着与女儿对视,脸上每一道皱纹都透着一种压抑情绪。占喜知道母亲在忍耐,但她并不害怕,这会儿即使母亲在公司楼下发飙暴走,她都觉得正常。

小姨打破了她俩僵局:“去啊去啊,坐三小时大巴都累死啦。”

占喜带着她们来到青雀佳苑,进到802后,小姨说:“哎呀,欢欢把屋子收拾得干净啊!”

迟贵兰的注意力却不在这里,她看到餐桌上玻璃瓶里几枝花朵,凑近看,是假花。她还看到墙角空空猫砂盆猫碗,心里疑『惑』。

她看过冰箱后溜达进厨房,又溜达到占喜卧室,拉开衣柜看一眼,回头看到床头柜上叠着几本书,迟贵兰拿起一本看,居然是手语书。

迟贵兰:“?”

她的所有行为都落在占喜眼里,那几本手语书一直在床头柜上,占喜进门前就想到了,但没打算去“抢救”,也不打算去解释。

她只是冷眼旁观,想到自己是小姑娘时候也曾和这个老太太亲密无间、无话不谈。

而现在,多么可悲,她的母亲就跟个侦探一样,恨不得拿个放大镜来查验她房间里蛛丝马迹,却还要装出只是随便看看样子,夸她一句“现在真会做饭啦”,或是埋怨说“怎么有这么多零食啊?零食吃多对身体不好”。

占喜枕头边摆着一大一小两个鲸鱼玩偶,迟贵兰心里一惊,忍不住说:“欢欢,你怎么买这种『毛』绒东西了?你还养宠物吗?猫还是狗啊?你不能养的呀!”

“没有养宠物。”占喜平静地说,“而且,我已经不过敏了。”

迟贵兰还要说,小姨拉拉她的袖子:“你干什么呀?来之前不是说好了不管不管,怎么又管起来了?”

“可是医生说的……”迟贵兰的话被占喜手机铃声打断,是占杰的车子到了小区门口。

晚上,四个人在餐馆吃饭,气氛压抑到极致。

占杰黑着一张脸,一句话都不想说,占喜也只是客气地对母亲和小姨招呼了几句,随便点了几个菜。

迟贵兰看着儿子消沉丧气模样,心里又气又急,问他:“阿杰,你最近晚上都是怎么吃饭的?”

占杰沉声说:“在单位吃,天天加班。”

“身体要搞坏的呀。”迟贵兰语气透着心疼,“你都瘦了,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

占杰没理她。

迟贵兰又问:“阿杰,威威七岁生日,你会他一起过吗?”

占杰摇头。

迟贵兰从包里掏出一个红包递给占杰:“这是给威威生日包,你什么时候见到他就给他,告诉他,『奶』『奶』可想他。”

占杰板着脸接过。

迟贵兰看着儿子,犹豫之后还是开口:“阿杰,离婚也不是什么大不事,你是男的,又不怕找不到,那天你大姨说她有个朋友女儿在钱塘上班,二十九岁,还是未婚……”

“砰”一声巨响,是占杰的手掌拍在餐桌上声音,他人已经站起来,俯视着自己母亲,咬牙切齿地说:“你有完没完?嗯?”

边上所有桌客人都在朝他们看,小姨惊慌失措,迟贵兰面如死灰,只有占喜一脸镇定,冷冷地看着她的母亲。

这顿饭谁都没吃好,占杰后来再也没说过话,菜也没吃几口,即使小姨打圆场去劝他,他都不理人。

迟贵兰也一直涨红着脸,占喜知道母亲在妹妹和陌生人面前丢了面子,心里指不定有多生气。换成以前她早炸了,可是最近发生太多事,她终究是忍住了没炸起来。

小姨第二天一早要在市区看病,两个太太说好晚上住占杰家。

占喜与他们在餐厅楼下分别,迟贵兰又一次劝她端午回家,占喜只是摇头,说:“妈,如果你来之前给我打个电话,我也许会答应你。”

“你是不是要气死我?”站在女儿面前,迟贵兰忍得牙都快咬碎,“你是我女儿,我做什么事情都是为你好,你现在是把我当仇人看吗?我什么时候害过你?亲母女怎么能这么记仇?啊?”

占喜笑一下:“别人家的亲母女,妈妈会给女儿的上司打电话,偷偷打听她在单位事吗?别人家的亲母女,妈妈会突然袭击女儿的单位家吗?你在我房间里翻来翻去,我都不知道你在翻什么。你想知道什么,不能自己来问我吗?”

“我问你,你会我说吗?!”迟贵兰提高语调,“你什么都不肯和我说!租房子不说,转岗也不说,去外地玩不说,平时在干什么都不我说!我看你就是偷偷找对象了!我没人问,只能问文琴!她和我说你单位里有个小伙子一直在追求你,追了快一年了,我就打听了一下那个小伙子条件,我做错什么?我还不是关心你啊?说了,我反对了吗?我没反对呀!那个小伙子条件我听着就挺喜欢的,吃技术饭,还是研究生呢!”

占喜都被气笑:“你知道为什么你问了,我会不愿意和你说吗?因为我说了,你都不会同意的。租房子你不会同意,转岗你不会同意,去外地玩你也不会同意!我平时在干事儿我现在告诉你,我在学跳舞,你同意吗?我在学手语,你同意吗?我在找那种压力巨大天天加班的工作,你同意吗?”

迟贵兰瞪大眼睛,像看陌生人似看着她。

占喜平静地说:“你什么都不会同意的,只要是你不喜欢的,你理解不,你觉得无意义,你都不会同意,我为什么要你说呢?”

占杰在边上不耐烦地叫:“说完没啊?说完就走!”

迟贵兰动了一下脚步,临走前,问占喜:“欢欢,你为什么要学手语啊?”

占喜一笑,温柔地说:“跟你说了,妈,你现在的年纪最重要是顾好自己身体,爸一起照顾好『奶』『奶』。我逢年过节会回家看你们,给你们红包。我自己赚钱,想学什么就学什么,哪儿有这么多理由?”

——

迟贵兰对妹妹说自己养出了两个不孝子,原本都是听话好孩子,现在一个对她大吼大叫,另一个变得阴阳怪气。

小姨晚上偷偷和占喜通个电话,想劝她缓一下母女关系。

占喜说:“等我妈哪天学会电话什么时候该打,什么时候不该打,说。”

迟贵兰和小姨在钱塘待一夜,第二天看完病就回家了。

文琴从始至终没有占喜沟通过,在公司见到她照样笑容可掬,像是什么都没发生。

占喜也不怪她,知道文琴也烦,等自己离职后,文琴全家应该会与他们家划清界限,毕竟她的父亲都七十多岁,迟贵兰的关系原本就不近。

母亲离开后的那个周日上午,占喜在周莲家上完手语课,正要离开时,遇见三个小客人。

周莲迎她们进屋,对占喜说:“她们都是我学生,上周刚高考完,我约了来聊聊怎么填志愿。”

“周老师,那我走啦,您忙。”占喜对三个女孩笑笑,就离开。

等房门关上,莫杨赶紧打手语问周莲:【周老师,小占姐为什么会在你家?】

接下去的一周,一切如常,占喜知道骆静语在做最后的大作业。

大作业是把这一整期学过花型,自己挑选出一部分,设计一个摆件,类似『插』花作品,不仅考验学员单枝花型掌握程度和制作水平,还考验他们对花卉艺术的审美整体设计。大作业做完后要拿给日本教室评分,合格了才能拿到级别证书。

占喜少联系骆静语,他们已经整一个月没有见面。

骆静语吃饭睡觉洗澡都争分夺秒,两人对彼此的念只能藏在心里。

占喜工作已交接完毕,求职简历也发出不少,接到了几次面试通知。她请假去参加面试,有两家公司面得还不错,让占喜回去等通知。

周二周五晚上,占喜会去舞室跳舞,现在,她勉强能跟上邱老师节奏,跳出一整支还算像样的舞蹈。

威威度过他七周岁生日,秦菲发了朋友圈,披萨店里,小朋友头戴生日帽,身边坐着外公外婆几个同龄小朋友,秦菲帮他们拍下合影。

占喜发现,小侄子两颗大门牙都没,笑起来丑萌丑萌。

迟贵兰每周和占喜通一次电话,除掉考公和找对象的话题,两个人都没什么话讲。迟贵兰只能对着占喜抱怨占杰,说他最近都不接电话,就算接起来态度都很差。

占喜会叫母亲把电话给爸,更愿意和爸聊聊天,问问『奶』『奶』最近好不好,爸上班辛苦吗?

她能明显地感觉到母亲的失落和『迷』茫,就像曾经她一样,都那么听话,为何妈妈还会不满?

如今迟贵兰似乎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什么,她如此挖心挖肺地关心子女,对他们有着『操』不完心,为什么儿子女儿都会她怄气?

她在电话里哭着说占喜没良心,说自己怀孕生她时有多么辛苦,高龄产『妇』,冒着生命危险云云……

占喜没打算让步,就沉默着听,对于迟贵兰很擅长的亲情牌,她已经麻木了。

母亲关系恶化令人烦闷,小猫礼物还不省心,礼物进入了第一次发/情期,在家叫得让人头疼。

占喜带着它去宠物医院咨询,医生说得等发/情期过才能做绝育。占喜算算时间,想着等骆静语回来了说,小猫粘他,绝育这样的大事儿,还是要爸爸在场比较搞得定。

周日上午,占喜在周莲家上完手语课后离开,中午11点多,室外太阳高照,热浪滚滚,占喜被太阳刺得眯了眯眼睛,正要从包里拿出太阳镜戴上,心里突然浮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她猛地抬起头,就看到不远处一棵枝繁叶茂大树下站着一个高个子男人。

占喜有一瞬间的恍神,回头看一眼单元门,确是周莲家没错,转回头来往那边看,那人一身白t恤牛仔裤,双手『插』在裤兜里,站姿很随意,微微歪着头朝她笑。

是她最熟悉笑容。

“小鱼!”占喜几乎是向他飞奔而去,马尾辫甩得高,一下子就扑进他怀里。

她抱紧他,抬头看他,鼻尖上已经冒出了兴奋小汗珠。

骆静语也低头看着她,神情……很复杂。

因为,他们是在周莲家楼下。

占喜醒悟过来,打手语说:【你回来了?你怎么会在这里?是不是小莫告诉你?】

骆静语轻轻点头,也打起手语:【你一直都没我说。】

占喜羞得想捂脸:【我还没学好,我想等学好告诉你。】

骆静语看着她打出的手语,不那么流畅,比较慢,但每个手势都那么准确到位,每一句,他都看得懂。

尽管来之前,他就已经问过纪鸿哲、骆晓梅周莲,知道事情经过,可亲眼所见,还是叫他感动得眼眶发酸。

他抬起手来,手语也打得慢:【你已经学得好了。欢欢,谢谢你,从来没有一个听人愿意为我学手语,你是唯一一个,我……】

他右手食指指着自己胸口,几乎要说不下去。

手语不像汉语,没有那么多优美的描述『性』词语,它形象直白,生动简洁,这时候却让骆静语苦恼于他不像骆晓梅那般有文化。

他发现自己能说只有一句话:

【我真高兴,欢欢,我真高兴,我真高兴。】

温馨提示:方向键左右(← →)前后翻页,上下(↑ ↓)上下滚用, 回车键:返回列表

投推荐票 上一章 章节目录 下一章 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