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哨镇其实也不大,集市更小。
东哨镇从东到西一条街,从南到北,半条街。两边都是一个很有时代特色的院子,东哨镇的中学、小学,东哨镇修理厂、粮库,供销社,小卖部,榨油坊,五金店,屠宰场,驴市,罐头厂,煤店等等。
反正赵大鹅是打算买完了煤,再去买东西,便一直坐着车走着。
赵廷亮赶着车,过了大桥,往前走了百八十米,有一个挺大的空院子,里边几间黑咕隆咚的大瓦房,外边堆了一大堆煤,旁边一个牌子写着:煤店。
赵廷亮把车停下来,拿着村里开的欠条,便去和煤店的老板商量。
东台子村,村里也穷。买东西基本都是打白条,给钱的时候特别少。村长赵廷明,更是将白条发挥到了极致,哪怕出门买袋咸盐,也打白条。
煤店老板姓陈,别人都叫他陈二。陈二看着白条犯了难:“大叔,你们村别这么整呀。这都马上九零年了,你们七八年的煤钱,还欠着没给呢。”
赵廷亮双手插进袖口,叼着旱烟:“村里也难呀,哪有钱呀。不过我们村长说了,等过几天就来还钱。而且我们也跑不了的,村里不给,还有上边呢,饥荒也没不了。”
陈二却头一次拒绝了:“不行。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现在这煤店是我承包的了,概不赊欠。”
赵廷亮愣住了:“那我先拿点,明个让村上把钱送过来吧。我今天没带钱,都是老熟人了,这还信不过吗?”
陈二想了想:“只能给你二百斤煤。明天你可一定要把钱给我。”
赵廷亮赶紧表示一定给,随后便装了二百斤的煤。
赵大鹅看着他们装煤,也过去找陈二:“多少钱一斤?”
“一毛二。”
“别闹,我自己买。”
“五分。”
赵大鹅嘿嘿一笑:“给我来二百斤的,要小块的,我可不要那大块的,烧不透。”
陈二却说道:“小姑娘,小块的卡数低,不抗烧,大块的抗炼。”
“不不不,我年纪小,你别骗我。根据能量守恒定律,他们能适当的能量基本差不多,抗炼的煤,一定火苗小。我就要小块,卡数低的,”赵大鹅拿出来十块钱,“给我装袋,封口。不许缺斤少两,我自己家烧。”
陈二收了钱,便去装煤了,装了两个小口袋的,一袋一百斤。赵大鹅琢磨先来二百斤煤,应该能烧个个把月了,实在不够过几天再说。
那边赵廷亮的煤也装好了,随后赵廷亮赶着车,准备去买水泥。
赵大鹅就问赵廷亮:“四爷爷,你明个还来给他们送钱咋地?”
赵廷亮哼了一声:“陈二想的美,他是我家老六二闺女的大伯子,要钱没有。爱和谁要谁要去,我过几天再来一趟。他卖的煤多了,就把我给忘了,上次就是这样。”
说着赵廷亮吧嗒抽了一口旱烟:“不过,好像越来越难赊账了。以前可以打村里的欠条,现在必须打个人的。无所谓,个人也不给。你大爷爷说了,过几天他到腊月,就出门,让要账的找不到他……”
赵大鹅:“………”
终究还是我大爷爷为村里承担了一切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