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大妈早看不惯聋老太平日里在院里的嚣张姿态。
眼下墙倒众人推,她也跟着落井下石道:“这老太太,平时看着德高望重,没想到这么阴险,背地里下这样的黑手。”
易中海和一大妈闻言,当场就变了脸色。
七十多岁在这年头是高寿,整个四合院也就聋老太这么一个老祖宗。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她在院里的地位才不一般。
那闷三儿描述的形象和聋老太完全吻合。
如果查到最后,发现真是她指使棒梗放火烧的郝向阳院子,易中海和一大妈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傻柱见大家议论纷纷,都在猜测幕后黑手就是聋老太,他也急了。
忍不住站出来为她说话,“不可能是老太太。她在院里一向德高望重,没道理干这掉价的事,大家别乱猜了,老人家不都长那样么,而且谁知道这人是不是在撒谎!”
一旁的许大茂见傻柱这时候还敢站出来说话,忍不住想要落井下石。
于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站出来对着傻柱阴阳怪气道:“呦!我说咱厂里的何大厨怎么好些天没见了,合着跑这儿主持公道来啦!啥时候回去上班呀?工友们都念叨你呢!”
经他这么一说,大家的目光都转移到了傻柱身上。
傻柱不好发作,只是睁着眼珠子,恶狠狠地瞪了许大茂一眼。
“你管不着!”
说完又退回人群当中,不想继续被当靶子。
陈鹏仔细听完大家的议论。
心想既然闷三儿口中的老太太和大家认识的这个老人形象相符,那就干脆走一趟,带他去认 认人,看是不是同一个。
于是发话道,“到底是不是你们说的聋老太,把人带去见见就知道了。
咱们现在就去,当面对峙!”
说完他就让人带路, 一行人浩浩荡荡去了后院。
老太太从见到闷三儿的时候就知道这劫过不去了,在家候着。
她家房门是开着的。
大家一走近就可以看到聋老太正坐在距离门口不远的一张条凳上,还是像往常一样手里拄 着拐,目光平视前方。
闷三儿被押着走在前面,到了屋前,他定睛一看,紧接着就脱口而出道:“这就是找我开锁的那个老太太!”
听到闷三儿的指认,现场所有人一片哗然。
“没想到啊!竟然真是这老太太。”
“她都一把年纪了,为啥干这事儿啊?我真想不明白。”
阎埠贵也摇了摇头,“这老太太平时两耳不闻窗外事,怎么能干出这种事!”
刘海中也连连发出“啧啧”的感叹。
许大茂嗤笑一声,“这有啥想不到的,这老巫婆为了傻柱,啥事干不出来?你们还真以为她是啥老好人了?”
秦京茹瞪大了眼睛,信息量太大,完全颠覆了聋老太在她心里的一贯形象,让她一时有些 反应不过来。
一大妈心里只觉得十分失望,更多的还是愤恨。
这些年来,她一直真心对待老太太,细心服侍她。
到头来却发现老太太还有另外一副面孔,突然让她感觉有些不太真实。
而易中海则一时间有些百感交集。
一方面觉得事实摆在眼前,不得不信。
一方面又不愿意相信。
毕竟自己和老太太相处的时间已久, 一直拿她当长辈敬重,甚至像照顾自己家人一样照顾她。
可如今她却干出这种让自己跌破眼镜的事,伤害的还是他最看重的侄子。
易中海第一时间走到老太太跟前,想听她亲口说出真相。
“老太太,这事到底是不是您干的?”
聋老太还算淡定,佯作生气地反问道:“只凭他的一面之词,就想诬陷我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婆子?”
聋老太仿佛蒙受了冤屈,气得浑身发抖,随着她说话的声音,胸腔也剧烈起伏。
易中海见聋老太这反应, 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双方各执一词,而且看起来都不像撒谎的样子。
眼下也不知道到底该相信谁。
如果按照以前的想法,肯定站聋老太这边,只是现在所有证据都指向她,再加上之前发生的 一些事,易中海现在对她的人品也不那么确信了。
眼下只能尝试去观察两人的神态,想要发现些端倪。
傻柱却松了一口气。
他自然相信老太太的话,肯定是这王八蛋担心受牵连,胡乱指认,随便诬赖好人。
连一个行动不便的老人都想拉下水,良心都被狗吃了。
想到这,傻柱冲上去呵骂道:“你听听自己说的那是人话么!为了撇清自己的嫌疑,就诬陷一个老太太!”
闷三儿当时就急了。
没想到老太太脸皮这么厚,自己把话说这么清楚,她还死鸭子嘴硬。
现场的围观群众也都是墙头草。
老太太这么一说,信得人还真不少,大伙又对着闷三儿指指点点。
“你别说,这事儿还真有些悬乎,我说老太太不会干这缺德事。”
“那可说不准,咱还是别瞎议论了,看警察怎么处理吧。”
听到周围这些议论声,闷三儿愈发心急。
这要真赖到自己头上,性质完全不一样了,回头牢底坐穿都有可能。
原本自己只是个开锁的,这样下去估计要成主谋了。
本来就有案底,到时候岂不是罪加一等。
想到这,三两步冲到聋老太太跟前跟她对峙。
“嘿,我说你这老太太怎么睁着眼睛说瞎话,怎么着,敢做不敢当?那五块钱我还没花呢,再说了,我跟您无冤无仇的诬陷您干嘛?我烧那院子能得什么好处?”
聋老太一声冷哼,“你既然愿意为五块钱开锁,那就可能为了五十块钱放火,你做什么亏心事自己清楚,想赖给我一个老太婆,没门!”
闷三儿一听,瞬间急眼了。
这老太太是打定主意要坑自己了,也就不再给她留任何情面。
直接指着她的鼻子骂道:“嘿,这话亏您说得出口!合着这么大一个案子,您全都算计好了。
花点钱买我这个替罪羔羊去帮你办事,完事把屎盆子全扣我头上,我说您瞧着慈眉善目的,心怎么这么黑!”
聋老太生平还是第一次被别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指着鼻子骂,想到自己一张老脸都丢尽了,难免有些气急败坏。
一张没有血色的脸因为生气而涨得通红。
大伙也都在边上看热闹,想知道聋老太太会做出什么回应。
倒是傻柱先看不下去了,率先站出来理论道。
“你开人锁还有理了?我看老太太说那话没错,谁知道你是不是收人钱放火烧那院子,做错事还不承认,冤枉一个老太太,你良心都被狗吃了?”
易中海黑着脸,现在傻柱在里边和稀泥,影响大家判断,搞不好还会干扰警方办案。
于是站出来制止道:“傻柱,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你就别跟着瞎掺和了,干扰警方办案。
事情真相到底怎么样,警官自然会判断。”
接着又转身对陈鹏说:“陈队长,您不用管院里人说什么,还是秉公办理。”
这时,街道办郑主任主动跟陈鹏介绍道。
“陈警官,这老太太是五保户,年纪也大了,情况特殊。
她要真想赖,只凭闷三儿一个人的人证,怕是不行。”
陈鹏皱眉,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之前贾家是这样,现在老太太也是这样,也不知道院里这些人都是什么成份。
现在基本已经确定老太太就是主谋了。
虽然还不知道她作案的动机和手法,不过赖肯定是不能让她赖掉的。
于是扭头又问闷三儿,“除了你,还有谁知道这事?”
闷三儿听到郑主任说的话,也很着急。
抓耳挠腮地一阵回想,突然眼前一亮。
猛地拍了下脑门,还真有其他线索。
“我想到了,还真有其他人也知道这事儿。
就是原先交道口街上的赖皮头,现在是个开锁匠,叫小八。他是中间人!
这老太太本来是找小八去开锁,但小八有事走不开,这才介绍给了我。”
陈鹏听完一喜,这人他知道,也是一个胡同串子,之前办案的时候没少打交道。
于是连忙叫来身边一个警员,“小吴,你立刻带上几个人, 一块去交道口。
就在临近拐角处,找一个叫小八的开锁匠。
找到之后,不要耽搁,直接带过来。让他过来当面指认。”
“是!”
小吴领命,当即就带上几名警员走了。
见警方去找其他证人了,闷三儿松了口气。
只要逮到那癞皮头,自己嫌疑就能洗清了。
老太太脸色倒是没变。
反而更多了几分淡定。
郝向阳皱眉,聋老太这反应有点不对劲。
多半已经提前留了一手。
不过还是静待结果。
几个当事人的心都悬在半空中,也不知道这事情的最终走向会怎么样。
围观的群众还是议论个不停,
陈鹏只觉得吵得有点心烦。
过了半小时左右,去找人的警员回来报信。
“陈队长,我们去晚了扑了个空,人听见风声,提前跑了。”
这结果让大伙始料未及。
本来以为这案子很快就会有结果.谁成想人跑了。
这样一来,这条线索就又断了。
陈鹏皱眉,觉得这事有些难办。
闷三儿也一脸焦急郁闷,担心这样下去真会让自己背锅。
郝向阳却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站了出来。
一改之前客气态度,突然绷着脸,用不容置喙的语气对陈鹏说道。
“陈队长,证据确凿,事实已经很清楚了,是贾家联合聋老太放的这把火,都别杵在这儿了, 把人全带回去吧。”
全场的人一时之间都有些错愕,这还没有确认真相,怎么就要抓人了?
陈鹏也有些糊涂,愣在原地,开始思索下一步到底该怎么办。
见他愣神、郝向阳不耐烦道:“谁放的火就抓谁,既然棒梗没有不在场证明、也解释不清为什么那院里会有他的脚印,
火肯定是他放的。该坐牢坐牢,该枪毙枪毙,就别耽误时间了。”
贾家的几个人才刚消停了片刻、听到郝向阳这话、顿时大惊失色。
在场的院里所有人也都变了脸色。
没想到郝向阳这人平日看起来人畜无害的,真惹到他会这么不留情面。
听说不仅要坐牢,还会被枪毙、棒梗吓得脸色惨白.
顿时惊叫失声:“妈!我不想坐牢!”
秦淮茹也急了,“陈队长,这事还没弄清楚,不能就这样把人带走吧!”
她边说着边把棒梗紧紧护在身后.生怕被警察拖走。
贾张氏扯着嗓子又嚷嚷开了:“凭什么你说带走就带走、人警察都没发话、你算哪根葱?” 周围议论声四起。
“院子被烧了、确实搁谁都会生气、但这也罪不至死吧,就为这事儿把人枪毙、未免也太狠了点 ! ”
“这事闹得也太大了、至于么…”
“他郝向阳话是这样说,可是放狠话谁不会啊?问题人警方也不一定按他说的办!公安局又不是他开的。”
刚才听郝向阳那语气,压根没给人警察留半分情面,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警局领导。 这小子也太心急了,回头案子没破,自己反倒栽进去了。
“可不是么,我说这郝向阳平日也挺机灵,怎么今天这么没大没小?连自己什么身份都拎不 清。”
“小小年纪、装腔作势的。也不知跟谁学的。”
易中海也皱了皱眉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只是觉得郝向阳突然之间变化有点大。
完全不像往日的他。
现在这个节骨眼,他们还要倚仗警察破案,得罪人陈队长怕是会招来其他不必要的麻烦。
一大妈同样有些心惊,这棒梗毕竟是她看着长大的。
虽说经常捣蛋惹人烦,而且两家关系也不怎么来往,不过突然说要把他拉去枪毙,还是觉得 有些不妥。
不过现在也没她说话的份,也不敢多插嘴。
雨水自然希望郝向阳能尽快破解,但目前还只是这个开锁的人的一面之词,也没有其他能直 接证明棒梗放火的证据。
直接抓人这样武断的做法未免有些心急。
多半是郝向阳心血付之一炬有些着急,眼看各方都在推脱责任,于是站出来劝说道。
“向阳,我知道你现在很着急,不过咱还是再多搜集些证据,等确定真相了再抓人也不迟,总 好过冤枉好人”
阎埠贵自觉作为院里三大爷,出了这么大的事,自然不能干看着。
于是也出来充当和事佬,在一旁帮腔,“雨水说的不错,大家都是一个院里的住户,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郝向阳,我说你也别做这么绝,好歹给人有点情面。”
许大茂看热闹不嫌事大,挑拨离间道:“三大爷,我看您也甭劝了,他要听得进去,就不会拉这一大帮子警察过来了。
对一孩子都这么狠,这小子心有多黑,大伙都看清楚了吧!”
刘海中闻言,同样冷哼一声。
“可不是么,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说老易,这都是你惯出来的。”
秦淮茹心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忙在现场找救兵。
那双求助的眼神扫过在场的所有人,就希望多些人站出来帮自家棒梗说说话。
只见她满脸焦急,双眼噙泪,看起来也着实是楚楚可怜。
不过大家虽然知道她家情况困难,也还是没多少人愿意站出来帮她。
这事不小,警方没道理冤枉好人,既然查到了棒梗,那肯定是他做了坏事。
傻柱于心不忍,于是站出来怒怼郝向阳。
“其他事我就不跟你计较,但对一个孩子你也下得去手啊你!还有没有人性了?”
郝向阳冷笑一声,“你有人性,就把你家房子给他烧着玩。”
傻柱被这句话哽住, 一时间气得脸红脖子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