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她倒是想不到,还有什么事情,能被龙天昱称作有趣的。
龙天昱也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
他可以在夫人的面前卖关子,但得注意把握这个分寸。
不然他夫人生气起来可不好哄。
“这五个人最后扛不住,最后都吐露了各自的靠山。但有趣的是,他们五个没有一个说的实话。”
“看来,之前就有过打算,一旦被抓住之后就将锅推到另外一家。而且,这五个人的口供里,也有重叠之处。”
见惯了阴谋诡计的林梦雅,听到这话都忍不住觉得意外。
“五个人都是这么说的,那至少会牵连到十个家族吧?”
龙天昱点点头,肯定了自家夫人的说法:“所以这些人的联盟,就跟纸糊的一样,一戳就碎。”
言下之意便是,不管他们合起来想什么幺蛾子,林梦雅都不必在乎。
她只需要去做她想做的事情就可以了。
林梦雅倒是没想到,这些人竟然内讧到如此的程度。
那五个人的来意很明显,不是为了把自己家的药偷回去,就是为了在别人家的药里加点料。
想来,他们应该是也打上了林梦雅所收的那些保证金的主意。
只要抢在所有人之前提前悄悄解了毒,然后在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将她一举拿下。
那那些保证金,还不是得任由他们处置?
此时的林梦雅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黑吃黑!
虽然有点不太恰当,但的确如此。
这古族之人的贪婪,还是给她上了一课。
且不说对她这个外族人如何了,就算是他们这些族人,还不是个顶个地算计着?
这群人,真的没救了。
林梦雅本来就不是个软柿子。
何况,她之前种种,作为警告来说已经是相当地明显。
于是在第二天,排到号的家族去她那边领药的时候,就惊悚地看到在她门口,并排停着五辆光板马车。
但让他们觉得毛骨悚然的,并非是马车本身。
而是那五辆马车上,分别绑着一个“呜呜”乱叫的人。
那五个人的手脚都被反折在了背后,但角度明显不是正常人能够做得到的。
按说这样剧烈的疼痛,足够他们惊天动地地喊疼了。
但这五个人却只是努力地张着嘴,瞪大了双眼,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在旁人看来,就像是在看着一幕幕恐惧诡异的哑剧。
不管那五个人有多疼,哪怕是疼得涕横流,可他们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宫、宫家主,这......”
今天拍在头一个的家主,脸色有些不自然地僵硬。
林梦雅只瞥了一眼,而后淡淡说道:“昨晚抓到了几个小耗子,不仅想要偷我的东西,还想弄脏我的药。”
“什么?”
那家主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见了她。
“徐家主怎么这般惊讶?难道,你不认识他们吗?”
林梦雅故作惊讶地问道。
徐家主却是白了一张脸,然后急着跟她解释道:“宫家主可莫要开玩笑!我怎么可能认识他们?”
随即,他
想到了一种可能。
而后,死死地瞪着那五个人的方向,咬牙切齿。
“哦,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昨晚,我抓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居然有恃无恐地说自己是受了徐家主,您的指使。”
这话,让徐家主再也没办法淡定。
他几乎是死死地咬着牙,一字一句地对林梦雅说道:“不可能!”
“宫家主,我老徐虽然是个粗人,但我也做不出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
“如果你不相信,大可以叫他出来,咱们当面对质!我倒是想看看是谁,在背后如此诋毁我徐家!”
林梦雅眼见对方真的动了怒了,赶紧安抚道:“徐家主不必多心,我若真的怀疑你,就不会将他们都毒哑了。你的为人,我是信得过的。”
徐家,是少数几个真心拥护乐正子修的家族之一。
也因为家主的性格过于刚直不阿,所以一直在古族上层格格不入。
所以,才会成为那五个人栽赃的目标之一。
听她这么说,徐家主高高悬起的心,立刻就踏实多了。
他虽是个直性子,但并不笨。
转眼就想明白了宫雅么做的意思,忍不住惊出了一后背的冷汗。
她这明明是在保护徐家啊!
不然,要是那五个人一口咬定是他指使了,那恐怕他就算是浑身上下长满了嘴也是说不清楚的。
同时,他也知道,恐怕是因为自己,碍了某些人的眼。
再联合宫家主所讲的那句话,难道说——
“该死的狗杂种们!”
这么多年来,他被人挤兑也好,还是被人针对也罢。
但他总觉得自己皮糙肉厚的,几句话而已,也不能让他少块肉。
顶多就是朋友少一点,心里憋屈点罢了。
但也因为他这样刚硬的性格,也才能在那些人的联合排挤下,占有一席之地,不过,并不好过就是了。
可现在,他听到了什么?
宫家主说有人要偷东西,甚至还要弄脏了她的药!
他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事恐怕是针对他们徐家而来的。
如果被那几只老鼠得逞了,那今日他们徐家喝下去的,可就不是解毒的解药了。
想到这里,徐家主捏紧了拳头。
这群老混蛋!
林梦雅见火候正好,又说道:“我知道徐家主你肯定不能就这么算了,但那五个人的嘴里,是问不出实话来的。”
“没有证据的事,徐家主还是莫要冲动得好。”
徐家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只是那攥紧了的拳头,却没办法那么轻易地打开。
可以说,新仇加上旧怨,让徐家主很难释怀。
“宫家主的好意,老徐心领了。”
“但这件事,还麻烦宫家主替我保密。”
眼见目的已经达到,林梦雅自然是欣然同意。
同样。
即便徐家主很清楚,宫家主这么做,就是要逼着他出头去对付那些背后的真凶。
但那又如何?
人家都算计到他头上来了,甚至不顾他们徐家的状况,丝毫不给他们活路。
既然如此
,那他还念什么旧情?
林梦雅点点头,说道:“此时徐家主尽可放心,我这边的事情况你不用担心,只要有我在,还没有人能在我的药里动手脚。”
她就是有这个能力去承诺。
且不说她配好的那些药,都被她手下最得力的人手看守着。
就算是他们真的想要动点什么手脚,只要在她的面前一过,她就能立刻揪出来,绝不会有鱼目混珠的情况生。
在与徐家主短短交谈了几句后,林梦雅示意白苏他们可以动了。
下一刻,白苏与霍骁翻身上马。
俩人一前一后,中间跟着五辆马车。
随着马车的晃动,那上面被捆得不得不跪在原地的人,疼得更加厉害。
他们有的恨不得咬舌自尽,一道道血痕直接顺着唇跟下颌流下,眼睛却瞪得大大的,显然是死不瞑目。
然而,更多的,则是对死亡的恐惧,对疼痛的无可奈何。
没有哭喊嚎叫,甚至到后来,只能听到他们沉重的呼吸声。
这一幕幕,就像是一场无声的恐怖默剧,随着他们二人在月湖城中的大街小巷内上演。
马车会在任何家族的门口停下来。
有人尖叫一声,连滚带爬地回去禀告自家的家主;而有的,则是当场愣怔,吓得完全不知道如何反应。
林梦雅的这一手,就是在明晃晃地告诉众人:她知道是谁做的,也知道对方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但是,不该算计她。
胆敢算计她的人,下场都不会好过!
马车摇摇晃晃,来到了陈家的门外。
陈老早在他们出去游逛的时候,就得到了消息。
此刻终于轮到了他的门前。
但他并没有出现在二人的面前,只是站在门内,面色阴沉着地看着对方继续大摇大摆地恐吓所有人。
“陈老,是、是旁支的......”
有人,因为过于惊恐,差点脱口而出其中一个人的身份。
但最后,还是被阴沉着脸的陈老一个凌厉地瞪视吓到,将那个并不熟悉的名字,吞了回去。
“看好你自己的嘴,关门,外面的事情跟我们没关系!”
纵然是心里憋着气,但陈老也知道,现在不宜跟对方撕破脸。
他并不会后悔自己的轻举妄动。
他只是没想到,那宫雅的手段竟如此地狠厉,一点回转的余地都没有。
他心情极差,从前院快步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命人关上了门,厉声命令他们在外面守好,不许任何人进来之后。
陈老脸上的表情,才多了继续惧怕。
对方那凌厉的手段,引起了他深深地忌惮。
而在这之前,不只是他,恐怕大多数人,都对宫雅这人的判断有误。
大约是因为她之前的举动,给了他们一个,“宫家这位家主,不论如何还是妇人之仁”的错误印象。
就算是她拿着解毒来威胁他们,却只是收取了保证金,而并非是趁机将他们敲骨吸髓地榨干。
但陈老哪里知道,林梦雅这人向来行事都是先礼后兵。
若是有人因此觉得她软弱,好欺负,那她一定会死死地咬住对方的咽喉,对方不死她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