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没睡,晏艳儿神色憔悴,最后还是只能去找邰逸桐。
见面后,晏艳儿把檀都最近的情况和煎先生出现的事都详细说了一遍。
听完后,邰逸桐深深皱起了眉头,神色凝重道:
“这煎先生15年前确实来过你家,但你父亲并没有和我们说过这事,如此看来,这事应该是真的……”
说到这,邰逸桐忽然想起一事:“对了,江南曾在武典楼读过一本史记,事后跟我说过,当初檀都创建之时,曾请了墨脱一派的其中一家布置檀都的风水,这一家好像就是姓……煎。”
墨脱一派!
晏艳儿第一次听说这个派系。
别说她是第一次听说,连邰逸桐都是从晏江南嘴里才得知有这个派系。
换言之,武典楼藏书万卷,晏江南则已阅书万卷,如今只要行万里路,便会以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成长和蜕变!
从这点上来说,几乎注定了晏江南日后必会是一颗耀眼的星辰!
想及这事,邰逸桐忍不住臭骂了晏江南了一句。
只因为,忽然明白了晏江南为什么像知道目的地一样,一路前行,路上都没有停留。
现在看来,肯定是这小兔崽子在武典楼中看到过有关狱殿的相关资料,知道要去哪里寻找狱殿的踪迹,偏偏这兔崽子还装作什么都不懂一般,还向他请教狱殿的事情。
被这兔崽子骗了!
忒不地道!
随即,邰逸桐的语气变得更加凝重:
“据你弟弟所说,墨脱一系的特点就是精通风水之术,还有一个特点,便是利用风水术来百年造势造人,相当于用风水局汇聚百年人气、人势,造出一个恐怖的风水境,一旦境成,布置风水局的人,可吞养风水境中人气几百年,从而可人丁兴旺,长盛不衰,境界造诣上也会层层攀升。”
这不就是煎先生昨天对晏艳儿许的美丽前景吗!?
也就是说,煎先生确实能做到,等过了漫长岁月,等的就是这一天。
晏艳儿心中有些发慌,紧声道:
“所以,真会如煎先生说的那样,檀都会重新洗盘,会遭受血腥的覆灭后,再涅盘重生吗?”
“很有可能就是这样,檀都的灾难来了。”
“那怎么办?听煎先生那口气,如果我不嫁给他,晏家就要在这场灾难中消失,只能嫁给他吗?”
邰逸桐沉吟思索,给出了几种选择:
“一,要么彻底离开檀都,提前远离这场是非,那就要抛弃檀都的所有。”
“二,要么,想办法除掉这煎先生,但他选择住在这里,而这里的风水是他先人布下的,那就相当于他走进了自己的地盘,想要除他,不是容易事。”
“三,晏家的风水局被人动过,也就是那个神秘诡异的李有道,既然李有道能动煎家布下的风水局,说明李有道在风水术上的造诣已经到了煎家的水准,如果能找到他……他不是想要天地霸唱的三页阵法吗?给他,只要能换到李有道帮忙,这事就有转机。”
“四,找到林无道,这家伙手里的人极善刺杀,别人或许没有机会动得了煎先生,但他的人有可能能做到。”
“还有一点,找德庄,看有没有回旋的空间,但这可能性太小了,十有八九联系不上德庄,德庄也未必会出手。”
晏艳儿思索着这五种可能性。
第一点和第五点基本可以不考虑,第三点,要找到李有道,希望极其渺茫,剩下的两点,这是同一件事,便是想方设法除掉煎先生。
如果是她的人动手,她真没有半点把握,但林无道确实有一批极擅猎杀的手下,如果林无道愿意出手,说不定真有机会。
可如果林无道也没有做到,那便意味着煎先生立即会毁灭晏家,晏家会第一个从檀都消失。
怎么选择?
这可不是一般的抉择,因为一念间关系到晏家的生死存亡!
再者,林无道像李有道一样,不知道身在何方,能不能找到都是一个问题……
再三思索后,晏艳儿决定先去朱雀坊试一试。
目前感觉唯一能找到林无道的地方,就只有朱雀坊,先不管能不能找到,或者找到后,林无道会不会答应,都可以先尝试一下,反正又不会损失什么。
如果找不到,那就只能另做打算。
晏艳儿立即带着人出门,鉴于目前檀都的暗流汹涌,请了邰逸桐一同出行,还带了不少护卫。
坐在马车里,直奔朱雀坊。
半个小时之后,到了。
两人下车,同时看向大门上的牌匾。
邰逸桐立即赞了一句:
“好字,锋发韵流,如龙蛇游走,好久没看到这样的好字了,这是谁提的笔?”
答案无法得知。
但晏家车辆的出现,以及晏艳儿的出现,立即让四周游走的人暗暗惊呼。
可不,晏家的当家人来了,还带来了不少人,这是要对朱雀坊动手了吗?
这消息要是传开,只怕满城的人都会跑来看热闹!
要知道晏家是檀都的顶流家族之一,而且是最近众人口中议论的最多热点。
晏艳儿看向门口的警示牌,果真,擅闯者,杀无赫,七个字刺眼写在上面。
新来的商行立出这样的招牌,整个檀都绝对仅此一家。
晏艳儿暗暗感叹了一声,向前走了几步,没有越过红线,提高嗓门对门口值守两人说道:
“麻烦两位兄弟汇报一声,晏家家主晏艳儿有要事和贵坊老板相谈,绝无恶意。”
什么?不是来找朱雀坊麻烦的吗?而是上门求见的。
四周众人一片愕然。
正常,堂堂顶流家族的家主亲自上门求见,这不就是放低身架,主动示好吗?
才挂牌还没一天的朱雀坊就有这种地位了吗?
再者,警示牌上都写着“非请勿入”,既然晏艳儿不是被邀请过来的,那不就是要吃闭门羹吗?就是往自己的面子上抹黑啊。
晏艳儿是咋想的?
有好戏看了。
果真,门口站守的两人如同没有听到一样,神色一成不变,像两尊冰冷的雕塑。
晏艳儿脸色不禁有些难堪,确实是压根不把她当做一回事一样,管她是不是晏家家主。
可本都来了,只好再次开口,重说了一遍。
咳咳,两人还是像没有听到一样,好歹是檀都重量级的人物,却是连这张门都进不了吗?
看热闹的众人脸上都泛起古怪神色,既感叹朱雀坊的奇葩,又期待着晏艳儿冒火,动一动朱雀坊。
晏艳儿额头上真冒起了黑线,搁以前,真会不让进也偏要进,可如今这形势,哪能轻举妄动。
只能忍了!
没再多说,黑着脸朝马车走去。
而就在她要上马车的时候,大门内传来声音:
“晏家主,既然来了,那进来聊几句。”
嚯,允许晏艳儿进朱雀坊了。
又让四周众人感到意外,连晏艳儿都有些始料不及。
不过,能进去就是好事,至少没有因此颜面扫地。
没啥好说的,当即带着邰逸桐朝朱雀坊走去。
门内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说的是,晏家主一个人进来,随行人员在外面等着。”
“……”
这……不就是没准许邰逸桐进门吗?
这次轮到邰逸桐满脸黑线!
晏艳儿也愣住,不知要不要进去?
毕竟是她一个人进去,若对方有不轨之心,那她就别想出来了!
好一个朱雀坊啊,谁给他的底气?倒要看看你装什么神弄什么鬼?
晏艳儿暗暗冷哼了一声,让邰逸桐在外面等着,自己一人走进了朱雀坊的大门。
很快便见到了邹随。
倒是没给她脸色看,甚至还有人给她端上了茶水。
晏艳儿没有碰茶,先问道:
“不知怎么称呼老板?”
“邹随。用不着绕弯子,有事就说事,没事我便送客。”
“行,邹老板如此痛快,那我也痛快点。是这样的,这次前来,主要是想向邹老板打听一个人,不知邹老板是否认识他?”
“谁?”
“我夫君,林无道。”
“还别说,我真认识他。”
哇,真认识,来对了!
晏艳儿心中不由得一喜,连忙问道:
“那他现在在哪里?我有要紧的事要找他。”
“我也想问你,他在哪里?”
“……”
晏艳儿噎住,照邹随话里意思,一样也不知道林无道在哪里吗?
“你不是说认识他吗?”晏艳儿不由得问道。
“认识归认识,但他又没告诉我行踪,以往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他是你夫君,你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
邹随当然知道林无道在哪,但怎么可能会告诉晏艳儿。
晏艳儿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好一阵后才开口:“冒味问一句,邹老板来檀都,是不是因为林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