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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衣息瞥了眼罗汉床上躺着的烟儿,漆眸讳莫如深,辨不出喜怒。
此刻的烟儿过分狼狈,鬓发被冷水浸湿后紧紧贴在她脸颊两侧,粉唇失了血色,泛起孱弱的晕白。
她埋在薄被里的身躯也在不断发颤和抖动。
郑衣息瞥了眼博古架旁的纯铜炭盆,随口吩咐双喜:“烧些银霜炭。”
双喜一怔,见他家世子爷正坐在临窗大炕上聚精会神地打量着对面的烟儿,心里一时作不了准。
这银霜炭是拿来给谁使的?
“耳聋了?”郑衣息见双喜立在门帘处发愣,蹙起剑眉问了一句。
双喜唬了一跳,立时走上前去拿起了炭盆,逃也似地离开了正屋。
郑衣息额间隐隐作疼。
他方才陪着郑老太太与苏氏吵嚷了一回,只觉身心俱疲,脑袋更是胀痛无比。
思及此,他便扬起眸子来仔细端详了一回烟儿。
心里竟是掠过了个怪异的念头。
若是非要有个贴身伺候的丫鬟,一个哑巴要比那些能说会道的丫鬟好上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