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明意不由愣了愣。
从贼身上顺来的东西可还行?
看着这个二道赃物,她不禁问道:“你认得此物?”
除此之外,她想不到其它原因可以让吴恙这么做。
果然见少年点了头。
“此乃我吴家之物? 外人虽看不出端倪,但我一眼便认出来了。”
当时他来不及想太多? 为防此贼别有居心会借此物将他定南王府扯进来,便顺手取了回来。
许明意意外不已。
“既是吴家之物? 怎会在此人手中?”
偷来的?
恐怕对方没有这个本领可以将手伸进定南王府。
能让吴恙一眼认出来的东西,想来多多少少是有些特别的? 这样的东西? 按理说对方更不可能轻易得手了。
吴恙摇了摇头? 道:“我一时也想不通,故而打算当面去问一问此人。”
“现下人刚被押下去,想来还需审讯供述,此时若是过去,太过招人注意。”许明意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衙门的方向,建议道:“不如晚些去吧。”
那人说胆大也胆大,说怕死却也十分怕死,至少不用担心会畏罪自杀。
“嗯,我也正是这么打算的。”
之所以现在同她说出来,只是下意识地想将事情告诉她罢了——如今他似乎已经习惯了事事都要同她说一说,只是不知这习惯是好是坏。
“差不多已到午时了。”抬头看一眼头顶的日头,吴恙将扳指收起,负手提议道:“横竖是要吃饭的,不如我请许姑娘去状元楼?”
许明意早饿了,此时一听状元楼三字,便觉得腹中馋虫被勾了起来。
是以笑着道:“好啊,不过理应由我来尽地主之谊——”
她去宁阳时得了他那么多照拂,一切安排得不能再妥当,如今他来了京城,自然该轮到她给他花银子了。
且忘记了从前是谁跟她说的——据说她亲生母亲生前,最常说的一句话便是:喜欢一个人,就是要为他花银子啊。
现下她好像隐隐体会到母亲的快乐了。
吴恙笑了笑,也很配合的没有拒绝。
二人正待离去时,忽有一名小厮气喘吁吁地疾步走了过来。
“公子,小的总算是找到您了!”
听说此番是公子送夫人回京,可昨晚世子将夫人接了回来,却没见公子的影子,等了一夜没见回来,又叫人出城找了半天——结果找了一圈儿,还是从看热闹的人口中得知他家公子在衙门呢!
吴恙将他认了出来,此时问道:“怎么了?”
夜不归宿且自打从进了城就没进家门的公子倒过来问他怎么了?
小厮压下叫苦的心思,笑着道:“是夫人吩咐小的来此处寻公子回府。”
吴恙点了头。
那看来是没什么要紧之事了。
“知道了,你同母亲说一声,待用罢之后午饭我便回去。”
小厮:“……?”
那……公子觉得他是来干什么的呢?
他不就是来请公子回府用午饭的么!
第318章 该死的优越感
“公子……”小厮脸上的笑容有些为难。
世子和夫人还在等着公子回去用饭呢。
但到底还有一位姑娘在,这话总不好说得太直白,不然倒显得他们定南王府不讲礼数。
他也就是想提醒公子一句。
若公子坚持,他也就不管了。
毕竟也管不住啊。
吴恙听出了他话中之意,正待开口时,却听身侧的女孩子在前面说道:“那咱们改日再去状元楼吧,左右它就开在那儿也跑不了。”
她都险些要忘了,吴恙这是初至京中,从昨晚跟着她一同去别院,再到今日入城来京衙,还都不曾回家来着——
她就这么霸着人不叫回去,着实太没道理。
但这等后知后觉的话,没有必要当着吴家下人的面多说。
她只是笑着讲道:“今日衙门里发生的这些事,此时必然也传回家中了,思来想去,还是先回去同家中长辈说明经过才算妥当。”
听她这般讲,吴恙也只好点了头。
“嗯,那便改日再去状元楼。”
小厮暗暗纳闷。
——怎觉得公子特意强调这一句,竟是怕人家姑娘到时不认账不肯去似得?
许明意应了声“好”,看了一眼还等在不远处的朱秀和云六,遂道:“那我便先回去了。”
吴恙点头:“路上当心。”
小厮再次纳闷了。
——也不是什么远路啊。
且莫名就觉得,若是人家姑娘需要,就是让他家向来清冷的公子给人送回去也是有可能的事情。
莫非这就是传闻中的……一旦喜欢上了,便怎么藏也藏不住?
意识到自己发现了什么惊人秘密的小厮一时有些胆战心惊。
且想到许老将军过于威严暴躁的模样,以及去年自家世子和公子登门道谢时连人带礼一同被丢出来的情形,小厮更是不由暗暗打了个寒噤——他家公子不开窍则以,怎么一开窍就栽在了镇国公府的姑娘身上呢?
一时他竟不知道是该替公子高兴还是害怕了。
见许明意走来,朱秀和云六迎了上去。
这时,又有几名百姓经过,看着云六偷偷议论了几句。
这议论声虽低,却也传到了一直留意听着的云六耳中。
虽然知道这些人嘴里必然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来,但他就是忍不住想听——这感觉当真糟糕透了。
他甚至听到许多人对他产生了别样的质疑。
——总不能因为他足够合适,就瞎胡揣测他当真有着什么见不得光的癖好吧!
心情复杂的云六回到镇国公府后,钻进自己房中,片刻没有耽搁地就将衣裙脱拽了下来。
刚将自己的外衣披上,房门便被推开了来。
秦五走了进来。
看着地上被扯得七零八碎的女子衣裙,秦五愕然了一瞬,道:“老六,刚才在前院,跟在姑娘后头的还真是你?!”
他远远瞧着一个戴着幂篱的人,怎么看怎么眼熟。
但怎么也想不到,老六穿一身夜行衣出去回来时竟扮作了少女模样!
云六在桌边的条凳上坐下双手撑在腿上别着头不想说话。
“这到底怎么回事?”秦五在他对面坐下去,皱着眉问道。
好一会儿,云六才将昨晚之事说明。
秦五听得震惊之余不禁了然。
怪不得姑娘挑了老六没选他!
他当时还以为姑娘还念着先前他告状之事,刻意冷落他呢!
这般想着,再看向面前的兄弟秦五的眼神除了同情之外又多了些不加掩饰的庆幸。
对上这样的眼神云六在心底冷笑了一声。
老秦搁这儿庆幸什么呢?姑娘不选他是因为他运气好?
长这么一幅模样从一开始姑娘就不可能考虑他的好吗?
等等——
这该死的优越感是怎么回事?
看着地上的衣裙云六的脸色有些怪异。
听说有些人的性情也会受衣着打扮影响,盔甲穿久了会愈发阳刚,日日穿长衫则多少会变得文气一些……他该不会也中了这魔咒了吧?
想到自己在内心曾不止一次骂那长衫男子为“该死的臭男人”,云六突然就觉得周身被一股无名的恐惧牢牢笼罩住。
急于想逃避这诡异感受的云六觉得自己必须要说点正事。
“此番,我意外发现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秦五将手撑在面前的桌上戒备地看向里里外外都透着异样的云六。
发现自己很适合女装吗?
若对方敢说出这句话这个兄弟他就敢扛出去给扔了。
他和云六至今都娶妻因云六生得过分俊秀本就有些风言风语了!
若对方再添上这么一个爱好,那还了得!
“定南王世孙。”云六皱着眉道:“昨晚在城外,我们和姑娘带人收拾那群喽啰时这个吴世孙突然出现了,且同姑娘走得极近。”
听是这个,秦五麻木地“哦”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