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郁极少提起他的原生家庭。
只知道他母亲去世后,父亲再娶。
跟传统家庭一样,后妈对他不友善,甚至明知道他在黑煤窑工作也没有出来制止。
戚楠一直以为,像这种家庭情况,一定是没钱的缘故,否则不会让孩子出来打工。
“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钱不够?”
戚楠焦急的问:“你还需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
她记得自己还有一张银行卡,虽然账户里的钱不算多,但应应急还是可以的。
说着,她便要转身去找自己的行李。
白郁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不用找了,我有钱能解决。”
“那怎么行。”戚楠皱起眉头:“你别跟以前一样,什么事都瞒着我,你要真这样,我就生气了。”
以前在黑煤窑工作的时候,白郁总是闷头做事,就算是受了委屈、受了挨打,也是一声不吭。
她害怕他心里有事,却不肯说。
白郁的黑眸紧紧的盯着她看:“在这个世界上,我唯一不会骗的人,就是你。”
戚楠一愣:“我知道你现在缺钱,毕竟你奶奶年纪也大了,在社会上讨口饭吃不容易,我的钱你都拿去,只是我现在看不见,等我看见了,我就出去工作……”
话,还没说完,白郁就一把将她抱在怀中,将她所有的话都噎回到肚子里。
“我不需要你出去工作。”
“不行,我不能再跟以前一样拖累你。”
虽然白郁没有死,可是那个晚上的事,依然深深的刻画在她的脑海中。
她对他,始终是亏欠了一份情意。
“现在我们寄人篱下,我又看不见,不然你送我去最近的宾馆,我不想拖累你。”
“寄人篱下?”白郁的语气听来有些疑惑:“怎么能算是寄人篱下呢。”
“刚才房东都来了。”
白郁一愣,似乎明白了什么,安抚道:“你先坐一会,我出去问问看。”
说完,白郁转身走到门外。
小芳立刻回答:“之前沈琳小姐来过了,在这里大喊大闹,说是……您霸占了她的房子,逼着我们离开,周叔无奈,叫了安保。”
“沈琳。”白郁微微眯起双眸,眼神中带着狠戾。
小芳见此,不由得浑身一颤。
而坐在房间里的戚楠紧紧的握着双手,心里担忧着。
因为看不见,她分不清眼前的情况。
她不知道白郁目前到底是怎样,是靠打工生活?还是靠家人救济吃饭,不管是哪一样,对于他而言,都是极其艰难的。
更何况她现在还需要白郁照顾。
半刻,白郁走进房。
戚楠听到声音后,慌张的站起身来,把银行卡再次递交给他:“你拿着吧,你要是不拿着,这个地方我也住不下去了。”
白郁看着手里的银行卡,神色一动:“好,我收下了。”
“白郁,你有什么难处就和我说,我能帮一定帮你。”
她在说这话的时候,没有看见白郁眼里流露出的宠溺。
他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抚摸她的脸,可是手伸到她的脸颊旁时,却又默默的垂下了。
“你还是跟当年一样。”
戚楠抿唇:“你也是。”
两人寒暄了一会,白郁便离开了。
听说是要去工作,至于做什么,她没有问。
那一天,她几乎是坐在房间里发呆,偶尔会想起孟景深,想起他们曾经一起生活过的美好日子。
发呆的时间越长,内心就越发的空虚。
孟景深在做什么?
他也会像她一样,想起她吗?
无数个问题在她的脑海中盘旋,哪怕是到了晚上,躺在床上,这些问题也无法忘却。
她才惊恐的发现,原来感情这东西,无论走到哪里,依然割舍不下。
“所以,沈星澜真的藏了一个女人在家里?!”
突然,门外又传来了吵闹声。
她起身,摸索着旁边的钟表。
这是白郁给她的,专门针对失明人士,现在是几点,钟表上就会显示出凸起的字数。
戚楠摸了摸,喃喃自语:“才早上六点……”
话音刚落下,就听到房门被撞开的声音。
紧跟着,高跟鞋急促的走路声。
越来越近……
走到她的跟前,停下了。
“就是你勾引沈星澜?”
戚楠一愣,这是和她在说话吗?
“他还把祖传的吊坠送给你了?”
突然,对方伸出手一把抓住戚楠挂在胸前的吊坠,企图想要拉扯下来。
猝不及防,戚楠整个脖子都被她给牵扯过去。
剧烈的疼痛!
她叫了一声,紧紧抓住了绳子:“你干什么,放开!”
小芳和几个人赶紧上前劝架。
“沈琳小姐,请你出去,这个地方是少爷的家,戚小姐也是少爷的客人,你要是再这么蛮横,等少爷回家,我们不知道该怎么交代。”
‘啪’的一声,女人恶狠狠的给了小芳一巴掌,当场就将小芳打倒在地。
而戚楠脖子间的力量也随之消失。
“你算什么东西,敢管我?”女人冷笑:“我今天就要好好给你们点颜色看看,让你们知道这个地方是谁做主!”
戚楠什么也看不见,可是她听见了有人被打的声音。
“你别打小芳,你要钱,我可以给你。”
“你算什么东西?你给我钱?”
女人一把揪住了戚楠的手臂,将她从床上拉扯下来,踉踉跄跄的拉扯到窗户旁。
“沈星澜这个贱种,居然私藏一个女人在家里,看我不把这个消息散播出去,让他们都看看。”
屋外,狂风大作,透过窗户吹进来,吹散了戚楠的头发。
她像个被遗弃的孩子,孤苦无依的站在那里。
女人突然将她抓到窗户口,佯作要推她下楼。
小芳惊恐大喊:“沈琳小姐,你要是真对戚小姐做什么,少爷回来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是吗?”女人无所畏惧的笑着:“那我偏要看看,沈星澜那贱种能拿我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