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景深最终还是决定和戚楠先订婚。
他实在无法看着她受委屈,看不得他们因为身份、地位的问题看低她。
可订婚这事,戚楠着实担心。
她总觉得孟家人是不可能答应这件事的。
“我爸妈……”戚楠嗫嚅着嘴唇,支支吾吾:“他们现在都不知道我和你发生的事,他们也不知道我去黑煤窑做事,我怕和他们说……”
“你别怕,我会陪着你。”孟景深紧紧握着她的手:“今天晚上,我带你回孟家,堂堂正正的回去。”
这一句‘堂堂正正’实在是令戚楠感到暖心。
他是孟家的二少爷,多少女人围着他转,正如董宝月所说,能带回家的女人,一定是千金小姐。
可偏偏她只是个普通人。
想到这,戚楠赶紧追问:“你们家人都喜欢什么,我这阵子打零工也赚了不少钱,我多少买点东西吧。”
“行,但是这钱我出,人情算你的。”孟景深握着她的肩膀:“今天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别怕,我会替你挡着。”
“谢谢你,景深。”
孟景深微笑,抱住了她。
当天,他准备了许多礼品,随随便便拿出手的都是上千上万的珍品。
把礼物准备好后,两人便驱车赶往孟家老宅。
这是戚楠第二次回老宅。
上一次来,还是莫名其妙被人捆来的。
戚楠紧紧的握着手,紧张的都冒汗了。
她心里清楚孟家人对她是什么态度,总觉得订婚这事,不会太顺利。
到了孟家后,保姆将车上的礼品都搬进屋,孟景深牵着戚楠走进门。
大厅里,孟家人正坐在沙发上聊天,气氛温馨和睦,十分的融洽。
一看到孟景深来了,大家纷纷笑着喊道:“景深快过来坐,好久没回来了,我们正说你呢。”
“叔叔大伯,你们都在说什么。”孟景深牵着戚楠走了过去:“今天人怎么这么多,都聊什么。”
走近了,大家才看见孟景深身边跟着个戚楠。
董宝月和孟昀的脸色当场就难看了下来。
保姆在一旁帮腔:“二少爷每次回来都拿这么多东西,太太,您看,这些都是您平时最爱吃的燕窝。”
“那不是我买的,是戚楠买的。”
“那戚小姐好眼色,我们家太太就喜欢吃这个。”
董宝月冷笑一声:“她买得起吗?用的,还不是景深的钱。”
戚楠咬着唇,觉得有些羞愧。
孟家人的气场实在太过强大,哪怕只是盯着她看,都令她浑身起鸡皮疙瘩。
孟景深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将戚楠护在身后:“妈,您说话未免太过难听,如果我和戚楠结婚,那我的钱,就是她的钱,有什么问题吗?”
“结婚?谁给你的胆子!”董宝月猛地站起身来,指着戚楠:“你知不知道这个女人私底下做了什么?她打了如画,把人都打的住进医院了,如画是你从小一起玩到大的,你连去医院看她一眼都没有,还要维护这个打她的女人!”
孟景深微微皱起眉头:“如画住院了?”
“对,就是你身后的这个女人打的!”
气氛,顿时冷到了极点。
戚楠心里惴惴不安,她没有和孟景深说这件事,也没有打过柳如画,更不知道她为什么住院。
孟骏然因此对她大打出手,她为了不影响他们兄弟之间的关系,也隐瞒了。
可为什么到头来,所有的矛头都指向她?
戚楠害怕极了。
她害怕在这个关头,孟景深信了,他不管她了。
“你背后的这个女人,蛇蝎心肠,知道我们有意撮合你和如画,表面上装着无辜,可私底下打了如画,我看你这样子,八成还不知道。”
董宝月长叹一声:“傻儿子,你被人骗了,你为什么还不清醒一点!”
孟景深拧着眉头,突然想起了什么,质问:“所以,传票的事,是不是你们给的?”
“是我给的。”孟骏然冷漠的看着孟景深:“她打了如画,我以伤害罪起诉她,有什么问题吗?”
“你给的?”
孟景深冷笑,将身后的戚楠推了出来,指着她脸上的伤:“所以她脸上的伤,也是你打的?”
“是我打的又如何?”孟骏然讥讽:“这个女人果然恶毒,一回来就跟你告状,景深,你再这样下去,迟早被她祸害。”
孟景深的黑眸幽深无比,直勾勾的盯着孟骏然看。
他从小在这个家庭长大,亲人们是怎么对他的,他心里有数。
但是现在,因为戚楠的事,莫名其妙的针锋相对。
一向对他温柔的大哥,竟然出手打了戚楠,而且振振有词,不知悔改,甚至还要告她。
孟景深突然明白了什么,紧紧握住了戚楠的手,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人,一字一句的说:“我知道了,也清楚了,你们压根没打算我娶别的女人。”
“你和如画,是天生一对。”
孟景深冷冷的笑:“行,那从今天起,我们的事,就劳烦你们操心了,等哪天我们订婚宴,你们愿意来就来,不愿意来,我也不在意。”
说完,孟景深就直接牵着戚楠往门外走去。
董宝月怒不可遏的站起身来,冲着孟景深的背影大喊:“你真敢因为这个女人和我们一刀两断?!”
孟景深背对着众人,黑眸冰冷:“从小到大,我听你们,但唯独只有两件事不能听,一件是梦想,一件是人生。”
丢下这句话,他义无反顾的牵着戚楠离开了。
而戚楠怔怔的看着他的侧脸,心里震撼无比。
人生不能任人襙控,梦想也是如此。
他想做法医,所以坚持不接手家里的产业。
他想娶她,所以坚持不和任何女人发生关系。
他决定的事,向来如此。
戚楠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她这辈子何德何能,能够遇到孟景深?遇到这么好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