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楠面红耳赤,看见孟景深就站在二楼,想必是听见了刚才通讯的全过程。
“请好假了。”戚楠站起身来:“我明天也要回家一趟,我先去收拾东西了。”
孟景深拧着眉头:“你就这么害怕跟别人说我们的关系?”
他的黑眸幽深,直勾勾的盯着她。
这段婚姻开始之前,是他说他们的夫妻关系不能和外人说。
她一直记着这句话,从头到尾,没有跟任何人说起这件事。
现在被他这么质问,反倒有些纳闷。
孟景深站在二楼,双手紧紧握着栏杆,黑眸中盛着冰冷。
戚楠这个女人,说蠢,是真蠢。
别的富家阔太太,哪个不是仗着自己嫁了好人家出去耀武扬威?
戚楠是穷人家庭出生,嫁入了富豪家庭,按理说更应该炫耀。
可她偏不。
太老实。
太遵守诺言。
太……蠢!
孟景深还曾经想过,如果戚楠在婚后肆意的炫耀,也许他会立刻中止这段婚姻。
但是现在,他真不知道应该说戚楠太规矩,还是说她根本就不觉得这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
难道,她真的没有半点私心?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回想起跟戚楠的婚姻生活,平静的说:“以后出去,可以承认你是孟太太,不用隐瞒。”
戚楠愣住,半晌没缓过神来。
是她听错?
还是孟景深喝醉了?
等她反应过来,孟景深已经转身走进房间。
……
第二天是元宵节,早上八点,孟景深准备好后,走到戚楠的房门前:“钱我已经转给你了,自己注意查收,我大概会去三天,这三天你自己休息吧。”
戚楠应了一句后,孟景深就走了。
在他走后没多久,戚远也给她发了信息。
大致意思就是说元宵节,想跟她和孟景深聚一聚。
说是聚一聚,归根究底还是想攀附,顺便借着机会跟他道歉、和解。
戚楠没有答应,只是回了一句:孟景深出门,几天后才会回来,不用了。
不料,短信发过去还没有十分钟,楼下竟然传来了戚远和宋佩的声音。
“是这吗?”
“戚楠?这里是孟景深家吗?”
戚楠心头一颤,慌张的推门出去,果然看见戚远和宋佩二人。
看着戚楠那诧异的神色,宋佩笑着走了过来,将手里拿着的各种东西递上,目光不断的往屋子里瞟:“真是这里啊,哟,真是有钱人住的地方。”
“好大的房子,这一栋得要几百万吧?”
戚远也凑了过来:“景深不在吗?我们给他道个歉啊。”
这哪里是道歉的样子?摆明就是来攀附关系的。
戚楠刚想说话阻止,熟料,身后竟然开了几部二手轿车停在门口。
元宵节,戚远和宋佩带着那些亲戚来家里参观。
后来,她才知道,原来宋佩在乡下到处跟人吹牛,说戚楠在市里当上阔太太。
大家不信,他们就把这些亲戚全拉到这边来,就是为了自己的满足感。
“这就是我女婿家,大家都进来,当成自己家!”
宋佩冲着身后亲戚说:“我女婿是孟景深,你们看,这房子真大。”
那些亲戚,戚楠多数是叫不出来的。
她想拦,根本拦不住,一群亲戚硬是把戚楠推到一旁,蜂拥而至。
“小叔,这烟灰缸怎么那么漂亮。”
“喜欢就拿走,我女婿不缺这点东西。”
“……”
戚楠站在门外,都看傻了。
说真的,这种场面别说旁人了,就连戚楠也万万没想到。
她跟孟景深的婚姻,竟然成了宋佩变相炫耀的工具。
有句话说的好,叫做怕什么来什么。
本该离开家的孟景深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而返回来了,连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柳如画和孟骏然。
一进家门,乱哄哄的场景,孟骏然和孟景深纷纷拧眉,虽显得平静,可依然能够透过眼神看到一丝诧异。
柳如画则是瞠目结舌,活了大半辈子,硬是没见过这种情景。
戚楠尴尬无比的站在门口,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好不容易扭转了一点孟景深的态度,被他们这么一闹,怕是又要回到以前。
“这是怎么了,景深家里是开聚会吗?请了这么多叔叔婶婶来?”柳如画抿唇轻笑:“只是这些叔叔婶婶也太没公德心了吧,怎么连烟灰缸都放进自己包里了呢。”
戚楠真是巴不得找个地洞给钻进去。
孟景深的眼神看了看戚楠,又看了看屋子里的情景,二话没说转身离去。
孟骏然也没说话,跟着离开,只有柳如画走到戚楠的面前,笑着说:“你也太不厚道了,这里是景深的家,他前脚刚走,你就容许这些人进屋,你不知道,他有洁癖的吗?还是说……你真的把自己当成了什么阔太太?别忘记,你什么都不是。”
戚楠知道,孟景深误会了。
他刚走没多久,她就把家里搞成这样。
这不是她的家,是孟景深的家!
说不失落,是假的。
等戚远和宋佩炫耀完后,所有人都走了,她才进屋,冷漠的开口:“从今天开始,我们就不要再往来了。”
她说的很平静,就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一样。
宋佩还没从亲戚的夸赞中走出来,笑着说:“别这么说,你看你今天叔叔婶婶多高兴啊,说你嫁了个好人家!”
“是啊,戚楠,这是给我们祖上添光的事。”
“够了!”戚楠看着满屋狼藉,怒吼一声:“祖上添光?我不姓戚!我不是你们的女儿!”
她猛地转身,冲着他们怒吼:“我根本就不是你们的女儿,我是你们的工具、是你们的棋子、是你们用来炫耀的利器!”
戚远和宋佩愣住。
“从今天开始,不要再跟我有任何往来,还有,我要明明白白告诉你们,我跟孟景深,没有任何夫妻关系。”
“你,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跟孟景深没有半毛钱关系,我们的婚姻是假的,今天你们所做的一切,他不告,我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