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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已经成形的七座剑阵隔空锁定的感觉如何,余慈肯定是不愿意体验。
而作为此刻焦点的翟雀儿,面上看起来云淡风清,还有闲心扬起眉毛,但听她腕上九鬼心铃连绵响起,就知道,她此时真的是很吃力,为此不得不借宝物之力抵挡。
在她身边,龙殇和黑袍同样受到照顾,前者因为顾忌翟雀儿的安危,还算收敛,黑袍可从来不是善碴儿,当下身外一片闷沉到了极至,而躁动将起的火意迫,已经是将蚀心无明魔火放了出来,谁要中了这玩意儿,就算不死,在当前的大环境下,就等着被魔染吧!
黑袍肆无忌惮的手段,当即令局面为之大乱,知道厉害的修士都往外退,七星剑阵险些就应机而,场面再不复与刀蚁军阵对冲时的默契,脆弱的合作,就这样崩解掉。
余慈心里其实是有些不爽的,因为这让他已经进行到关键阶段的“符图”试验,受到了很大的影响……好吧,这个问题可以暂时押后,他现在更想知道,在后面胡搅蛮缠的那一位,会做出什么反应?
暗中通知小五、陆雅、叶池等做好应变的准备,余慈也开始调整鬼厌的位置。
此时,万腾山眼神冰冷,不为乱局所动,径直锁定了翟雀儿那边:“真当我们不知情?尔宗的柳观五日前就在东华峰下的冥湖现身,这两日更是穷搜诸峰,肆无忌惮。之前不说,只是想着或许还能携手对敌,如今看来,为他一己之私,竟是要将大家全陷进去!”
柳观之名一出,诸修士更是低哗。
这些年,柳观虽说自血狱鬼府归来,总体来说,行事也算颇为低调,虽然有屠灭无拓城的“壮举”,但在接下来北荒巨变的大事件下,又成了陪衬,使人们头一个反应就是:
早年的“大笑话”,是要回来雪耻了吗?
不少人都四面扫视,想看看那位会从哪边跳出来。由于名声的问题,柳观的名头虽响,但此界修士普遍都会对他调低一线,而且敬畏之感也少得多。
当然,理性的人都清楚,虽位那位当初是个“笑话”的角色,可在群英辈出的时代,成为“笑话”的资格,也不是人人都有的,再说了,他这个“笑话”衬托的,是陆沉和黄泉夫人这两位此界最最顶尖的大能!
更何况,柳观还是个疯子,这样的家伙,某种意义上,比任何正常人都要来得可怕。
余慈就是深知柳观真正威胁的理性人物之一,见万腾山句句都是逼迫,心里忽觉得不妥,张口就想说话,而在他唇舌启动时,万腾山和翟雀儿的视线,同时打过来。
此时此刻,立场暧昧的余慈,毫无疑问是极其关键的重要砝码。
余慈自己也知道,不管是谁,都是希望能将他争取过去的,大约只有一个人例外……
“你找我吗?”
低沉又有些缥缈的声音响在每一个人耳畔,但这里面的疑问之意,却由于语气的抑扬顿挫,显得真真切切:“你想找我,我可不想理会你呢!”
黑暗虚空中,几乎是看不见影子的,可是众修士吸收玄真之英的点点星芒,论剑轩修士的剑光,还有高空中,九真仙宫好似“灯笼”般的妖光,还是映照出无数细碎扭曲的影子,铺在每个人身上。
就是这些影子,随着话音,一地流动起来,转瞬之间,阴影如天穹,周围而下。
影虚空!
同样是黑暗,影虚空的黑暗和真实的黑暗是完全不同的。
在这里,黑暗是由无数的影子碎片拼合起来的,外界声音、光线以及所有的自然变化,都要通过影子的过滤,所以,影虚空中所有的东西,都是附着影子的特质,都让人觉得自己是不是变得扁平起来。
理所当然的,如果你真的这么以为,距离真的变成的影子,也就不远了。
这还只是影虚空内充斥的魔气,所导致的幻觉,余慈还从没有和一位全盛时期的大劫法宗师真正对抗过,此时切身感受,不由心头凛然。
万腾山的喝令声还在响着,却似是隔着一堵厚厚的墙壁,还有依旧绑附在符图上的那些修士,其心神烙印大都还在,可原本流畅的气机运转,却像是被无数把小刀切挫,虽说在符图的控制下,气机如水,刀过无痕,但切下的时候,不要避免要受到阻滞,断断续续的让人心头郁结。
也在此时,余慈知道,翟雀儿、龙殇、黑袍三人已经脱离了阵势,除此之外,还有几个人,大约是终于被层出不穷的状况吓怕了,也主动断去了心神联系,也不知道,是该说他们聪明呢,还是愚蠢。
柳观笑声轰响,何其恣意,却依然是保持的顿挫的语调,让人听得几欲吐血:“合则来,不合则去,我那侄女侄儿,托你们照顾了,走也走也!”
这就走?
余慈一怔,随即就想明白了,柳观还是要拿他们这些修士充当挡箭牌的角色,以便于接下来的行事。这种处境,不是万腾山现与否,就能解决掉的,除非,他现在就不管不顾,一路杀出东华虚空,直趋外域。
而这又怎么可能?
余慈暗叹口气,柳观这老魔头,就算是疯子,抓人的软肋也是一抓一个准,如非必要,这段时间,还是不要与他正面为敌的好。
话又说回来,这家伙应该不会找到他在心庐中留下的手尾吧?
正想着,这段时间一直处在半残状态的神主网络,还是挥了其作用,倏然察觉到,相关层面天地法则的不利变化,这种变化的征兆,甚至远远超过气机之端。
余慈一时间也分辨不出二者之间的异同,只是在心头警兆的驱使下,猛然后移,心念的动作也早出一线,激醒了小五,头上星图垂落,四极天星神禁挥了作用,在他身外,开辟了一片缈然虚无的星海。
便在星辰光影铺开的刹那,一只皮包骨头,筋络有力的苍白大手硬生生探了进来,劈胸便抓,柳观的笑声则如影随形:
“你叫九烟,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