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姣跟江东去了郊区别墅,午饭吃完,两人在沙上看了会儿电影,沈姣看似突奇想:“你去帮我摘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吧。”
江东没问原因,只是平静的看着她:“想要?”
沈姣:“嗯。”
江东难得麻利,起身道:“等着。”
沈姣:“不许让人帮忙。”
江东:“哄你我还用人帮?”
他迈步往外走,沈姣看着他的背影喊:“戴手套。”
江东:“不戴,就让你心疼。”
沈姣蹙眉:“疼死你活该,搞不完别回来!”
江东前脚走,沈姣后脚窜进厨房,拿面,拿牛奶,拿鸡蛋,最近江东偷偷摸摸跟楚晋行学手艺,她也没闲着,跟周童学了如何用最简单的方法做蛋糕,那些看似反锁的步骤,在她一次又一次的演练里,早已刻在脑子里,沈姣在厨房里扑腾,中途偶尔担心江东,他别真不戴手套。
沈姣用最快速度做好了两个蛋糕坯,放进烤箱里,马上又开始打奶油,她平时三次里有两次失败,今天也是时不我待,挥得很好,奶油一次性成功,烤箱里的两个蛋糕坯也都逐渐蓬松。
看了眼时间,刚好三十分钟,沈姣迟疑着要不要先去看一眼江东,看,怕被他现,走不掉就麻烦了;不看,她心里惦记,什么都做不下去。
蛋糕坯还有十分钟才烤好,沈姣等不下去,还是偷摸跑去了花棚,鬼鬼祟祟的躲在门缝往里看,透过一厘米的窄缝,沈姣眯眼看到空地处的熟悉身影,江东穿着件亚麻色的短袖T恤,周边一摞堆砌的深红——他把玫瑰都剪下来,此时正一根一根的打着刺。
花棚里就江东自己,没有人帮忙,沈姣注意到他手上戴着手套,心里松了口气,可是九百九十九朵有这么大一堆吗?江东一支一支弄,这要搞到猴年马月?就算手不受伤,人也要累出内伤。
沈姣又看了几眼,赶紧跑回去做蛋糕,江东把打好花刺的花放在右边,右边跟左边比,冰山一角,他不紧不慢,心知肚明,沈姣是故意把他支出来的,她才不是个没事儿找事儿的人,就算要整他,也不会让他来摘花,他还怕搞快了,打乱沈姣的计划。
沈姣出现在花棚时,时间刚好过去九十分钟,江东抬眼道:“突击检查,看我有没有叫人帮忙?”
沈姣逐渐走近,站在他面前道:“态度不错,行了,就这些吧。”
江东:“别,说好九九九,差一支都不是。”
沈姣:“那我现在不想要九九九了行不行?”
江东:“不行,我就要把手磨出茧子来,让你心疼死。”
沈姣真想一脚踹他脸上,气不打一处来:“我怀疑你不是想让我高兴,你就是想把我送走。”
江东抬眼回:“心态,心态稳一点,你生气我说的就是气你的话,你不生气,我说的就是哄你的话。”
沈姣自我调节,看着小山一样高的带刺玫瑰,后悔自己说了个九九九,早知道二百就能给他封顶,她蹲下来说:“不用打刺了,打完的我待会儿插起来,没打的让人送给安叔。”
江东:“你想让他埋土里?”
沈姣垂下眼尾:“你当我傻?”
江东说:“我以为你想重新种上。”
沈姣无语:“我看起来比你还没有生活常识吗?”
江东笑说:“咱俩半斤对八两,谁也别瞧不上谁。”
这倒是实话,沈姣垂死挣扎:“五十步笑百步,我也是五十,比你强。”
江东:“行,我给你兜底,咱俩之间比好看,你就是最好看的,比蠢,我就是最蠢的,好的都让给你。”
沈姣:“不是让,本来就是。”
两人一个蹲着一个坐着,好好的拌着嘴,江东突然抬起一只手,拢着沈姣的后脑,将她拉到自己面前,侧头吻上去,花棚里,铺天盖地的红玫瑰,空气中都带着甜腻的气息,多美好的一幅画面,前提是沈姣没有重心不稳,一下子双膝着地。
在跪下去之前,沈姣已经试图阻止,她双手抓住江东的手臂,可饶是如此,也抵挡不了地心引力对她膝盖的诱惑力。
扑通一声,声音不大,足够让人世界崩塌而已。
沈姣听见了,江东也听见了,他睁着眼睛,近距离看着沈姣,沈姣一动不动,一秒,三秒,五秒,江东唇角抽搐,沈姣恼羞成怒,用力推了江东一把,想跑,江东将人抓住,边笑边道:“没事没事,这不就咱们两个嘛。”
沈姣从脖子红到脸,想把江东推倒在没打刺的玫瑰花上,大家同归于尽,江东快要笑死,疯狂在沈姣伤口上撒盐:“你说你也是,我生日还没到,你现在就行此大礼,我都不知说什么好。”
沈姣一言不,拼尽全力跟江东撕扯,江东边笑边说:“但我真的感动了,这是我收到过的最有‘心意’的礼物,谢谢你小…”
沈姣出声打断:“江东!”
“我在。”
“你是不是想死!”
“笑死的吗?”
沈姣被江东扣着双腕,上半身动弹不得,她抬脚踹他,江东腿更快,顺势一绊,沈姣一头撞在他胸前,江东不等她飙,俯身将人扛起来往外走,沈姣抓着江东背上的布料道:“江东,有种你别让我下来!”
江东:“你要好好求我,我考虑一下,不大肆宣扬你刚才送了我什么大礼,你要凶我,我第一个告诉安叔,第二个告诉周童,让你连家都不敢回去。”
沈姣二话没说,攥拳打江东后腰,她本来想咬他一口的,碍着碰不着他的肉,江东扛着人,光天化日之下从花棚往别墅走,二者之间还有一段路程,期间不止一个工人经过,大家都视而不见,沈姣后来也闭上眼睛,掩耳盗铃吧,毁灭吧,她还给他做蛋糕,做个鬼,这一跪,江东能笑话她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