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正安正在院子里给花浇水,听到身后有过车声,转头一看,毫不意外看到了一辆白色吉普,江东的车。也是,附近二百米内就他们两户人,自家的车停在院子里,出去的只能是江东。
不过最近江东有点奇怪,沈姣在家里,他出去干嘛?
同一片天空同一个疑问,此时正在房间里看书的沈姣,听到楼下过车声,顺着窗户往外一看,也看到江东的车尾。
他一个人开车出去干嘛?
几分钟后,敲门声响起,沈姣听到声音就知道是谁,出声说:“能进。”
房门打开,周童站在门口,神色如常:“要去镇上吗?”
沈姣拿着书回:“有东西要买吗?”
周童:“安叔说花土和花肥不够了。”
沈姣不确定陆正安是不是也看到江东出门,所以才找个理由让她也出去,这四年来,他们搬了三次家,江东也跟着搬了三次,就住他们附近不超过二百米的范围,如果周围二百米内没房子,他就能让人平地造个房子出来,终于两年前,他们这伙人认输了,不再搬了,江东也跟着两年没换地方。
如今他们住的这片区域,比最早来的那个地方好很多,虽然也是农场,但好在开车十几分钟就能进小镇,镇上人口不多,据说万八千人,以至于在附近住久了,走在路上看谁都眼熟。
周童把车停好,沈姣从副驾下来,把后座的购物车抬下来,两人推车去购物,面包店里出来一个亚裔面孔的男人,个子高高的,脸颊处有肉,看起来不超过二十五岁,穿着面包店的制服。
他是这家店的店员,手里拿着两袋面包,看样子要出去送单,沈姣一个礼拜会叫两次这家店的外卖,都是他来送,两人打了个照面,男人冲她点头,沈姣笑了笑,他骑车离开,并不爱讲话。
沈姣跟周童进了面包店,老板抬眼见到两人,笑着打招呼,买面包时,老板自顾自道:“你朋友刚刚也来过。”
沈姣抬眼,“哪个朋友?”
老板:“江,我还问他怎么没跟你们一起过来,他说有事要办。”
由于沈姣每次来镇上,江东都会狗皮膏药似的黏着,导致镇上很多人都以为他们是关系很好的朋友,沈姣也懒得解释,主要甩也甩不掉,老板把面包装进牛皮纸袋里,周童付钱,两人打过招呼后从店里出来。
推车去买花土的路上,迎面又走来一个抱着鲜花的老太太,笑着摆手:“h,沈,周。”
沈姣露出笑容,周童也浅笑着点了下头。
沈姣跟老太太聊天,老太太说:“我去买花,在花店里看到江,他买了一大束红玫瑰,是不是交了女朋友?”
沈姣心里不受控制的多想,主要江东四年给她送了无数次的花,却没有一次是红玫瑰,他搞什么?
面不改色,沈姣回:“我不清楚,最起码我没见过。”
老太太单身,很热情也很喜欢聊天,站在原地跟沈姣八卦:“我觉得花店老板对江有意思,最近我几次买花都碰到江,他跟老板有说有笑,刚刚老板还主动约江晚上一起去看电影。”
周童站在沈姣身旁,很难不去偷偷观察她的脸色,但见沈姣唇角勾起的弧度变大,笑着说:“是嘛,如果他们在一起,那也是个好事,看看以后买花,老板能不能给打个折。”
周童暗道:完了。
老太太不明所以,一边不吝赞美的夸着花店老板有多好看,一边说着她跟江东有多配,沈姣怀疑她接下来就要冒出一句中文,天作之合。
周童听着老太太的话,看着沈姣的笑,觉得再这么聊下去,可能又要搬家了,好不容易安生两年,陆正安的花也种的正好,她不是为了江东着想,而是为了自己人着想,出声对沈姣说了句:“要不你们先聊,我去买花土。”
老太太听言,很快说:“你们有事快去吧,改天见。”
老太太抱着一束玫瑰花走了,她老公去世十几年,听说生前每天都会买花给她,玫瑰是什么,是爱情。
江东买了玫瑰,丫跟谁有爱情了?
走在街上,沈姣面色无异,还给周童买了根甜筒,周童吃在嘴里,只觉得心里拔凉。
要不怎么说,人要是倒霉,喝西北风都呛肺,沈姣和周童正常路线去买花土,一拐弯儿,撞上了迎面而来的金美女,她不光是一国血统,是个混血,还是混得特别漂亮的那种,身材高挑而丰满,脸就巴掌那么大,五官精致,随随便便一条长裙都能让她穿得像大秀上的模特。
三人六目相对,女人瞪了瞪她那双深邃的蓝眼睛,随即笑着打招呼,沈姣微笑回应:“今天没开店吗?我还准备过去买花的。”
女老板回:“不好意思,我刚刚关了门,晚上约了人。”
沈姣:“没事,约会最重要。”
三人别过,沈姣和周童顺利买到花土和花肥,沈姣还额外多买了些种子,周童不知道她这一做法,是不是在暗示不会搬家。
回到家里,沈姣帮陆正安忙活了一会儿,陆正安让她回楼上休息,沈姣说:“那我进去洗菜。”
看着她走远,陆正安才小声问周童:“怎么样?”
周童低头弄花,头不抬眼不睁的说:“他完了。”
陆正安拿着喷壶立在一旁,不用问也知道这个‘他’是男他,两人在屋外聊,沈姣一个人在厨房准备菜,四年了,她依旧做饭难吃,但胜在会打下手了,不知道江东回来了没有,花店老板突然关门有约,老太太说她邀请江东去看电影,没有这么凑巧的事儿吧?但他买玫瑰花怎么说?难道没买?只是老太太觉得他会买?
沈姣走神儿,忘记自己在洗香菜,把香菜梗上的叶子全薅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