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男人的同伴们见状,纷纷从座位上站起,一个个骂骂咧咧,甚至有人直接拎起酒瓶子,然而还没走两步,就被四名保镖拦住去路。
像是秦佔和荣一京这种背景,怎么可能随身不带人,只不过保镖通常都善于隐藏自己,有事才会出来,闲散地痞和职业保镖之间最大的区别,就是身上的气场,保镖们没有一句废话,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就连表情都没有,但长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那是一股压倒性的生人勿近。
这帮人也是怂,愣是没有一个敢动手的,神色各异的僵在原地,气氛无比尴尬。
被荣一京按在桌上的男人,半张脸感受着灼热的气息,也不知是不是酒醒了,再也不敢装大爷,连声道:“兄弟…兄弟,别激动,一场误会。”
荣一京什么都没说,手又往下按了两公分,男人感觉火锅里咕嘟的气泡几乎要烫到他的脸,顿时吓得闭上眼睛,扬声道:“兄弟我错了!我给妹妹道歉!”
“京哥…”丁叮害怕到双脚定在原地,心里想着去拦,可身体不听使唤,脸色煞白,声音都是颤抖的,生怕荣一京把男人的头按进火锅里。
荣一京没有回头看丁叮,脸上也没有明显不高兴的表情,淡淡道:“再说一遍。”
男人根本不敢睁开眼睛,紧张的道:“我错了,我有眼不识泰山,我给妹妹…啊!”
荣一京手往下,男人头皮直接触碰到翻滚的红汤上,丁叮完全说不出来话,冲上去拉住荣一京,荣一京扣着男人的脖子往上提,“再说一遍。”
男人刚才真刀实枪的体会过被煮的滋味,方才明白比恐惧更吓人的是疼痛,他嘴里胡乱说着道歉的话,刚开始怎么都没说到点儿上,后来突然有一瞬,他自己‘有感而’,“不是妹妹,我给嫂子道歉,嫂子对不起,嫂子大人有大量,求嫂子别跟我这种无名小卒一般见识……”
丁叮没见过荣一京怎么亲手打裴峥,这样的荣一京她还是第一次见,心底的承受能力早就达到极限,她拉着荣一京的手臂,都快哭了,“京哥…我们走吧。”
荣一京松开男人,侧头看向丁叮时,又是那张熟悉的脸,微笑着说:“没事。”
男人弓着腰,连滚带爬的逃离荣一京身旁,荣一京牵起丁叮的手,跟保镖说:“去给老板结账,走的那些桌都算我们的。”
丁叮机械的被荣一京牵出火锅店,上车,回家,再次走进荣一京家里,丁叮心情跟两个小时前完全不同,荣一京问:“害怕了吗?”
丁叮想否认,可最后还是忠于本心,“有点儿。”
荣一京说:“觉得我不好了?”
丁叮飞快摇头,荣一京低声道:“觉得我太凶了?”
丁叮不置可否,两人坐在沙上,荣一京倾身压过去,丁叮本能的有些想躲,可又想到两人已是这种关系,她没有躲的理由,她直挺挺的坐着,荣一京吻上她的唇,极尽温柔。
丁叮不知何时被荣一京抱进怀里,头顶传来他温和的声音:“我不是对谁都好,人都会有脾气,好脾气的一面,只能留给喜欢的人。”
“别害怕我,我不会凶你。”
温暖的怀抱,温暖的声音,丁叮终是抬手抱住荣一京的腰,开口道:“我不害怕。”
荣一京是她见过的最温柔的人,她怎么会怕他呢。
荣一京摸了摸丁叮的后脑,“不怕就行,火锅没吃上都算了,吓坏我找谁讲理去。”
丁叮抬起头,“你饿了吧,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荣一京说:“改天的,总有机会,不能当我女朋友第一天就让你干活,于心不忍。”
“我没事儿…”
“我有事。”荣一京一眨不眨的看着丁叮,“我就想多看你两眼,你哪都别去。”
丁叮瞬间脸红,荣一京勾起唇角,“说你是声控灯,你还不乐意听。”
丁叮垂下视线不讲话,荣一京拉着她的手问:“生气了?”
“没有。”
“那怎么不看我?”
丁叮赌气的口吻回道:“怕又被你嘲笑。”
荣一京笑出声:“谁嘲笑你了,我是喜欢你。”
他的话毫不遮掩,丁叮感觉这个梦做得不光美,还费心脏,光是这几个小时,她已经自我抢救七次不止了。
屁股坐不住,丁叮说:“我去看顺子和第一。”
趁着荣一京不注意,她把手抽出来,起身就走,荣一京坐在沙上没动,眼看着丁叮走错方向,几秒后又折回来,他笑着打趣:“能找到吗?用不用我带你过去?”
丁叮背身对着荣一京,边走边说:“我还年轻,记忆力没你想的那么差。”
荣一京:“夹枪带棒,说谁老呢?”
丁叮进了猫房,没多久荣一京也跟进来,两人坐在暖黄色的房间里撸猫,差不多半小时的样子,家里门铃响,荣一京去开门,过会儿又到门口喊她:“出来吃饭。”
丁叮出来,看见餐桌上放着几个大布袋,袋子上印着‘夜鼎记’的logo,荣一京还是订了火锅,丁叮手脚利索的准备,荣一京自己开了瓶红酒,给丁叮递了饮料,吃饭时,荣一京抬起酒杯,丁叮拿着玻璃杯跟他碰了一下。
荣一京说:“节日快乐。”
丁叮说:“你也是。”
荣一京说:“我很快乐。”
丁叮说:“我也是。”
荣一京给丁叮夹吃的,以前他们在一起时,荣一京从来都是用公筷,今天用的就是自己的筷子,很小的事情,可丁叮心底会疯狂的窃喜,她再也不是外人了,她是可以跟荣一京共用一双筷子的人。
她闷头吃,荣一京一直给她夹,某一刻,丁叮道:“我能给你夹菜吗?”
“嗯?”荣一京看着丁叮,眼底带着几分不解。
丁叮鼓起勇气说:“我不知道你介不介意我给你夹菜。”
荣一京哑然失笑,几秒后道:“为什么会这么说?我也给你夹了,你介意吗?”
丁叮说:“我心里偷着高兴半天了,想给你夹,又怕你不习惯。”
荣一京笑说:“你在想什么,我连你的口水都能吃,你的筷子怎么就不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