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姜西跟陆遇迟都是趁着中午休息的空挡来医院探望,下午还有课,陪程春生说了会话,一起告辞,刚出住院部大楼,闵姜西无意间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几米外,陶恒钧正在接电话,嘴里很快的说着什么,隐约听到是英语,表情又气又急。
陆遇迟见她停下,顺着视线看去,“怎么了?”
“没事。”
“谁啊?”
“秦佔家里阿姨的儿子。”
陆遇迟也看了几秒,随即道:“好像有事儿,你要不要去打声招呼?”
“不用了。”闵姜西对闫玉晶是爱屋及乌,而且觉得她是个好人,但对她的一对儿女,实在是不怎么感冒,也没打算深交。
陆遇迟开车送她,路上秦佔打来电话,闵姜西接通,听到他说:“在哪?”
“刚出医院,要去丁叮那里。”
“干嘛不给我打电话?”
秦佔日常撒娇吃醋,闵姜西本想说身边一直有人,没倒出空,可陆遇迟在身旁,她不好意思,只能说:“浴池送我过去。”
秦佔闻言,声音放低,“想没想我?”
闵姜西面不改色,“嗯。”
秦佔说:“我也想你。”
闵姜西尽量声音如常,“晚上我买菜,回家吃饭。”
秦佔笑着道:“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西宝真棒,今晚我给你口头奖励。”
听到‘口头奖励’,闵姜西有些坐不住,不着痕迹的结束话题,“你去忙吧,我快到了。”
秦佔知道她不好意思,低声说:“晚上见。”
电话挂断,身旁陆遇迟突然叹了口气,闵姜西心虚,出声问:“干嘛?”
陆遇迟边开车边说:“现在都不能去你家里蹭饭了。”
闵姜西道:“你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黏在丁恪身上,别把重色轻友的帽子扣在我头上。”
陆遇迟道:“纠正一下,是身边,不是身上。”
闵姜西说:“祝你早日升A。”
陆遇迟说:“牛逼有点儿吹大了,以前只想混进先行,无所谓什么级别,最近细看才现,D升C还在射程之内,升B就很难,想升A,要么拼命熬个四五年,要么让市长正在读小学的儿子破格被夜大录取。”
闵姜西忍不住笑,“我能想到丁恪当时的表情,肯定觉得你单纯的可怜。”
陆遇迟面无表情,“我有一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来听听。”
“听说楚晋行……”
“闭嘴。”
“明白。”
车子靠路边停下,闵姜西解开安全带,临下车之前,状似无意的说:“哄好了丁恪,何必抱别人的大腿。”
车门关上,闵姜西头也不回的离开,独留陆遇迟坐在车上,兀自回味了一下,不多时,掏出手机打给丁恪。
电话响了几声后被接通,丁恪的声音传来:“喂。”
陆遇迟道:“晚上有空吗?”
丁恪说:“约了人吃饭。”
陆遇迟说:“我不跟你约饭。”
丁恪好奇又警惕,“什么事儿?”
陆遇迟说:“我想去你家里复习。”说罢,不待丁恪回应,急忙补了一句:“我家里太多游戏机,我怕走神儿,你又不在家,等你回来我就走,你善心,我马上就要考试了。”
他不经意间耍赖求饶,丁恪那头沉默半晌,似乎有人在叫他,他应了一声,而后道:“懒驴上套,密码010203。”
陆遇迟瞬间喜笑颜开,“我知道,那我下课之后直接去了。”
“好好复习,少给我整幺蛾子。”
“收到。”
丁恪要挂,陆遇迟叫住他,“鹏鹏。”
丁恪压低声音,咬牙切齿,“陆遇迟,你是不是找死?”
陆遇迟温声说:“少喝点儿酒。”
丁恪顿了几秒,“挂了。”
闵姜西来到丁叮家里,丁叮惯常在门口等候,拖鞋准备好,闵姜西给她检查作业,把错处重新讲解,又开始学习新的知识点,丁叮要参加明年六月份的高考,时间说少不少,说多也不多,毕竟她底子薄,也不像秦嘉定那么聪明。
讲课途中,闵姜西几次现丁叮不在状态,刚开始以为她是没听懂,后来现,她压根是走神儿。
第一节课结束,休息时间,闵姜西随口问:“最近很累吗?”
丁叮下意识的摇头,“还好。”
闵姜西说:“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你每天要补七八节课,比正常高三学生还要累,要学会自我调节。”
丁叮应声,过了一会儿,像是憋不住,主动道:“闵老师,我昨天跟家里的朋友聊天,她说看见另外一个人的女朋友跟其他男人在一起,但是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说呢?”
闵姜西问:“她跟另外一个人是什么关系?”
丁叮迟疑,“也算是朋友吧。”
闵姜西道:“她只是看见对方的女朋友跟其他男人在一起,有实质性让人误会的行为吗?”
丁叮道:“看见男方揽着女方的肩膀。”
闵姜西说:“如果是特别好的朋友,我会说,如果关系不到,我不会说。”
丁叮垂下视线,再次陷入迟疑,闵姜西打量片刻,忽然道:“你说的是荣一京吗?”
丁叮咻的抬眼,急忙摇头否认,可当对上闵姜西清澈无害的目光时,她又开始后悔,一脸懊恼,低声道:“对不起闵老师,我不是故意跟你说谎……”
闵姜西说:“没事,你只是想保护荣一京的隐私,我明白,大家都会‘无中生友’,谁还没几个没名没姓的朋友啊。”
丁叮垮着脸看着闵姜西,“闵老师,我看到京哥女朋友跟别人在一起,我该不该告诉他?”
闵姜西眼带迟疑,“你确定她还是荣一京的女朋友吗?”
丁叮点头,“我大前天去京哥家里吃饭,他女朋友也在,两家人还很开心的样子,结果我昨晚出门买洗衣液,碰到京哥女朋友跟一个陌生人从车里下来……进酒店了。”
闵姜西不是个爱八卦的人,可这种晴天大瓜,饶是她也着实吃了一惊,思忖良久,出声道:“这种事的确有些难办…”
丁叮问:“要是你,你说吗?”
闵姜西说:“我可能会告诉秦佔,他说比我说好一点。”
丁叮马上道:“那你告诉秦佔哥,让他告诉京哥。”
闵姜西摇摇头,“性质不一样,你告诉我我再告诉他,这是传话,无论事情是真是假,荣一京都不会高兴,你是第一个看见的人,你可以选择跟不跟荣一京说,说与不说都没人会怪你。”
丁叮听懂了,可是问题又回到她这边,她说还是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