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铛铛’,门口传来敲门声,闫玉晶道:“阿佔,姜西,你们起来了吗?”
刚刚两人在房间里说话,虽然外面听不清楚,但是随后‘扑通’一声响,闫玉晶总怕两人因为之前陶希婷进去的事吵架,不安心,过来问问。
秦佔脸色不大好看,闵姜西率先应声:“起来了。”
她翻身下床,房门打开,微笑着道:“晶姨。”
闫玉晶不着痕迹的打量闵姜西的脸,见她眼底微微湿润,紧张道:“怎么了?”
闵姜西伸手揉了下胯,嗔怒道:“我俩闹着玩,刚才一不小心从床上掉下来了。”
闫玉晶忙问:“没事吧,谁没摔坏?”
闵姜西笑说:“没事,已经好了。”
闫玉晶叹气,“小心点,阿佔是男孩子,摔一下碰一下无所谓,你这细胳膊细腿的……”
闵姜西说:“您要准备晚饭了吧,我跟您一起。”
“不用,你进去休息,我买了水果,你们拿进去吃。”
闵姜西挽起袖子,迈步往外面的洗手间方向走,边走边说:“我睡醒了,陪您聊天,我们一起做饭也快一点。”
闫玉晶拦不住,闵姜西走后,她往房间里面看,秦佔也掩饰好情绪,一副没事人的样子,闫玉晶说:“有了女朋友还跟小时候一样,姜西这么好,你让着她一点。”
秦佔笑了笑,“知道。”其实心底一片苦涩,尤其是闵姜西从下床开门到现在,从未回过头,她是真的生气了。
他知道她人前人后几副面孔,却从未想到她能做到这样,当着闫玉晶和陶希婷的面,像是什么都没生过,该说说该笑笑,搞得他内心越愧疚,好好的,不该跟她吵架,他几次想亲近她,但都被她不着痕迹的避开。
闵姜西身边始终有人,他找不到机会跟她解释,这口气一直堵到晚饭结束。闫玉晶送两人下楼,中途掏出一个大红包要塞给闵姜西,闵姜西忙伸手挡着,“谢谢晶姨,我不能要。”
闫玉晶说:“钱不多,讨个好兆头,阿佔第一次带你过来,我也没有准备。”
闵姜西道:“晶姨,好意我心领了,红包真的不用。”
闫玉晶说:“以后我就不给了,这次你一定要拿着,我们这边有这个规矩,儿子第一次带女朋友回家,长辈要给封红包,图个好意头,下次就是结婚红包了。”
闵姜西执意不要,秦佔道:“晶姨给的,拿着吧。”
闵姜西说:“下次,下次您来我家里,我给您做饭,您再给我红包。”
闫玉晶说:“不行,你听阿佔的话,快点拿着。”
两人你推我挡,就快扯起来,秦佔伸手拿过红包,“我替她收了。”
闫玉晶松了口气,笑着道:“下次什么时候来玩,提前打声招呼,我准备你们爱吃的东西。”
秦佔应声:“我们走了。”
“快去吧,路上开车注意安全,到了给我个信息。”
“嗯,你也回去吧。”
闵姜西礼貌道:“晶姨再见。”
“好好,谢谢你照顾阿佔,他要是欺负你,你告诉我,我替你打他。”
闵姜西但笑不语,在闫玉晶的注视下坐上车,车子开出去百十来米,秦佔主动道:“红包给你放哪?”
闵姜西目视前方,面色平静的回道:“我不要,你自己留着吧。”
秦佔侧头说:“还在生气?”
闵姜西没出声,秦佔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没说不许别人帮你,也不是说你跟他怎么样,我就是……我错了好不好?你大人大量,别跟我计较。”
闵姜西说:“我没生气。”
秦佔放低声音哄她,“我知道错了,之前没醒酒。”
闵姜西目不斜视,淡淡道:“事过了就算了,我车技一般,你别跟我讲话,分神。”
秦佔知道她还在生气,拿过她的包道:“我把红包放进去。”
闵姜西说:“我不要,你给秦同学吧。”
秦佔说:“晶姨给你又不是给他的。”
闵姜西说:“我不是小孩子,用不着给我红包。”
秦佔说:“你在她眼里就是小孩子,而且红包是图个吉利,下次再给就是我们结婚的时候。”
闵姜西平静的说:“你收着吧。”
秦佔有几秒钟没说话,随后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口吻道:“干嘛,连第一次见家长的红包都不要,不想跟我结婚了?”
闵姜西没出声,秦佔神色微变,随即降下副驾车窗,点了根烟,半晌无话。也是就从这一刻起,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里,车内静谧无声,闵姜西专心致志开车,秦佔闭着眼,不知道睡着没有。
中途车内响起手机铃声,正好要到收费站,闵姜西减速,单手从包里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来电人的名字,她划开接通键,“喂,佳佳。”
手机中传来的不是说话声,而是哭声,闵姜西表情一变,急忙问:“佳佳,怎么了,你先别哭,出什么事了?”
骆佳佳哽咽道:“闵老师,我们能见一面吗?”
闵姜西蹙着眉头道:“能,但我现在不在家,差不多还要四十分钟才能回去,你在哪?”
骆佳佳说:“我在外面。”
“你别哭,无论什么事先冷静,我尽快赶回去。”
“我没事,闵老师,你别担心我,我只是想跟你说说话。”
“好,你打车去莱茵湾,楼下有一家咖啡店,你在那等我。”
骆佳佳应声,电话挂断,闵姜西过了收费站,把车速从一百提高到一百二。
身旁秦佔问:“什么事?”
闵姜西心底着急,微微蹙眉说:“不知道。”
秦佔以为她还在跟他生气,出声说:“我跟你道歉,能不能别为了无关紧要的人吵架?”
他是求和的态度,但口吻隐含不爽,像是不情愿而为之,闵姜西说:“我不想跟你吵架。”
秦佔说:“你这样是不想吵架吗?”
闵姜西暗自调节呼吸,如果不是正在开车,她高低跟他理论一下,到底是谁想吵架?
她不讲话,秦佔更加窝火,早就不记得因为哪句话而吵得架,只记得话题是关乎楚晋行,只要跟楚晋行沾边,两人没有哪次能全身而退,就像是一种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