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姜西推开病房房门,陆遇迟躺靠在床头处,程双抱着双臂坐在椅子上,一副刚刚一审过后的样子,看到闵姜西,程双说:“就等你了。”
闵姜西关门往里走,陆遇迟神情难得一见的逃避。
把包放在沙上,闵姜西顺势坐下,开口第一句便是:“你怎么想的?”
陆遇迟如鲠在喉,慢半拍道:“算了,又没有真凭实据。”
程双当即挑眉,“看看,这就是男人的逻辑,是不是非得绿帽子扣头上才后悔没先下手为强?”
陆遇迟不出声,已经被程双骂了整整一个上午。
闵姜西道:“我跟倪欢说了。”
闻言,房中另外两人齐刷刷的朝她看来,程双迫不及待的问:“你跟倪欢挑开了?”
闵姜西说:“她当着我的面问浴池怎么样,根本不在意我们知道她一直私下里给他消息。”
程双蹙眉,“这是有恃无恐啊!”
闵姜西说:“她也知道我故意不让她来医院,估计早就猜到我们有所防范,我点她的时候,她一点心虚害怕的感觉都没有,是吃定我们拿着手头上这点东西不能把她怎么样。”
程双下意识道:“她不是吃定我们,是吃定丁恪喜欢她,不会相信。”
此话一出,陆遇迟默默地垂下视线,程双先是后悔嘴快,随即恨铁不成钢的口吻道:“大哥,你振作一点,现在是情敌绿你喜欢的人,还撩到你头上,你不为了自己,也为丁恪着想一下好吧?这种人不灭她,留着过年呢?”
陆遇迟淡淡道:“我看得出丁恪很喜欢她。”
程双着急,“所以呢?你怕丁恪承受不了,就放任倪欢背地里勾三搭四?她这摆明了在玩儿丁恪!”
陆遇迟沉声说:“我提醒过她。”
程双道:“效果怎么样?她还不是一个劲儿的勾搭你,女人看女人,一看一个准,这货就是个资深玩家,吃着碗里瞧着锅里,骑驴找马,丁恪不是她第一个,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
陆遇迟抬眼看向对面沙上的闵姜西,“我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丁恪一点伤都不受,你想办法。”
闵姜西说:“他就算什么都没做错,也要负识人不清的责,你说一点伤都不受,这样的办法我想不到。”
程双看着陆遇迟隐忍的脸,蹙眉说:“你给我放轻松,伤还没好利索就跟着憋气窝火,你要是气出个好歹来,只能是亲者痛仇者快,还能指望倪欢良心现把丁恪让给你?”
陆遇迟喉结微动,“她要是敢伤丁恪,我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不用等到倪欢伤丁恪,看到陆遇迟这样,倪欢已经把闵姜西和程双都给得罪了。
按着程双的意思,废什么话,直接去丁恪面前当面锣对面鼓,闵姜西要冷静一些,她说:“捉贼见赃,捉奸见双,我们口空无凭,保不齐还要落个血口喷人的罪名。”
程双道:“你想抓她把柄?”
闵姜西说:“看她早上那副气定神闲的样,老油条了,丁恪不是她第一个男朋友,浴池也不是她第一个勾引的人,她在夜城一定有前科。”
程双眼珠子一转,“对啊,查她在夜城的背景,怎么忘了这茬。”
闵姜西道:“她来深城也不会消停,最好是前科现行一起抓。”
程双道:“你今天已经跟她正面刚过,她还敢顶风作案?”
闵姜西眼底的讽刺一闪而逝,“她野心大得很。”
倪欢不是第一次在闵姜西面前提到秦荣两家,看来一个能助自己事业的上司远远不能满足她的胃口,她是想一步登天。
程双情不自禁的骂道:“小贱人。”
两人说话的时候,陆遇迟一声没吭,闵姜西看着他道:“别想着怎么才能让丁恪全身而退,除非他突然对倪欢无感,不在乎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程双也劝,“杀敌三千还得自损八百呢,你又不是故意伤丁恪,是他自己眼…眼神不好挑错了人,你是喜欢他,除了这层关系之外,大家还是好朋友,明知好朋友被绿还不作为,你觉得以后丁恪知道了,是该感谢你还是气你为什么不早点跟他说?”
闵姜西不动声色的道:“说得再直白一点,倪欢不走,哪有你的位置?别说你不想让丁恪难过,我们谁也不想没事找事,现在是他自己身边出了问题,清君侧,理所应当。”
陆遇迟原本也不是婆妈的性子,奈何当局者迷,他舍不得丁恪受伤难过,所以一拖再拖,闵姜西却总能一针见血的戳醒他。
抬眼,他开口说:“倪欢再找我,我搭不搭理?”
闵姜西道:“不理,她的前科和现行都交给我和双,你把她拉黑,从今天起就当不知道这件事。”
程双道:“姜西说得对,别让丁恪一看见你就觉得自己很丢脸,女人的事儿女人解决。”
陆遇迟没出声,还在执拗的想着如何才能护丁恪周全。
闵姜西一语道破,“没必要钻牛角尖,谁也没有火眼金睛,骗人跟骗钱一样,都伤感情,骗钱扛得住,骗人就扛不住了?你也别把丁恪想的那么脆弱,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最起码不会像你一样一哭二闹三上吊。”
程双噗嗤一声笑出来,“丁恪谈恋爱,他一哭二闹三上吊了?”
闵姜西面无表情,“可不是,出息和脾气成反比。”
程双拍着大腿道:“丁恪要是不跟你在一起,我都想跟他绝交。”
闵姜西看了眼时间,起身说:“该吃吃该喝喝,该干嘛干嘛,别指望渣女回头金不换,只有累了上岸喘一喘,你也不希望丁恪当完备胎再当临时港。”
陆遇迟说:“我现在淹死她的心都有。”
闵姜西道:“保持这种情绪,如果丁恪受伤也是她坑的,跟你无关,我下午还有课,先走了。”
程双要送,闵姜西说:“不用了,你看着他,小心他抽疯出去找倪欢。”
程双回以一个料事如神的眼神,“还是你了解他,我得看住了,不要破坏了‘鉴婊行动’。”
闵姜西打了声招呼下楼,刚出一楼电梯,低头拿出手机,正要给秦佔打电话,身后忽然有人拉住她的手臂,她咻的转身,刚要蹙眉,结果看清身前人,瞳孔立马变得柔和,“你怎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