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多,闵姜西跟程双还在陆遇迟的病房里,三人畅聊公司里的奇葩人和奇葩事,再回忆起大学时的浪荡时光,不免感慨时间过得真快,从十几岁到二十几岁,仿佛
只是眨眼间。
程双总结,“唯一不变的,你还是没追上丁恪,姜西也还是打光棍儿。”
陆遇迟说:“你也还是铁公鸡。”
程双反驳,“你今天吃的喝的不是我买的啊?我着急过来,打车都忘了从人要票。”
陆遇迟说:“我预感你以后会找个属猪的老公。”
程双反应不过来,只本能的警惕,“什么意思?”
陆遇迟说:“找个存钱罐,你省钱他攒钱,零钱换成一块就不花,出门不捡就算丢。”
程双一本正经,“你别说,这个我可以记录下来当家训,我要给我儿子打下百亿身家。”
陆遇迟纠正,“是攒下。”
两人日常探讨的过程中,闵姜西拿着手机微信,秦佔已经缠了她好一会儿,叫她打程双走,不然他就直接过来,闵姜西说:“别打扰我们交流友情。”
秦佔说:“要友情就不要爱情了?”闵姜西不理他,手机静音,也不敢总看,程双跟陆遇迟都贼精,一不小心就会露馅儿,她隔个十分八分,佯装无意的看一眼手机,秦佔竟然恐吓她,“我已经在来的路上。
”
不管真假,闵姜西都要做出回应:“你要是说话不算数,我也可以说话不算。”
秦佔秒回:“姜西姐……”
她心头一麻,不光是因为这三个字,还因为他回复的速度,一看就知道是拿着手机在等她。
说一点儿都不想见他是假的,但闵姜西拉不下脸哄他,只会‘冷淡’的拒绝,也生怕他看出她的本意。
秦佔磨不透她的钢板,最后也唯有退而求其次,“好吧,叫声二叔听听,我就心甘情愿在家里想你。”
闵姜西看着屏幕上赤裸裸的字眼,对面就是陆遇迟和程双,颇有种在家长眼皮子底下偷偷谈恋爱的刺激感,既不能好好谈恋爱,又不能好好聊家常。
她口是心非,很快回道:“再见了二弟,我关机睡觉了。”
打完字,闵姜西不给自己看回复的时间,当真关了机。
晚上护士进来查房,没在闵姜西那边看见人,来隔壁才看到三人还在聊天,不免催促,“你们一个刚下手术台,一个脑震荡,这么晚还不休息,是打算晚几天再出院吗?”
陆遇迟卖程双,“我早就困了,是她硬拉着我聊天,不让我睡觉。”
单身小护士一看陆遇迟就心花怒放,试探道:“是你看见女朋友就不想让人走吧?”
“谁是他女朋友?”
“谁是她男朋友?”
程双跟陆遇迟异口同声,口吻中充满了对对方的嫌弃和不屑。
几人正聊着,护士长进来了,小护士立马收回玩笑脸,一本正经的道:“太晚了,病人需要休息,都各自回自己病房吧。”
程双绕到闵姜西身后,临走之前还伸手去揪陆遇迟的头,欺负他现在下不了床,陆遇迟手一挥,没抓住,瞪眼道:“程老二你给我等着。”
程双把轮椅推的飞快,闵姜西紧紧地握着把手,警告道:“你要是敢给我推翻了,我跟浴池让你医院半月游。”
程双一个漂移,把闵姜西推回隔壁病房,闵姜西抬手捂着太阳穴,后悔,还不如让某人在这待着。但程双也有程双的好处,她可以跟闵姜西一起洗澡,闵姜西坐在花洒下面,身后是给她洗头的程双,程双边洗边说:“你把你的个头换成肉,分给胸一点儿该多好,完美。
”
闵姜西闭着眼睛说:“你知道你体育百米测验为什么不合格吗?”
程双说:“胸大坠的,哎,这种苦恼你永远都不会理解。”
闵姜西说:“我一个全优的人为什么要理解一个良?”
程双道:“这你就不懂了吧,俗话说得好,情义千斤不敌胸前四两,你是没找男朋友,男人最在乎这几两肉长在哪儿。”
闵姜西眼前不由自主的出现秦佔的脸,他是男人,他也会在乎吗?洗完,吹干,闵姜西被运回病床上躺着,程双还在洗手间,她打开手机看微信,秦佔又给她了好几条,应该是打过电话,知道她关机,最后一句是:“还说不让我关机玩
消失,你就可以,仗着我喜欢你?”
闵姜西出神的看着屏幕好久,心底是忽略不掉的开心,其实她私心不想情绪波动这么大,但就是控制不住。
控制不住心,总能控制住手,闵姜西忍着没有回复,不是故意冷着他,是怕一聊起来就没完没了,他这两天一直没有休息好,回家还能睡个整觉。
手机重新关机放在一旁,等到程双出来,两人各自躺在床上,刚开始聊天,聊陆遇迟和丁恪,聊累了,程双关了床头灯,闵姜西忍住没去开机,闭眼睡觉。
夜深人静,门把手悄无声息的下沉,房门从外面打开,走廊灯映着一抹高大身影,背光而立,看不清面孔。
房门关上,房间内重回昏暗,黑色身影来到病床边,坐在熟悉的椅子上,望着熟睡的面孔。医院里里外外都是秦家的保镖,特别安全,可秦佔睡不着,总要自己来看一眼才放心,才刚坐下没多久,手机突然响起,秦佔反应很快,接通后下意识的往洗手间方向走
。陪护床上的程双缓缓睁开眼,并不知道自己是被手机铃声给吵醒的,做梦找厕所找不到,迷瞪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这是医院,掀开被子下床,她先去看了眼闵姜西,确定
她还在呼吸,这才眯着一只眼看路,往洗手间走。
洗手间的灯设在门口,她随手开灯,披头散,几近闭着眼往里走,当她隐约看见不远处的一双腿时,整个人已是本能的后退,头皮麻的大喊:“啊—!”
闵姜西被惊醒,前两秒人是懵的,往左看,陪护床上没人,往右看,洗手间方向灯是亮的,她赶忙问:“双?怎么了?”
程双的声音慢半拍传来,“……没事儿,没事儿,我刚才差点儿滑倒了。”程双脸色煞白,定睛望着洗手间里,一手拿着手机,另一手对她比‘嘘’的秦佔,觉得自己一定是睡癔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