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佔走后,楚晋行也没有久留,闵姜西点头目送他和顾凡离开,这才给丁恪打了通电话。丁恪道:“今天开会会提到赵海李峰益和秦嘉定的事,公司已经决定对他们两个做开除处理,后续也会追究其他责任,你是当事人之一,会上会提到你,但不是批评,是奖
励性质,先跟你打声招呼,免得你到时手足无措。”
闵姜西闻言,立刻就有点手足无措,出声问:“奖励?”
丁恪说:“没错,昨天高层开会对整个事件做了完整讨论,该罚的罚,该奖的奖。”
闵姜西道:“这种时候让我‘得奖’合适吗?”
丁恪说:“你不用想太多,指令是楚晋行亲自下的,中层对你好有可能是捧杀,大老板对你只可能是另眼相看。”闵姜西怎能不想太多,她向着秦家‘吃里扒外’坑害同事的罪行已经昭然若揭,就算赵海和李峰益死有余辜,但大家也并不会认为她就一点错都没有,不罚已是幸免于难,还
奖?
闵姜西的确没有想到这种结果。她沉默,丁恪道:“说实话我也有点儿意外,我知道楚晋行肯定会秉公处理,但没想到他这么公道。你刚进先行不久,之前也有一些事儿,我怕这会儿奖你会把你推倒风口浪尖儿上,还跟他商量这次就算了,不用明奖,等到下次有机会再说,楚晋行还给我数落了一顿,当位者赏罚不分,光去计较人情世故,想让每个人都开心,最终的结果
只能是每个人都不开心……我仔细一想也是,做错了就罚,做对了就奖,本该简单的事儿,何必弄的那么复杂?”
闵姜西道:“我倒不怕别人说我什么,只是可怜楚晋行一碗水端平的心,背地里指不定被人说成什么样。”
闵姜西是替楚晋行愁,他一心为了公司好,公司的人却一定肯定会嘀咕他跟她有一腿。丁恪道:“现在的人心浮躁,帅哥跟普通女人走在一起,准是图女方的钱,美女跟普通男人一起走,绝对是傍大款,俩都普通的在一起是有自知之明,好不容易凑俩都好看的在一起,还得说同性是真爱,异性早晚分,看事情都不动脑子,造谣光靠一张嘴。别人说什么不用管,反正也不敢去当事人面前说,你就顾好你自己,该升职升职,该
加薪加薪,如果羡慕嫉妒恨是必然存在的东西,就尽量让别人嫉妒你。”
闵姜西敏锐的道:“怎么听你的口气,还有点儿感同身受的气愤在里面?”
丁恪不拿闵姜西当外人,如实道:“一帮长舌妇,背地里说倪欢抱我大腿,搞得她不开心。”
闵姜西听见的同时已在脑海中迅速拆分总结,暗道倪欢不开心,只能是她主动说给或者表现给丁恪看的,不然让丁恪撞见长舌妇本妇,也不会是现在这种状态。
话锋一转,闵姜西问:“你跟倪欢确定关系了?”
丁恪说:“她想的比较多,就怕有人在背地里说三道四。”
闵姜西说:“瞒得够严的,怪不得之前总往夜城跑,一出差就是个把礼拜。”
丁恪马上道:“我那是真有事儿,你看你,随随便便一句话就把我定义成假公济私的花花公子,明明自己也是受害者,还妄图拉别人一起下水,要不得。”
闵姜西心平气和的道:“我想象中的花花公子可都有一米八以上。”
丁恪当场沉声回道:“蓄意攻击上司身高,你是不想混了吧?虽说有楚晋行罩你,但你别忘了,山高皇帝远,深城那边还是我做主。”
闵姜西不动声色的道:“我觉得你这话有暗指大老板不公正的嫌疑,如果不想我大公无私大义灭亲,我劝你最好打消给我穿小鞋的念头。”
“……行,你行,你靠山大,我惹不起,躲总躲得起吧?”
闵姜西眼底含笑,“还有别的事儿吗?没事儿我挂了。”
她刚回房间,在医院泡了几个小时,马上又要开会,还得提前洗个澡准备准备。
丁恪临挂电话之前出声道:“倪欢夸你长得漂亮又好相处。”
闵姜西下意识的道:“她让你转达我的?”
丁恪不答反问:“怎么着,你这儿有赏?”
闵姜西笑道:“好奇,随口问问。”
丁恪说:“她不是那种爱邀功的人,喜欢谁都是私下里说,不喜欢谁从来不说。”
丁恪是情人眼里出西施,闵姜西还是那句话,对倪欢不熟,不置可否。
电话挂断,她去浴室洗澡,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外面还只是下雨,短短一会儿的功夫,再看窗外,已是雨夹雪。
汉城的天气,一日三变。
也难怪秦佔说这边风水不好,外地人冬天过来准受不了。
洗完澡收拾好,闵姜西去找陆遇迟一起开会,陆遇迟蔫蔫的,不是生病的那种蔫,像是精气神儿被抽光,只剩下一具养眼的空皮囊。这次年会,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闵姜西以及倒霉的赵海和李峰益身上,觉得没什么能比高高兴兴来参加年会,结果却丢掉工作更让人闻者伤心见者落泪的,但其实最大的
打击是肉眼看不见,心口上的创伤。
陆遇迟何尝不是抱着一颗赤诚之心来的?而且他能来这场年会,付出的可不仅仅是之前的半年努力,而是好几年,日复一日的努力。
都说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可没有人承诺回响一定是自己想要听到的。
很不凑巧,陆遇迟听了回响,可这声回响几乎让他肝肠寸断,幸好有闵姜西从旁守着,不然他多少次都要崩溃,也一定会做出出格的事情来。
像是现在这样也挺好,寂寂无声,总比丢人现眼强。
他订了今天下午的飞机,开完会就走,闵姜西见他不爱讲话,主动道:“开完会我们一起走,我送你去机场。”
陆遇迟淡淡道:“不用,你忙你的。”
闵姜西说:“我有什么好忙的,正好秦佔和秦嘉定也今天走,我一勺烩,把你们都送走。”
陆遇迟面无表情的说:“一次性送走两个绯闻男友,你心也是够大的。”
闵姜西笑道:“呦,还能开玩笑,看来只是创伤还没绝望。”陆遇迟的心脏时不时的揪痛,时不时的麻木,如果身边人是程双,他们早就抱头痛哭了,但身边人是闵姜西,他痛不痛也能麻木,谁让她无法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