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啪!”
“啪!”
朝鞭连续甩响九下,百官上朝。m.手机最省流量,无广告的站点。
然而,任谁都发现了,今日武勋队伍,减少了太多太多。
除了不知怎地好起来的方南天,及其长城军团下属一系的武勋外,只有寥寥几个天府军团出身的武勋,和镇海水师出身的武勋。
加起来,也不足二十人。
不过,今日也没有谁在乎这个了。
满朝文官,业已得到了消息。
隆正帝,驾崩了。
大秦再一次进行了皇权更迭。
酷似太上皇仁厚的太孙殿下,登基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即使缺少大半武勋出席,满朝文官们在看到龙椅上的那道身影后,爆发出的山呼声,还是比往日要强盛的多。
赢历看到这一幕,嘴角不由弯起,压低嗓音,沉声道了声:“平身。”
即使如此,声音依旧尖锐的多,不似当年温润如玉。
有些文官眉头不由微微一皱,不过随即舒展,以为赢历亦是激动所致。
等百官起身后,没等赢历开口,重入内阁的陈壁隆就率先哽咽道:“陛下!陛下啊!!臣等,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被拘押多日,就等西南事定性后,就要开刀问斩的何尔泰,更是老泪纵横,看着赢历道:“臣……臣能重见天日,皆得陛下隆恩,皆为太上皇隆恩啊!!
万岁!万岁!万万岁!”
激荡之下,百官再次山呼朝拜万岁。
看到这一幕,赢历眸光愈发明亮,再次道:“平身!”
这一次,他没有再故意压着嗓音,声音尖锐刺耳。
回荡在光明殿内,连陈壁隆、何尔泰等人都微微变了脸色。
赢历见之,眼中闪过一抹昭然恨意,厉声道:“诸位爱卿,可知先帝是如何大行的?”
百官忽然一静,杨顺眉头微微一皱,没有出声。
就听赢历继续道:“宁国侯贾环,对外勾连厄罗斯克列谢夫,在内勾结五皇子赢昼,同时发难。
一边在外集结大军,一边通过赢昼,接他那妖女小妾蛇娘,入宫袭杀先帝。
十三叔不是那妖女敌手,天下也少有人是那妖女的敌手。
朕,得到先帝心腹太监,中车府主事柴俊和朱正杰的求援,率领孝陵二十八位大太监驰援,终于还是晚了一步。
先帝和十三叔被杀后,又被那妖女掳走。
准备陷害于朕!
我赢秦天家,自太上皇起,对贾家百般荣宠不绝。
那逆贼贾环,若无太上皇隆恩,不过还在城外破庄子上烧水泥。
他……
丧心病狂!
已贵为国侯,犹自不满,还想谋取这大秦的江山。
其罪,诸位爱卿以为该如何?”
“当诛九族!!”
何尔泰厉声道。
陈壁隆亦是满身正气,昂然道:“陛下,贾环之罪,何止如此?!
他里通敌国,谋朝篡逆,戕害先帝。
他仗着先帝的无度宠溺,嚣张跋扈,连国朝亲王世子都敢随意打骂,猖獗之至,历朝历代皆为少见!
此等罪魁天下的逆贼,不诛灭十族,何以正朔朝纲?!
臣请旨,愿亲自去贾家,抄家灭族!”
此言一出,不知多少双眼睛亮了。
贾家之豪富,已经不能简单的用富可敌国来形容了。
自古而今,怕是从来没有哪个臣子家族,能有如此富庶。
兰台寺御史大夫郭琇道:“陛下,朝纲紊乱多日,急待陛下匡扶。
臣以为,首先需要为者,是陛下的登基大典。
先帝和忠怡亲王既然不知去向,派御林侍卫去追索便是……
除此之外,最重要是,当是北方的战事。
贾环勾结厄罗斯,所谋甚大。
贾环,鄙贱不文之辈,不足为虑。
然厄罗斯狼子野心,不可不防。
臣以为,北疆战事,需要得到重视。”
赢历居于龙椅上,看着郭琇点点头,道:“爱卿此言乃谋国之言,不过,爱卿放心便是。
厄罗斯沙皇索菲亚,业已与朕书信来往。
厄罗斯南方大公缅希科夫,及其子克列谢夫,实为厄罗斯叛逆。
与贾逆勾结,南侵勾当,实在与厄罗斯无关。
为了表示歉意,索菲亚女皇决议,亲自领军出征,讨伐叛逆。
北疆战事,不需多虑。
且朝廷已经调了十五万大军前往,由太尉以军机阁下令,让他们严守北疆即可。
朕就不信,大秦十五大军,还挡不住劳师远征的罗刹鬼!
对了,为了感谢索菲亚沙皇不远千里亲征外蒙之意,朕决议,将北疆自北海一线,至喀尔喀外蒙三部,送与厄罗斯……”
“哗!”
百官哗然。
纵然他们再厌恶武勋,可他们也有一个思想,盛世不割地,祖宗之土不可失。
见朝臣惊疑,赢历细眸微眯,看向了杨顺,杨顺犹豫了下,还是念及赢历之恩,出位道:“喀尔喀三部,至北海一线土地,原本皆为蛮夷之土,荒芜苦寒,不能住人,非华夏故土也。
每年徒劳耗费数百万军费于斯地,实在浪费国孥。
如今陛下能以大气魄,割断此地,实乃大智慧也!”
百官也都转过弯儿来,留着那些烂地,除了武勋每年吃的满嘴流油外,他们文臣几乎占不到什么好处。
如此,索性就丢出去,来年军费支出,就能少一大截,他们便能多分许多……
因此人人附和起来,称赞赢历圣名。
解决完外患后,话题还是饶回到贾环身上,赢历沉声道:“朕已经派兵去围了荣宁府,暂时还没有拿人。
想等到贾逆之丧音传回后,再拿问贾家九族。
除此之外……”
“陛下!”
话未说完,殿外闯进一少年将军,正是前蜀中侯府余孽,傅安。
伏杀贾环之事罢,蜀中侯府就人去楼空。
中车府、黑冰台下大气力去搜查,都没搜查到他。
没想到,却是躲在孝陵。
如今随着赢历重新出世。
赢历没有怪他扰乱朝堂,温声问道:“何事?”
看到这一幕,杨顺等人的眉头微微一皱。
武勋为首的方南天,却抽了抽嘴角。
他隐约知道些,这两人现在的超然关系……
傅安道:“陛下,看守贾家的人传回消息,贾家满门已经从密道逃出神京。武川男余成下密道追击,却不想被苗疆妖女击杀。”
此言一出,满堂……兴奋!
没错,就是兴奋。
之前赢历所言,其实漏洞实在太多。
可不管有多少漏洞,至此,随着贾家满门的畏罪潜逃,一切都漏洞都不复存在。
若不是有罪,又何必潜逃?
这就是铁证!
再加上那苗疆妖女击杀了武川男爵,就更是罪上加罪。
“陛下,当速派大军追击!绝不可放走谋逆之贼!”
何尔泰最恨贾环,此刻怒声道。
陈壁隆亦附和道:“陛下,当立刻追击贾家逆贼。”
其他文臣,多半看贾环不顺眼,自然落井下石,人人皆曰可杀。
唯有杨顺皱了皱眉头,道:“陛下,贾逆,可能生还?”
他所顾虑者,是贾家在军中的超然地位。
若是不死,后患无穷。
他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赢历笑了笑,想起厄罗斯的数十万大军,和那个武功超凡脱俗的黑衣人,再加上贾环的性格。
对方有牛奔在手,贾环绝没有任何生还的道理。
他自信道:“十死无生。”
其实,他还希望贾环能活下来。
活下来看看,满门被杀后的痛苦。
杨顺闻言点点头,道:“虽如此,还要方太尉尽快重整内阁才是。
牛继宗、秦梁等人,皆与贾逆有旧。
虽陛下仁厚,不会牵连太广,大兴牢狱,但他们也不好再在军机阁待下去,赋闲吧。”
赢历满意的点头道:“合该如此。”
浑然忘了之前让牛、温、秦、施放弃时的旨意。
若是在隆正帝敲打前的牛、温、秦、施,别说四人,无论哪一个,赢历都不敢这样做。
可如今……
黄沙军团被拆的七零八落,元气大伤,尤其是张勇在京中伏杀贾环后,势力几乎被连根拔起,驱逐出京。
而原本作为京畿主要战备力量的灞上大营,精锐被隆正帝有意的东拆一处,西调一折。
还不是打压,而是助其扩张。
让牛继宗拦都没法拦,否则部下必然生怨。
待北疆兵变后,如今,灞上大营更是全空……
至于温家就更惨了,是被隆正帝利用武勋对付的,锐气不再。
黑辽距离关中太远,无能为力。
施世纶是水师将领,自然更束手无策……
至此,大秦四座最大的山头,被削弱到了极致。
再加上,军方十五万最后的精锐,被调往北疆草原,与厄罗斯大战。
纵然能取胜,也必然死伤极惨,实力消耗大半!
正好方便赢历,趁此机会将心头大患,全部拿下!
等收拾完贾家,接下来,就是牛、温、秦、施四家。
京畿已经被蓝田大营掌控,四家虽然带着一万御林军出城,但关隘如今都在蓝田大营掌控中,不过是瓮中之鳖罢了。
赢历正等着他们反叛呢……
何尔泰道:“陛下,贾逆谋逆之心早起,也早做好了失败逃亡之路。
若非如此,他何必早早的去经营西域?
另外,他还在南方多省布下后路。
因此,臣以为只需派兵在通往西域的官道上设卡,及渭水码头上布防,必能生擒活捉贾逆家人。”
“爱卿言之有理。”
赢历赞罢,对傅安道:“去吧,多带些兵马,注意安全。”
傅安领旨后,大步出殿。
隐患军务已经议定,接下来的,才是重头戏。
大秦的朝政方向,将会发生根本性的变化。
首当其冲的,就是大秦银行和商税法。
针对士人收税的商税法不用多说,国家优容养士方是正道,这种与民争利之邪法,自然废除。
而大秦银行,虽然盈利丰厚,但却是将整个文臣系统都排出在外的。
这种“丧心病狂”“倒行逆施”的做法,也该立刻废黜。
当然,不是废掉银行,而是将大秦银行收归国有。
其中大部分武勋的股份,统统都该收回。
还有一些巨贾商人的股份,简直可笑,这等人,也能和天家成为合伙人?
有后台的另说,没后台的,全部以僭越罪罚没。
随着朝会的进行,百官畅所欲言,真正有了众正盈朝,诸邪退避的盛世之感。
而就在满朝君臣磨刀霍霍向“牛羊”时,贾家一行人,也终于遇到了最大的难处……
她们的路,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