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阳钟响。 .
皇城之外蓝天大营军,一片欢腾。
方南天尖锐刺耳的笑声,更是震荡不止。
在其身后,方冲,叶楚,和之前消失无踪的傅安,亦是狂笑不已。
李武依旧是落寞的模样。
皇城宫门上,牛继宗等人面色铁青。
看着断着手腕的大太监,声音阴沉的宣读了“圣旨”后。
四人齐齐向皇城方向叩首,而后带着剩余的御林军出了皇城。
再继续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
隆正帝之前没有废黜赢历的皇储身份,不管他如何死,之后赢历都会成为第一顺位继承人。
四人若再继续下去,反而会被打为叛逆。
至于带走御林军,则是保命之为。
否则,他们出不了神京城,甚至出不了宫城,就会被乱刀杀死。
出了皇城后,四人也根本没有停留,直接出了神京城。
贾家都知道修建一条密道,通往城外,以谋后路。
像牛家、秦家这样的百年世家,更不会不做图谋。
虽然不似贾家那样,直接修在家里,也会在别院中修一条。
若是旁个豪门,定然不会有此便利。
神京城墙下都设有大缸,以防外敌掘地道而入。
但这几家执掌军权,都曾提调过京营,也才有此便利。
总之,乱事一起,四家人就全部从密道离京。
只要脱离了这个乱战之地,活下来的机会,至少提高八成。
……
“陛下!!”
听到景阳钟响,再听到前面战争声止,乱军一片欢腾,内阁内,张廷玉双目含泪,朝紫宸书房方向,跪地磕头,悲呼一声。
胡炜和陈西樵亦是满脸悲痛,跪地为帝举丧。
历朝历代,每一次皇权的更迭,总是充满了不确定性,也总是充满了血腥杀戮,阴谋诡计。
只是他们再没有想到,隆正帝,就这样败了……
一如数年前,无数人没有想到,太上皇会驾崩一般。
“砰砰砰!”
一阵急促脚步声入内,门口处又响起一阵厮杀声。
没过多久,就见一队士卒进门,为首一太监面色阴森的看着张廷玉等人,面上浮起一抹狞笑,宣旨道:“张廷玉、胡炜、陈西樵三人,虽读圣贤书,却不行圣贤道。德性浅薄,助纣为虐,祸乱朝纲,不配为相。
兹此,罢黜内阁大学士之职,押赴天牢,等候审判。”
念罢,太监收了圣旨,哼哼一笑,道:“几位领旨谢恩吧。”
张廷玉闻言,站起身来,正了正衣冠,昂声道:“逆贼也配谈圣贤之道?吾养吾浩然之气,焉能拜寡逆之贼?”
“大胆!”
老太监闻言,勃然大怒,厉声道:“来人,给咱家掌嘴!”
“住手!”
正有两个士卒上前,想受用一下掌捆天下宰辅的滋味,门外忽然传来一道喝止声。
老太监眉尖一扬,看了过去,想看看是谁敢拦他。
就见一个老农一样的老人,带着一群衣紫大员,一步步入了内阁。
没等他询问,老农一样的人,就自我介绍道:“老夫杨顺,字苍岩,奉陛下旨意,前来执掌内阁,复乾坤,正朝纲。”
那太监闻言,抽了抽嘴角,知道这样的人从不将内侍放在眼中,只能收敛了嚣张气焰,躬身道:“原来是杨相爷,相爷不知,此逆贼方才辱骂陛下,真真该死。不知相爷为何阻拦奴婢教训他?”
杨顺看着昂首而立的张廷玉,淡淡道:“张衡臣,世之良臣也。
虽走了错路,圣道出现偏差,但其忠于大秦之心,世所皆知。
送往天牢好生照看,不可轻易折辱。
陛下那里,老夫自会分说。
记下了?”
大太监闻言,也再没什么狡辩的借口了,目前他拿这个架势端的极高,气势极足的老农没法子,晦气一应后,带着张廷玉三人去了天牢。
杨顺环视了内阁一眼后,当仁不让的坐上了之前张廷玉的首辅之位。
却没有久坐,随即起身,对堂下诸臣道:“诸位且随本辅,朝拜新君。”
……
神京西城,居德坊,贾家。
两千蓝田大营士卒,将贾家团团围住。
荣国府门口,一疯婆子呼天喊地,本该随意打走,为首将校却颇为犹豫。
他接到的命令,是看守好荣宁二府,不许任何人出来。
直到里面传来死人的事后,再进去“相救”。
可如今里面传来的不是死人声,而是跑路声。
这位将校亦是武勋,本是长城军团出身的武勋,功封武川男爵。
原本在草原上为参将,手中带着一营人马。
偏生,好好的位置被朝中人就那样无耻的瓜分了。
虽被分至蓝田大营后,依旧带一营人,可到底视长城军团被瓜分为平生奇耻大辱。
后来打听到,提出瓜分长城军团主意的人,正是面前这座荣宁府的主人,贾环。
往日里他连靠近贾环的资格都不够,更别提报仇。
如今好不容易等到贾家要落难了,一直心存报复的武川男余成,自然不甘心就此放过,让贾家人逃遁。
因此,他等不得里面传来死人“求救”声再进去了,一咬牙,道:“来人,随本将入内,擒拿乱贼。”
余成一挥手,就要带人推开疯婆子而入。
忽地却见那疯婆子拼命往街角招手:“链儿,哈哈,链儿你也没走?
他们也不要你了!
链儿,快带他们去密道!
让那些黑了心的遭报应啊!
遭报应!
链儿,链儿你别走……”
余成闻言,登时转头看去,就见街角一人掩面急走。
他焉能让此人走掉,一扬头,两名骑兵打马围了过去,一鞭子抽在还想跑路的贾琏身上,将他打倒在地。
贾琏惨呼一声倒地后,露出一张惊骇欲绝,满是惊慌悲愤的脸。
而后,就被用马鞭子缠在脚上,拖了回去……
“原来是贾家链二爷……密道,你知道密道?”
余成眸光森冷的看着贾琏,手抚在腰间长剑上,杀意森然。
贾琏哪里耐得住这个,尿差点都流出来了,脸色惨白的点点头。
他原本在外宅里和尤二姐还有儿子贾艾看戏,无意听说家里出了事,才安顿好尤二姐后,匆匆赶来。
没想到,就看到这样一幕让人肝胆俱裂的恐怖场面。
他没那样大的能耐闯进去救人,只想先带着老婆儿子跑路,一切都贾环回来再主持。
却没想到,没被歹人发现,却被疯婆子王夫人给出卖了。
这一刻,贾琏心中对王家人的恨,已经上升到三生三世恨不休的境界。
“带我们去,敢耍花样,本将凌迟了你!”
说罢,“呛啷”一声抽出宝剑,一个剑花耍过,贾琏惨叫一声,地面多了一只耳朵……
“闭嘴,再敢叫唤,割了你的舌头,前面带路!”
余成实在太享受此时的感觉了。
想这贾琏,废物草包一个,只因出身好,是贾家人,在整个神京城都横着走。
想睡谁家老婆,就睡谁家老婆……
出了名的浑人。
可碍于贾家的威名,谁都不敢将他怎样。
如今此人在他剑下瑟瑟发抖,余成一时心中正义无限。
数百人,随着余成,押着贾琏前往荣国府。
奢靡华贵的荣国府,让众多士卒着实眼红。
唯乱兵最可怕,一时间队伍有些溃散抢掠的趋势……
余成喝骂道:“没出息的混帐,等做完正经事,什么东西不随你们挑?
你们先进来的,还怕没功夫得手?
这会儿子这般没出息,若是延误了本将大事,仔细你们的脑袋。”
这才止住了趋势。
贾琏看着家园被这般乱兵惦记,心中无限悲凉。
过了仪门后,贾琏领着他们去了贾政书房,梦坡斋。
在书房外间一角,拉开了一处地板砖,露出了一个能进一人的孔洞。
余成见之,怀疑道:“就是这里?”
贾琏忙道:“回将军的话,千真万确,就是在这里。这里是老爷,也就是环哥儿老子的书房,旁人万万想不到……”
余成想了想,也的确如此。
不过这样也好,这样大小的入口,车马难入,贾家一干内眷,就只能靠走路。
追也好追些……
便对贾琏道:“下去带路,快点!”
贾琏闻言,忍着痛,苦着脸拿过墙角一玻璃风灯,点燃后先下了洞孔。
等他将沿路的油灯一一点燃,亮光向上,一时间密道的形象,出现在了余成眼中。
这的确应该是贾家的密道,想到大功在像他招手,余成心中愈发满意。
立即打发了士卒,一个接一个的下去。
只留下了两队人马,在上面守着,以防万一。
……
草原上,贾环背负着牛奔,与秦风、温博、诸葛道等人,纵马狂奔着。
因为与来时沉重担忧的心情不同,众人如今心思轻快,似乎连奔马都更快了些。
牛奔都喜滋滋的靠在贾环身后,吱哇鬼叫的吼着曲儿:
“马蹄南去人北望
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
……
恨欲狂长刀所向
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
……”
虽然五音不全,黄腔怪调,奈何人家唱的动情,将自己感动的热泪盈眶。
众人笑罢之后,也不好一直嘲笑,便跟着吼了起来:
“我愿守土复开疆
堂堂中国要让四方
来贺!!”
唱罢,被带回正调的牛奔还冲众人发火:
“都闭嘴!你们他娘的都把老子带拐调了!!”
“哈哈哈!”
众人愈发大笑。
董明月笑的差点没从马上掉下去……
她也是一马双人,还带着索菲亚女皇。
众人正一边顽笑,一边狂奔,忽地,遥遥的看到草原尽头,黑压压的一线大军迎面而来。
……
ps:上火牙疼,吃了药,伤了胃,牙没好,胃又疼。
以前没这样啊,写了本红楼,成林黛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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