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一觉醒来,天色已亮。
贾环揉了揉眼睛,看了眼身边依旧酣睡中的赢杏儿,不由淡淡一笑。
赵姨娘昨夜的话,虽然被贾母、贾政联手制止了,可家里女孩子们的心里,到底多了许多压力。
莫说林黛玉她们,连最是大气的赢杏儿,昨夜都让贾环多加了个班。
贾环自己倒是无所谓,以他武宗的身体,即使昨夜连赶了好几个场子,回来后依旧龙精虎猛。
只是家里女孩子们,却有些吃不消了。
贾环知道,她们担心的不是她们自己,而是他。
家里那么多人,总不可能每一个都有问题。
既然不是女孩子的问题,那么也就很显然了……
她们真心希望,家里人能有一人率先生一个孩子,哪怕不是她们先生的。
如此,至少可以证明,贾环是好的……
轻轻的抚了抚赢杏儿的脸,贾环眼中说不出的怜惜,都是这世上最好的女孩子。
他着实太过幸福。
忽地,赢杏儿眼睛睁开来。
明亮清澈的眼睛,正好和贾环爱怜疼惜的眼神相对。
赢杏儿嘴角登时扬起。
美好的清晨!
贾环俯身吻了吻,笑道:“醒了?怎地不多睡会儿?”
赢杏儿懒洋洋一笑,道:“感觉到你醒了,就不想睡了。
……今儿还要去宫里请安,还要去王府见母妃。”
贾环笑道:“我陪你一起去。”
赢杏儿想了想,道:“宫里我自己去吧,你去了,怕又要添事。
等从宫里回来后,咱们再一起去王府。”
贾环笑着点点头,道:“也好。再看看能不能把咱娘从佛庵里劝出来,老那样也不是个办法。
她老人家显然还惦记着你,既然六根未净,就不要再礼佛了嘛。”
赢杏儿闻言,轻轻将臻首靠在贾环怀里,叹息一声道:“当年,母妃是神京城内风华绝代的闺秀。父王……也是最出色的人中之杰。
可后来,为了那个位置,父王就渐渐变了心性。
母妃失望之下,只好在佛庵中礼佛,聊度余生。
父王这些年来那样疯狂,未尝没有证明给母妃看,他不是在白日做梦……
罢了,这些过去的事都不要提了。
母妃不是寻常妇人,她极有自己的主意,我尚且劝不得,你这驸马,又能如何?”
赢杏儿柔和一笑。
贾环见她面容难得的娇媚,忍不住又动了心思。
赢杏儿感受到某一处的变化后,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道:“你快去折腾别个吧,昨儿……我身子现在还是酸痛的。
你这练武练的倒有好处,昨夜回到我这里,都转了好几圈了吧?
还那么能折腾……”
尽管大气,可说这些时,赢杏儿还是飞红了俏脸,明亮的大眼睛好似凝水一般。
贾环尽管极为动心,可也知道没有习过武的赢杏儿,再吃不消他的鞭挞。
伸手抚了抚她额头上的秀发,又亲了亲后,笑道:“你还是多休息一会儿吧,我就在旁边守着你。”
赢杏儿闻言,暖暖的一笑,靠在贾环怀里,轻轻眯起了眼……
然而,她刚一闭眼,就听到外面房门“砰”的一下被撞开。
赢杏儿眼睛陡然一睁,眼神凌厉的看向插屏之后。
然后就看到小吉祥上气不接下气的跑来,一脸的惊慌夹杂着兴奋。
赢杏儿沉声问道:“什么事?”
小吉祥却头一次忽视了她,跳脚道:“快,快……三爷,链二爷派人传话过来,让三爷快去南市。
有个带着一条小白蛇的小孩,在南市被人欺负了,他说他爹爹是贾环,他从……他从南疆苗寨来的!”
贾环闻言,面色登时震惊,道:“你说什么?”
那边赢杏儿已经开始更衣,她是知道当初蛇娘这一回事的。
只是不知道,贾环和蛇娘还勾搭过。
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贾环极有可能有孩子了!
小吉祥上前一边帮贾环更衣,一边小嘴不停的嘟嘟嘟快速道:“真的哩,真的哩!链二爷打发他的小厮克儿回来报信,说那个孩子今年四岁,身边带了条通体雪白的小白蛇。
他说他娘叫蛇娘,他爹叫贾环。
链二爷本来要带了他回来,可有个舞阳伯府的坏蛋,扣着小少爷不让走,非要夺了他的小白蛇。
克儿还说,小少爷被舞阳伯府的人打了呢……”
贾环一言不发穿好衣裳后,对想跟着来的赢杏儿和小吉祥道:“都在家等着,我速速就来。”
说罢,几个起纵,就不见了身影……
……
南市。
两边人马对峙着。
贾琏已经将那小孩带到了身边,可那条白蛇却依旧被扣在大网下。
那位贵公子正是舞阳伯府的令盛,舞阳伯府本出自灞上大营,并不显眼。
只是这二三年来,舞阳伯府一等子令至官升征北大将军,执掌长城军团。
其女又被宫里晋为皇妃,去年生下了天家的第七位皇子。
与贾贵妃所生的天生不全的六子不同,这位七皇子,非常康健。
未来,也就不可限量。
舞阳伯府至此水涨船高,渐渐有了将成为军中又一巨头豪门的趋势。
不少老旧世家,都在往令家靠近。
贾环等人出京后,都中留下的纨绔,也渐渐以令盛为首。
二三年的功夫,使得令盛的胆气和野心,都远非当年在牛奔麾下跑腿时可比。
如今,更是敢正面面对出自荣国府的贾琏。
除了他自身胆气壮外,还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他曾捉住过,贾琏勾搭了他爹的一房小妾……
贾琏面对他,天然理亏。
“贾二,你可不要乱认亲戚。宁侯什么样的人,会有这样的野.种儿子?该不会,又是你在哪留下的风流债,却借宁侯的名字顶缸吧?”
令盛并不惧贾琏,但忌惮贾环,因此想将贾环摘出去。
另外,他也的确不认为站在贾琏身旁的那个叫花子一样的小孩,会是贾环的种。
满天下,谁不知贾环最重家人。
真要是他的种,怎么会落在这里?
贾琏面色气的煞白,道:“令衙内,你有话好好说,一口一个野.种,这也是你家的规矩礼法?”
令盛不屑的嘎嘎一笑,道:“规矩礼法?论粗口,十个本公子加起来,都不是宁侯的对手。
他敢当着圣上的面,把内阁阁老骂成杂毛,我这又算什么?”
话音一转,冷下脸来道:“链二爷,看在宁侯的面上,今儿我给你一个面子。
不管这叫花子是谁的种,你带去就是。
冲撞我的罪,我就不计较了。
他冒充宁侯子嗣的罪,想来会有人同他算。
不过,那条白蛇,却是本公子志在必得的。
莫说是你,就是宁侯亲至,我也是这句话。
你再敢拦我,需不要怪我不讲情面!
来人,都听好了,再有敢拦的,别再客气了,直接拿刀砍!
再抓不来那条白蛇,仔细你们的狗头!”
“喏!”
一群舞阳伯府的豪奴,人模狗样的学着军中方式一应后,挑衅的看了眼贾琏带出来的荣国府家奴。
见他们畏惧的往后退,纷纷哄笑起来,然后大踏步的往大网处走去。
还有几个更加跋扈的,居然敢举着刀往贾琏跟前绕一圈,故意唬人。
贾琏见之面色发白,却还是将那个小孩护在了身后,眼神里满是怒火。
刚想放话,然后就带小孩走人,等贾环来了再报今日之仇。
忽地,就听到一阵呼啸声破空而来。
数十支利箭如雨般呼啸而至,一群方才还张扬不可一世的舞阳伯府豪奴,临死前都不敢相信,居然有人敢杀他们。
整个南市北区,一瞬间仿佛变成了修罗地狱。
贾琏看到这一幕,及惊恐又兴奋的转头看去,就见数十骑高头大马奔腾而来。
不是宁国亲兵,又是何人?
为首的贾环,面无表情,策马而至。
看也没看雪白的脸上堆满笑容,迎上前的令盛一眼,一直策马走到贾琏跟前,紧紧的看着他身后的那个孩子……
是个小子。
满头脏兮兮的头发,脸上也是被泪痕划成了一道道泥沟。
身上破破烂烂的,散着草绳。
脚上无鞋,脏乎乎的小脚上,有几道疤痕。
唯有,唯有一双干净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他……
“你叫什么名字?”
贾环轻声问道。
贾琏将身旁的孩子往前推了推,正想劝他说话,就见贾环一伸手,止住了他。
再问一声:“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孩抿了抿嘴,然后看着贾环大声道:“我叫贾苍!我娘是苗疆蛇娘,我爹是大秦的侯爷,是大英雄,他叫贾环!”
贾环闻言,怔怔的看着他。
一旁处,令盛又堆着笑走来,道:“宁侯,瞧这孩子八成是哪个无赖教的,你可千万甭信,他怎么会是宁侯的子嗣?呵呵。”
“你懂什么?”
贾琏这会儿子来的气势,大声道:“这孩子和三弟小时候一模一样!不是他的,又是哪个的?”
令盛还想说什么,就听贾环忽然开口,道:“令盛,看在奔哥的面上,我给你一天时间去准备棺材。现在,滚。”
令盛闻言,又惊又怒,还想说什么,却见贾环身后一亲兵,张弓搭箭对准了他,厉声吼道:“滚!”
令盛见那亲兵眼中的杀气,魂儿差点没唬掉,慌乱下,一路跌爬着往外逃去……
贾环翻身下马,走到孩子跟前,伸手抚了抚他的头后,一把将他抱起,笑道:“我就是你的爹爹,贾环。”
贾苍绷着脸,看着贾环,眼中渐渐聚起了层水气,却紧紧抿着嘴不哭,过了稍许,才用稚嫩的声音道:“爹爹,有坏人要欺负娘亲,派兵围了寨子。
大爷爷说,那些坏人已经屠了好些寨子,娘的武功虽然高,却敌不过朝廷的大军,护不住所有寨子。
大爷爷也没有法子……
我不想让人欺负娘,就一个人偷偷跑来找爹爹。
娘说过,贾苍和贾芝也有爹爹,就在神京都中。
可我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
爹爹,你是大英雄,快去救娘亲吧……”
说着,小贾苍带上了苦音,眼睛里的水滴一滴滴流下,小眼神中满是担忧。
贾环一边心疼不已,一边震惊的问道:“苍儿,贾芝,又是哪个?”
贾苍道:“贾芝是妹妹啊,是和我一天出生的。不过娘亲最喜欢芝儿妹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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