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孙殿下,请听吾等解释!”
眼看赢时纠集的数百各王府亲卫,被傅安带领的区区一百天府军团精锐打的落花流水,惨不忍睹。
而赢时此刻也变成了斗败的公鸡,失魂落魄的呆在了那里。
由狂喜,到暴怒,再到冷静下来后的绝望。
陷入包围中的赢皓,忽然高声对对面的赢历喊道。
眼神和语气都极为诚恳
赢历面色淡淡,眼神平静的看着赢皓。
尽管他站在地上,而赢皓高坐马上,可赢历还是以一种俯视的眼神看着赢皓。
如同裁决!
这种眼神让赢皓心里极为不舒服,可他却懂得识时务。
赢皓拱手笑道:“太孙殿下,吾等只是想来寻太孙殿下,以殿下为主,一起去皇帐救驾!不知缘何会闹到这个地步?可是有奸诈小心,离间我天家骨肉?”
说着,他的目光瞟向了傅安
然而,赢历除了嘴角浮现一抹淡淡的嘲讽笑容外,并没有其他反应,更没有答他话的意思。
只是,却也没有让傅安等人,快速结束战斗。
而是如同在做一个猫戏老鼠的游戏,明明已经包围了这些龙子龙孙和他们的亲卫,一个冲击就可以解决,可却又放开了包围圈。
如此反复着
赢历的目光,已经不在这些人身上了。
他带着身后诸人,走上了营地外的一处浅山坡上,遥望中央皇帐。
“臣等参见陛下!”
皇帐前的露台上,贾环与牛奔、秦风等人陛见隆正。
不过或许因为非常时期,即使是贾环,也没能跃过露台二分之一,引领仪礼的小黄门和御前侍卫站在了露台的后半部分。
因此,众人在距离隆正帝很远的位置行礼。
可能因为才驻扎在铁网山行营第一夜,就有人迫不及待的发动兵变,想要他的命,所以隆正帝的声音极为低沉冰寒。
面对救驾之人,他也没什么热情,只是冷冷的了声:“平身。”就不再言语。
牛奔、温博和秦风等人自然心情忐忑。
他们的救驾之人都被派去保护贾贵妃了,莫非隆正帝在生气?
不过贾环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感觉,站起身后,甚至都没用隆正帝吩咐,就走到露台一边坐下了。
牛奔等人再次骇然,悄悄的看了眼上首面沉如水的隆正帝,然后使劲的给贾环使眼色。
大哥,你是我们大哥,求不要继续作死了成吗?
然而贾环,却比他们想象的还要作死,竟指着他身旁的位置,邀请他们也入座
牛奔等人无语,真当这是你家炕头呢?
又遥遥的看了眼面沉如水的隆正帝,见他没有勃然大怒,心里一咬牙,同富贵,共生死吧
脑子一热,牛奔几人就走到贾环身边坐下了。
不过牛奔他们无不在心里发誓,等下去后,好好教教这个尾巴快撅到天上的幼弟,知道什么叫做“不可作死”!
而落在后面一步的方南天等人,看到这一幕,心中骇然之余,也不禁愈发疑惑。
怎么看,贾家小三也不是一个这般能作死的人啊
这个小东西,早把能得罪的人得罪了个遍,满朝文官,除了几个行将就木的大佬外,其余的就没有不讨厌他的。
至于军方,虽然大都站他这边。
可是军方有一条死线,不能干政!
这条底线,不管是谁,都不敢轻易迈过。
一旦朝廷上形成了对贾环的惩罚意见,那么纵然是军机阁里的几位大佬,也不能再多说什么。
因此,若不是有太上皇和皇帝护着,压着每月几尺高的弹劾折子留中不发,那么贾环就算是个金刚身,也早就被弹劾成了筛子。
他倒也聪明,知道死死抱着太上皇和隆正帝的大腿不放。
送银子送的很溜,直接贿赂皇帝
兴许是看在贾家先祖的面上还有银子的面上,两位至尊也确实一直保着他。
可是现在
贾环此举究竟何意?
活腻了还是恃宠而骄
方南天等人也没有得到比贾环等人更好的待遇,也是在露台的后半段站定。
与隆正帝行完礼后,方南天再次诧异的看了眼贾环,而后高声道:“陛下,此非常时刻,贼人不明,臣请陛下移驾别处,以保龙体万安。”
“移驾?”
高高在上的隆正帝冷笑一声,声音如冰渣一般传来,语气满是讥讽,道:“往哪移?往乱臣贼子的刀口上移吗?普天之下,朕还能信谁?”
“陛下!”
方南天面色一变,忽然单膝以军礼跪下,沉声道:“陛下,但凡方家有一人未死绝,就绝不放一乱臣贼子靠近陛下!
他们想作乱,也要踏着我方南天的尸体上前!”
“臣等誓死保护陛下!”
方南天麾下的几员将军,以及他的儿子方冲并几个与他一系的勋贵家的子弟,齐齐以军礼跪下,表着忠心。
牛奔等人见状,一起看向了贾环。
这个时候,场面话不能少啊
然而贾环,依旧不动声色的坐在那里,眉头紧皱。
“杀!”
“杀!”
“杀!”
御林军副统帅梁建满身是血,披散开来的白发凌乱,身上布满了不知凡几深不见底的伤口。
他状若疯魔,手中的斩马长刀早已废弃,又换了数把大秦戟,此刻,手中握着的是一柄巨斧。
在他的挥舞下,带起层层血雾。
只是,任谁都能看出,越来越慢的他,已经是强弩之末,油尽灯枯了。
他受的伤太重,在他挥舞巨斧时,旁人甚至可以看到他身上的白骨和內腑
而整整三千五百精锐御林,此刻还能支撑站起的,不足百数。
倒下的,无一活口。
真正的血流成河。
看着满地的死尸,梁建又杀掉一个“怪物”后,丢掉巨斧,身子晃了晃,惨笑一声。
三千五百御林军,对阵三千蓝田“怪物”,付出了近全部的性命,杀伤不过将将过千
“你不错。”
宁至从始到尾没有出过手,此刻,他纵马来到梁建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淡淡的道:“可惜,却为昏君效死。”
这句话听在梁建耳中,真的不知该怎么形容,这是一道怎样的声音。
恍若魔鬼一般!!
昏君?
昏君是谁?
还能是谁
梁建已经不行了,他不是被高手重创杀死,而是被蓝田士卒,用命堆起他身上一道又一道的伤痕,无异于凌迟!
“哈哈!”
“哈哈哈!”
“哈哈哈哈!”
梁建用尽生命的最后一股气,艰难的转过身,大笑了几声后,伸起遍布血痕足可见骨的手,指着皇帐所在处,嘶声吼道:“好一个狡诈歹毒的背主篡位之贼也!”
“咚!”
看着气力耗竭、倒地而亡、却死不瞑目的梁建,宁至的眼睛微微眯了下。
他大概明白了些什么,可似乎还有些不解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他看着遥遥可望的中央皇帐,冷声命令道:“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