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眉意看着贾环虽然面色带笑,但眼神却是冰寒一片,没有半丝笑意,便知道她的媚意对他无用。【阅】
不禁暗自心惊贾环的心性修养竟如此了得。
要知道,贾环是武人,而且还在进步期,那就说明他还是只童子。
而且还是一只积累了无数纯阳的童子……
这种童子按理说最好撩拨,只要露一点媚态,通常就能无往不利,令他们色魂与授。
却不想,她都这般力了,贾环居然会无动于衷。
莫非他无能?
可瞄了眼某人腰下高高顶起的帐篷,也不像啊……
那只能说明,此人心机城府深沉的可怕。
卿眉意心中深深忌惮,并深感棘手。
只是,卿眉意不知的是,其实她当真高看了贾环。
不是贾环心性修养过人,而是他早就已“饱经了磨难”、“历尽了沧桑”……
相比于卿眉意这种后天所修的媚功,无论是秦可卿那举手投足间发自灵魂的媚意,还是白荷那一双天生可以媚惑众生的眼睛,都远远不是她这后天刻意训练所能相提并论的。
卿眉意虽然长的也不差,也是一个大美人。
若是她气海未废,在内劲的催持下,或许还能够和白荷、秦可卿媲美一二。
但此刻……
不用内劲“化妆”,只论自身的真实素颜水准,她与白荷、秦可卿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
早已经受了白荷和秦可卿的“调.教”,尤其是几经秦可卿“非人”的“摧残”,贾环对媚意的抵抗力已远超常人。
卿眉意再在他跟前这般表现,就显得有些儿戏了。
“我耐性有限,你若再不说出你留下来的目的……呵呵,我府里肯定不会留下心机不明的女人,而且就算现在杀了你,你也绝谈不上冤枉二字吧?”
贾环注视着她,嘴角带着淡淡的嘲讽道。
卿眉意闻言再次一滞。语气颇为不甘道:“爵爷,那董明月为何就能……她又何德何能,比小女子强多少?”
贾环眉尖轻挑,看着她道:“你怎么知道的?”
卿眉意自觉扳回一城。微微弯起嘴角,得意笑道:“奴家知道的比爵爷想象的还要多呢……”
贾环嗤笑道:“你还是保持那夜在船上谈话时的风格吧,看着还顺眼一些……
所以说,女孩子平日里也要多读点书,即使不为考状元。最起码能了解什么样儿才是男人最喜欢的。
哪怕多看点话本儿小说也行啊,瞧瞧前朝的秦淮八艳,李香君、寇白门,哪一个不是风靡万千臊男,可她们又有哪一个是像你刚才那样发浪的?
明明握有一手的好牌,偏当成破抹布往外丢。
嘁!”
作为一个以媚功名动江湖的女子,竟然被一个血气方刚的毛头小子这般鄙视教训,给卿眉意造成的打击,远比给她两耳光还要令她感到羞辱。
贾环这是在她人生最得意、最成功处狠狠的践踏了几脚。
“你……”
“最后问你一次,留下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贾环面色不带一点笑意了,他是认真的。
魔教中人,尤其是高位之人,哪一个身上不带一点魔性。
这样的人不弄清她的心意,贾环怎么敢留下她。
卿眉意脸上的诸般表情消失了,她看着贾环的眼睛,道:“我真怀疑,你到底是不是一个只有十一岁的孩童。从武天赋可以有,敛财天赋也可以有,可越是大能力者。其欲.念必然亦远超常人。而你……”
贾环呵呵一笑,道:“我自然是凡人,我也有正常人想要的欲.念,只是可惜。你不是我的菜而已。
好吧,既然你就是不愿正面回答我的问题,那我也很抱歉了,但愿我们来世还能再见……”
说着,贾环举起胳膊,袖口轻提。竟在手腕上方的袖口处露出了一根袖箭,箭头对着面色陡然一变的卿眉意,贾环的眼神也冰冷到了极致。
“等等,我说,我说还不行嘛!”
卿眉意发现对面这牲口当真是油盐不进,立马投降道:“我想方设法留下来,不愿跟黑冰台的人一起走,那是因为,因为我还不想死!!”
“什么意思?”
贾环面色一肃,沉声问道。
卿眉意苦笑道:“无论是我们的人,还是你们中的一些人,都不愿看着我们进入黑冰台大牢。若是撬开了我们嘴,那对他们来说,都是灭顶之灾。”
“可你们的高手不都已经死的差不多了吗?”
贾环皱眉道。
卿眉意依旧苦笑,摇头道:“我们的人,不止是我们明教中人,而是所有的江湖门派,只要是在贩私盐的,都是我们这一类的。还有许多江湖大豪,山庄世家等等。
他们知道,一旦我们被抓住黑冰台大牢,就一定会供出他们。黑冰台的人有可能会不理会,但更有可能将他们抄家问斩。
官府无事还要刮地三尺,更何况有了名正言顺的借口?
他们不敢冒险,所以他们一定会在沿途杀我们灭口。
你们朝廷里的人也一样,我们提着头贩私盐,最后的大头,其实还是落在你们朝廷里的狗官手里。
所以,他们是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我们开口供出他们的。”
贾环脸色有些难看道:“天涯挑出来的人手里,有你们的人?”
卿眉意苍白的脸笑了笑,点点头道:“至少有五个。”
贾环闻言,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天涯!
卿眉意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安慰道:“你不用担心你那位朋友的安危,他是朱雀千户座下爱将。若非万不得已,谁也不愿招惹那只老鸟……他们多半是用投毒的方式,将明教落难之人除去。”
贾环闻言,面色一松,轻轻呼了口气,但仍不解道:“你能想到的是,明教其他人手未必想不到。怎么就你一个想着装死?”
卿眉意嘴角抽了抽。叹息道:“我们这些江湖人,说是视武功为生命也不为过。没了武功,就算朝廷不抓捕我们,我们这一生也完了。遍布江湖的仇人不会让我们活过半月的。
他们已是心如死灰,生无可恋罢了……”
贾环瞅了瞅卿眉意,道:“那你呢?就那么想活着?”
饶是此刻心中也快要万念俱灰了,卿眉意还是忍不住白了贾环一眼,道:“我是女人嘛。就算武功尽废,还是可以找个可靠的男人过活的,奴家也希望有朝一日,能身披红妆,嫁得良人,生儿育女。”
一双大眼睛,看着贾环眨啊眨啊眨,眨的贾环笑了出来……
“那你就更不应该指望我了,就算我想纳你,你也没资格穿红妆。了不起也就是半夜三更时候一顶小轿抬进门儿……”
“那也行。只要郎君能记得奴家,奴家甘愿为郎君你受委屈……”
“得得得,赶紧给我打住。少在这扯淡!”
贾环嗤笑道:“真当老子是凯子?你不过想暂找一托庇之人罢了。老子倒霉,正巧被你看上。而且……阿姨,你这年纪和我娘都差不离儿了,老母牛吃嫩草也不是这么个吃法吧?想的倒美!”
“你……无耻!”
卿眉意嘴角生生被气出了一抹殷红,若不是考虑她自身的境地,就不是只骂无耻那么简单,最起码也是一个臭不要脸的……卿眉意恨的牙根儿疼,咬牙切齿道:“你到底想怎样?”
贾环哈哈笑道:“我不想怎么样。就是不想和你这魔教妖女沾上关系。”
卿眉意怒道:“我是魔教妖女,董明月比我好到哪里去?”
“你懂个!”
贾环冷笑了声,道:“这样,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若回答的令我满意,我不介意庇佑你的周全,无非是当做多养了只猫儿罢了。”
卿眉意面色一阵青白,贝齿死死咬住嘴唇,一双明眸看着眼前这丝毫不懂“怜香惜玉”的小杂毛,恨不得咬成碎片。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混迹江湖那么多年,卿眉意深知一个道理。
只要活着,一切就都还有希望。
一旦死去,就真的全部化为灰灰了……
所以……
“你问吧……不过,知道的太多对你来说也不是好事。”
卿眉意咬牙切齿道。
贾环嗤笑了声,道:“我还懒得理你身后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我只想问一下,我姑丈林如海的事。还有,我姑母到底是何人所害?”
……
“竟然……竟然真的让他做到了……咳咳,咳咳咳……”
“好,好啊,好!!”
“没了这些无法无天的贼子,那些人就失去了尖锐的犬牙!咳咳,他们就再不能这般肆无忌惮了……”
“只要再接再厉,只要再加把劲儿,就一定能……”
“敏儿,你的大仇终于要得报了……”
“旭儿,爹爹对不起……”
林如海躺在病榻上,看着手里纸笺上的消息,面色如癫如狂,眼神赤红。只是他的身体似乎经受不住这般折腾,头上的头发几乎是在短短一瞬间又灰白了许多。生命在消亡……
……
“你再说一遍!”
贾环面色极其难看,也极其沉重,他死死盯着卿眉意,寒声道。
卿眉意目光有些怜悯的看着贾环,道:“你若不信的话,有机会可以当面询问董千海。以他的性格,想来是不会否认的。
贾敏和林旭的花红,确实是白莲教所接。他们二人,也的确是死在董千海手下。
为了明教颜面,我教教主魔皇……老贼,才亲自出手,击杀了林如海身边的几位大内侍卫,还重创了林如海,并暗下乌头剧毒。
怎么,这件事董家父女没有给你说过吗?”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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