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洋和丕卿见了一面。
这一次两个人聊了很久,大多是关于华夏这几年的行业风向问题。
就像是几个月前在华洲的安槐景,与方文洲的那次对话一样。
只不过这一次丕卿聊的更加透彻,也直接说出了关于经济改-革上的痛点。
当今之华夏,经济需要崛起,离不开一个好的载体。
国民把财产全部存在银行里,是永远也不可能流通的。
财产不流通,那么整个华夏的经济就如同一团死水,某库囊中羞涩也就再正常不过了。
1998年大力推动地产,1999年国营企业改-革,2000年鼓励企业私人化,包括扶持高端企业上市,促进股票、证券和外汇业务的交易等等,其政策都是为了让这滩死水活跃起来。
而如此决???????????????策是铤而走险的,是有两面性的。
未来,很有可能会因为这些决策而导致一些不好的现象发生。
比如经济泡沫大爆发,国民经济大衰退,甚至会有通货膨胀的风险。而近在眼前的,全国已经出现了超大体量的工人下岗待就业,甚至掀起了巨大的下岗浪潮。
这些,都是如此决策产生的负面影响。
国家的基础建设需要钱,国际形象需要钱,面对虎视眈眈的外交关系,更是需要大量的钱。
自古以来,落后就要挨打的苦头给了这个国度沉痛的教训。
而眼下华夏迫切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先让国门“硬”起来。
最起码,要有基本的实力,把那些盯着华夏的虎豹豺狼挡在外面。
国门想要“硬”,谈何容易。
无论是军事、科技、外交都几乎从零开始的国度,想要去拼命追赶那些豺狼的步伐,需要的资金是一笔天文数字。
激活华夏国民经济迫在眉睫,容不得半点马虎。
于是就有了今天的经济面貌。
地产行业迅速崛起,私人企业的出现大量解决了下岗工人再就业的难题,最关键的是,华夏的经济活了。
政策鼓励百姓购买房产,可以让老百姓产生的价值全部集中在g家手里。
大量的扶持私人企业,可以让市场交易更加的频繁。
只要这个国家的钱全部在市场上流通,那么就某库就不用担心没有钱的问题。
这是华夏经济发展重要的一步,也是必然的一步。
“房地产救的了国民经济一时,但救不了一世,任何超过产品本身价值的商品,最终都会沦为泡沫而消散,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丕卿坐在沙发上,看着江洋道:“所以未来的日子里,我们的国有企业能否强大,能否迅速发展乃至崛起,对这个国家的经济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这……也是我们为何从税收上控制进口产品价格的原因了。”
说到这里,丕卿微微呼出了一口气。
“我听明白了。”
江洋看向丕卿:“丕先生的意思,是让我把克尔维特的价格提上去,从而变相保护国产车的稳定发展。”
丕卿微微沉默,开口道:“不仅仅是你白鲨下面的品牌,奔驰,宝马,奥迪,包括所有的外来汽车品牌,我们都是这么把控的。”
“只有把这些汽车的价格提上去,才能给国产汽车喘息的时间。”
丕卿看向江洋:“未来,我们的市场不能全???????????????部落在别人的手里。汽车行业的发展空间是巨大的,但我们很多华夏品牌的汽车在制造工艺上是严重落后的,他们要活下去,要给他们制造更多的发展空间。”
“我们唯一能给的,就是价格优势。”
丕卿的声音很沉重:“买一辆进口车需要三十万,五十万,但是买一辆国产车只需要十万或二十万。在这种价格优势下,国产汽车品牌才能有生存下去的机会。”
江洋点燃了一支烟,开口道:“如果我把克尔维特拿到蓝鲸旗下呢,换句话说,如果我把克尔维特变成国产车,价格还需要调整吗?”
“需要。”
丕卿没有任何犹豫:“当今之华夏,每一个行业都要根据它的现状去发展,也就是计划性的发展和前行。不能因为某一家企业或者某一个品牌的出现,扰乱整个行业的发展秩序和进程。”
“你是怕我垄断吧。”
江洋抽了一口烟,开口道:“我能理解。”
想了想,又补充道:“我接受市场价格的整改。”
……
江洋离开丕卿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钟。
白承恩把车停在楼下,见江洋出了办公楼便推开了车门。
江洋坐了进去,车门关上。
白承恩看了眼时间,开口道:“聊的够久的。”
江洋点了点头。
白承恩问道:“谈的怎么样,咱们的车还需要调整价格吗?”
江洋再次点头,微微吸了口气:“得调……而且看这个样子,得调的不少。”
“往上调还是往下调?”
白承恩好奇。江洋指了指车顶。
白承恩立刻会意,无奈摇了摇头,发动车子朝着马路上开去。
“说实话,我不太理解目前汽车行业对进口车的控制标准。”
白承恩双手握着方向盘,开口道:“拿桑塔纳来举例子,国外售价折合成rmb也不过六七万,到了咱们的老百姓手里倒好,直奔二十万去了,有的甚至还要更高。”
“同样的车子,同样的配置,同样都是消费!”
白承恩不悦的道:“咱们老百姓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凭什么就要比人家多花一半的钱?”
“没人逼着你买。”
江洋靠在副驾驶的椅子上:“咱们不是有大把的国产品牌可以买?价钱也便宜,你嫌桑塔纳的价格贵可以买夏利啊。”
白承恩嘟囔道:“我就是觉得这样太不公平了,控制来控制去,???????????????到最后吃亏的还不是老百姓?”
江洋不以为然的道:“不买就吃不了亏,买了就铁定吃亏,老丕同志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不然为什么进口车搞那么高的税呢?”
“你要是不买的话,那自然是最好的。反之来说,就算你买了进口车,大部分利润也不会跑到国外去,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懂了吧。”
白承恩眼睛一瞪:“真是够能算计的,心眼子真多。”
江洋听后笑了:“你也不想想,咱们落后人家那么多,还能跟美英日德那帮臭流氓掰扯的风生水起,天天跟他们过招,但结果愣是谁也没能从咱们这讨着什么便宜,因为啥?”
白承恩好奇看向江洋:“因为啥?”
江洋笑出了声:“就是因为咱们上面那些大领导的心眼子足够多,不然早让那帮王八蛋吃的渣都不剩了,你还哪有机会又是选桑塔纳又是选夏利,选个屁!”
“咱们这里的那些个当官的,别的本事没有,就是心眼多。”
江洋舒适的躺在座椅上,伸手摸着窗外的风:“咱这随便一个县长弄到m国去,都能把那帮老外弄的鸡飞狗跳。不信你让m国总-统布老板到咱石山县去弄个县长当一当,他能干明白就算邪了门了,不出三天就得哭爹喊娘的闹着回老家。”
白承恩听后也乐出了声:“还真是,咱们这里的官可不是那么好当的。真让那老小子去石山当县长,单单各个村委会的主任就够他喝一壶的,哈哈。”
窗外的风很柔和,江洋满脸笑意朝着白承恩挤了挤眼:“人情世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