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不服？”詹世林骑坐在我的身上，喝问道。
“不服！”我顶着熊猫眼，大声回答。
士可杀不可辱，我曾阿淼这么硬的骨头，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低头认输。
“好！那我就打到你服为止！”詹世林抡起拳头，一拳又一拳的砸落下来，一边打一边问：“服不服？服不服？服不服？”
小孩子干架都有这种习惯，最喜欢问别人服不服。
我被詹世林打得抬不起头，突然，我灵机一动，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咬在詹世林的小腿上。
“啊呀——”
詹世林一声痛呼，翻身滚倒在地上，捂着小腿大叫：“你是狗变的吗？居然咬人？”
我没有做声，紧紧咬着詹世林的小腿没有松口。
詹世林急火攻心，抬起另外一只脚来踹我：“松口！松口！你这条疯狗！”
詹世林连踹我几脚，把我踹得在雪地上滑行了好几米。
我的嘴里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也不知道是我自己的血，还是詹世林的血。
詹世林捂着小腿，裤腿都被鲜血染红了，他抱着腿怒吼：“你这条疯狗，我要杀了你！”
“杀我？呵呵，你杀得了吗？来啊，我等你！来啊！”我瘫软在地上，气喘吁吁，一边说话一边吐着血沫子。
跟詹世林的这一番激战，我几乎耗尽了所有力气，此时我就跟散了架一样，躺在地上一动也不想动。
詹世林和我两败俱伤，他的身体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一身都是伤，坐在地上，一边喘气一边骂我。
他要是还有力气，就不会只是坐在那里干骂了。
詹世林的背包刚才干架的时候，已经掉落了老远，他随手抓起一把雪，塞进嘴里解渴，然后擦着嘴角的血迹问我：“曾阿淼，你……你是不是有病？你为什么要阻止我抓鬼？”
“你才有病！”我也抓了把雪，塞进嘴里解渴，我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气喘吁吁地说：“我是奉我爷爷之名，来黑熊沟做善事的。我爷爷说，这些孤魂野鬼生前都很可怜，全都是十里八村的贫苦百姓，死后连个安身之处都没有，尸体被丢到黑熊沟，时间一长，这里就成了远近闻名的乱葬岗。
爷爷看他们可怜，每年寒衣节的时候，就会给这些孤魂野鬼送衣服，送糯米团子，让他们吃饱穿暖，让他们感觉这个世界还是有温暖的。
今年爷爷没有来，而是派我来的，没想到，我特么第一次来黑熊沟，黑熊没碰上，却碰上你个没良心的臭道士！”
“我怎么就没良心了？”詹世林气呼呼地说：“作为一名道士，抓鬼驱魔是我的职责，我干的都是正义之事，你却非要横加阻挠……”
“正义个屁！”我打断詹世林的话茬，愤岔岔地骂道：“这些孤魂野鬼招你惹你了吗？你一来就杀了十几个鬼，你还敢说自己正义！”
“不是！”詹世林涨红脸道：“你都说了，这些全都是鬼啊！鬼都是害人的，我们修道的人，就是为了天下安定，所以才要降妖伏魔，你现在却反过来说我错了？“
我噌一下从地上坐起来：“谁告诉你鬼都是害人的！鬼跟人一样，人有好人坏人，鬼也有好鬼和坏鬼！你抓那些坏鬼我没有意见，但是你不分青红皂白，一杆子全部打死的这种行为，我就看不惯！”
詹世林挠了挠脑袋，我的这番话，对他的心理冲击很大，出自名门正派的他，一心只想着降妖除魔，可能从来未曾想过鬼也分好坏。
詹世林皱着眉头说：“鬼就是鬼，人鬼不两立，是鬼就应该消灭！哪有什么好鬼坏鬼之分？”
我扬了扬下巴：“哎，小子，你成天在山上修道，没怎么读过书吧？知道什么叫用辩证法看待问题吗？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件事情是绝对的！就拿你这个人来说，你觉得你是个好人，但在我看来，你就是个胡乱杀戮的坏人！”
詹世林说：“我不想和你争论了，我感觉你说的都是歪理！”
我冷哼道：“说不过了吧？理亏了吧？你现在赶紧认个错，这件事情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我认错？”詹世林指着自己，一脸诧异地说：“你有没有搞错？你阻挠我抓鬼不说，还放跑了这么多孤魂野鬼，做错事的人明明是你！”
我浓眉一扬：“你到底认不认错？说了半天，结果你完全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像你这样的朽木，真是令人生气啊！”
詹世林面容冷峻地说：“我维护正义，保天下太平，我绝对没有错！况且，我也不可能跟你这种无赖认错！”
“嘿，你大爷的！你嘴巴真够硬的啊！你说谁是无赖，你再说一遍试试！”我挽起袖子，火气蹭蹭蹭地往上冲。
“怎么？你又想干架是不是？我奉陪到底！”詹世林扯下腰带，缠绕在自己的腿上，用力绑住伤口，然后一脸倔强的站起来。
歇了这么一会儿，我们的体力又恢复了一些，此时又有干架的力气了。
我指着詹世林说：“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到底错没错？”
“我错了！”詹世林冷笑着说：“我错在刚才没有宰了你！”
“你大爷！”詹世林这句话成功激怒了我，我大吼一声，提着拳头冲了上去。
就在这时候，詹世林突然眼皮一跳，指着我背后大叫道：“曾阿淼，你背后！”
我硬生生刹住脚步，脚底板都磨出了烟，拳头举在半空中，还没有落下来。
我对詹世林说：“怎么？又想出阴招？我告诉你，你这一招对我已经无效了，我可没有那么傻！”
“不是，你背后，你转身看看！”詹世林变了变脸色。
“少来这套！你这当我是傻子吗？我要是转身，你岂不是在背后偷袭我？”我愤岔岔地说。
“小心——”詹世林突然大叫一声扑上来，抱着我在地上翻滚了一圈。
几乎在同一时间，我感觉背后袭来一阵劲风，同时挟带着一股浓烈的腥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