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马奔腾,战刀飞舞。箭矢交驰。血花怒放。楚军骑兵在项羽等人的带领下。越战越勇,匈奴人在他们猛烈的攻击面前,很快就失去的抵抗的勇气,一小部人落荒而逃,大部分扔下武器,跪倒在地上,向楚军投降。
“吁 ”项羽紧紧的勒住了乌雕,跑得正起劲的乌雕有些不满意。昂长嘶。
“桓楚,你率部追击。”项羽用手中血淋淋的长戟指着桓楚。
桓楚兴奋的大喝一声,带着弃公角和丁固飞驰而去。
“季布,你们打扫战场,稍做休息项羽又对着满脸杀气的季布喝道。
“喏季布卧住了战马,带着人将跪在地上的俘虏们包围起来。匈奴人趴在地上,浑身抖,他们已经被这些从天而降的楚人杀破了胆。一来中原人从来没有象他们这样深入草原作战的,二来他们印象中的中原人也没有这么凶猛,他们不仅象匈奴人一样全是骑兵。而且装备远比他们精良,战术也丝毫不比他们逊色,七千多人呼啸而来,第一个照面就打得他们狼狈不堪,不过两个冲锋,就把他们击溃了。他们从现这些楚军开始,到最后被打的跪倒在地,也没有想明白这些楚人是怎么到达这里,又是怎么现他们的。从他们精妙的配合来看,如果说他们是碰巧现了这个部落,恐怕也太巧了一些。
季布已经不是第一次处理这样的事情了。项羽是主将,他不会亲自动手处理俘虏,向来是季布和桓楚分工,一个追击残敌,一个打扫战场。打扫战场也简单,受重伤的全扔到一边,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是活下去还是喂了狼。全看他们的运气。楚军没有时间和精力来照顾他们。身体强壮的男人和年龄合适的女人留下,到时候派十几个人押往边境,韩信带着大军就在他们身后不远,随时准备接收这些俘虏。进入草原一个多月,他们已经送了近万俘虏给韩信。
将士们各有分工,季布在清理俘虏的时候,项羽所带的人马开始准备晚餐,他们从俘虏里面挑出一些看起来比较听话一些的人,利用他们自己的工具,宰杀牛羊,充作随军的干粮。项羽下令,韩信给他们配备的肉脯、鱼干不准轻易动用,那是留着预防万一的,只有有可能,他们总是尽量就食于敌。
匈奴人惊讶的现,刚才杀人不眨眼的楚军突然变得温和起来,只要他们老老实实的听话,楚军并不凶恶,特别是那个天神一般的将军。对人更是和气,一个匈奴老人给他送上网煮好的羊肉时,他居然冲他点了点头,露出和冬天阳光一般温暖的笑容。
项羽端着盘子,却没有立剪去吃盘里的羊肉,他巡视了一眼四周。见将士们都吃上了,这才拔出腰间的小刀,割下一块肉送到嘴里。他嚼得很细,吃相很文雅,一点也不象那些士卒狼吞虎咽,汤水淋漓的,他甚至将头向前伸出一点,以免肉汁滴到自己的战甲上,那副架势一点也不象战场上。倒象是参加大王的新年大飨,旁边坐的也不是粗鲁的士卒,而都是有身份的人。
项羽对士本很好,只要有一个士卒还没吃上饭,他不会自己先吃,只要一个士卒还没有帐篷,他也不会先钻进帐篷,他与这些士卒唯一的不同,就是他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保持着那一份优雅。士卒们都已经习惯了,几个月的练,一个多月的战斗,这个战斗时如烈火一般激昂,平时如清泉一般安静的项侯已经获得了所有士卒的尊敬,不管他们是来自羽林骑,还是来自新补充的江东子弟兵。
天色将黑时,桓楚带着人回来了,他冲到项羽面前,翻身下马,得意的大笑着,将一颗人头扔到项羽的面前:“君侯,幸不辱使命,追出七十里,将这胡狗给宰了。”
项羽看了一眼桓楚后面被绳子捆着手牵成一串的俘虏,笑了笑:“当真七十里?”
桓楚用力的点点头,胸脯拍得咚咚响:“君侯放心,绝对是七十里。我狂楚男子汉,大丈夫,绝无虚言。再说了,这时间是死的,君侯估算一下就能清楚了。”
“嗯,这就好,切不可大意项羽椎拍祖楚的肩膀:“辛苦了。功劳我给你记下,你带着兄弟们去吃饭吧,我们今天就在此休息一夜。等李大人的消息到了,我们再出击。
“好咧框楚兴奋的应了一声。带着手下去吃饭,羊肉、牛肉在锅里煮了几个时辰,已经澜烂了,入口即化,浓郁的香气让饥肠漉漉的他们食欲大开,馋涎欲滴。
入夜,楚军就在匈奴人的营地里休息,项羽巡视完了营地之后,回到大帐,项庄还没有睡,正在收拾案上的笔墨,一听到项羽的脚步声,抬起头笑道:“兄长,书都准备好了,你是不是现在就开始看?”
“是什么书?”“韩君侯刚刚送到的,咸阳新出的书,是大王在太学几次答学子问的合集。”
项羽点点头,脱下大氅扔给项庄,在项庄准备好的盆里洗了脸,然后坐到了灯下,拿起:“子严,你去睡吧,不用陪着我。”
项庄应了一声,他知道项羽的习惯,只女一时间他不是看书,就是研穷地图。要不就写作战坐记插有北家信。总要一个人安静一会线,然后才去睡。项庄不喜欢看书,他看到书就脑仁疼,所以他不陪着项羽。以前项羽也是这样,看到书就烦,到咸阳呆了一段时间之后,不知道怎么的就转了性,喜欢起看书来了。项庄总觉得,这是受到了共尉的坏影响。共尉就有这个毛病,他每天睡前都会看书,所以说起来一套一套的。可能是项羽觉得自己这方面不如共尉,所以也强迫自己去看书,慢慢的居然也喜欢起来了。
项庄安排了值夜的亲卫,自己睡觉去了。项羽一个人坐在灯下。看得津津有味,不时的轻笑一声,笑得外面的亲卫也好奇不已,难道这书里真有什么魔力不成,以至于平时不芶言笑的项君侯居然会这么自得其乐?
草原上的夜很冷,呼啸的北风撕扯着枯萎的牧草,拍打着帐篷,灌满了人的耳朵,除此之外小天地之间好象很难找到什么声息,半夜时分。项羽放下了手中的书,揉了揉有些干涩的眼睛,张开双臂打了个哈欠,拉过已经打开的羊皮褥子准备就寝,忽然,他停住了,侧耳倾听了片玄,忽然冲出了大帐。北风一涌而入。将大帐里的一点热气吹得无影无踪。
正在门口警戒的亲卫一看,连忙躬身行礼:“君侯有何吩咐?。
“别说话,有马蹄声。”项羽抬手阻止了亲卫,脸色凝重。亲卫眨了眨眼睛,凝神细听,过了一会儿。他才点了点头:“是有人在接近。马蹄声还挺急。”
“去看一看项羽转身回了大帐,睡在一旁的项庄已经起来了,他将大氅披在项羽的身上,又返身拿过项羽的刀和千里眼,紧紧的跟了
来
马蹄声越来越急,很快,一个骑士冲到了卓地旁,他翻身下马,扔了马缰,大步向中军行来。项羽早就候着了,一看这个骑士背上还插了一支箭,浑身浴血,连忙将他让进了大帐,吩咐道:“子严,让人拿些热食来,再叫一个医匠来治伤。你不要急,慢慢说,现了什么情况?”
那个骑士感激的看了项羽一眼。喘了两口气;“君侯,李大人现了工队人马,大概有一万五千多骑。装备不错,有不少人用的是我大楚提供的军械,防备很严密,看样子保护着一个什么重要的人物。李大人亲自潜到附近看了看,说是一个贵妇人,还有一个大约十来岁的少年。穿着很华丽。”
“离此有多远?”项羽沉着的问道。
“由此向北大概一百里
“地图!”项羽一伸手,项庄立刻从行囊里抽出地图送到项羽的面前。项羽摊开一看,手指在自己所在的位置点了点,然后向北戈 了划,沉吟了半晌道:“向北三百多里就是匈奴王庭,这个贵妇人出现在这咋小地方,又有这么高规格的护卫,很有可能是匈奴单于的阏氏
“那可太好了。
。项庄眼前一亮:“真耍抓住阏氏,那可了大财了。”
“财?。项羽轻声一笑:“这还是其次,重要的是,阏氏带着这么多人离开王庭干什么?她是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还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对了,她们的前进方向是哪里?。小
“向我军方向来了骑士一边喝着热汤,吃着牛肉,一边由医匠疗伤。“我就是和匈奴人的斥候交了手,这才受的伤
“向这边来了?”项羽的眼神一闪。“难道她们现了我们的踪迹?。
骑士咽下嘴里的肉,连连点头:“李大人就是担心这个,这才让我尽快回来报信。他说。匈奴人的斥候虽然都被我们干掉了,可是这个消息很难隐瞒太久,有不少败军往那个方向去了,她们很快就会知道我们来过这里。请君侯做好准备,以免和匈奴人正面相遇。”
“正面相遇怎么了?难道我们还怕他?。项庄不屑一顾;“你们李大人的胆子太小小了吧。”
“子严,不可放肆项羽喝住了项庄,很着重的对他说道:“这个情况很及时,敌军两倍于我。如果仓促接战,我们的伤亡可能会比大。有了他送来的这个消息,我们就多出几个时辰的准备时间,战与不战,主动权就可以掌握在我们的手里。兵法有云,制人而不制于人。区别就在那么一点。”
项庄不敢反驳,低下头含糊的应了一声。
“很好。”项羽转过头对骑士说:“我知道了,你吃饱后就去好好的休息一会,到时候会有人叫醒你的。”
“多谢君侯骑士行了一礼。转身跟着人出去休息。项羽睡意全无,精神抖擞,他随即派出了斥候。在附近百里的范围内打探消息。黎明时分,斥候们送来了最新的消息。匈奴人大概一万五千余骑,从装备看,应该是王庭的精锐部队,旗号也是王旗,但是他们的行进度并不快,昨天就宿在七十里以外的地方。
项羽略作思索,立刻命令将士们起身,所有的俘虏全部杀掉,财物带走。桓楚等人一听。立匆提出了反对意见:“君侯,大军要作战,这些财物带着没有意义,反而会延迟大军的度,应该全部抛掉,将士们久经战阵,一定
项羽嘿嘿一笑,他也不和桓楚解释,命令立即执行,桓楚见他坚持。也没有再说,他相信项羽既然要带着,必然有他的道理。
一声令下,将士们立刻行动,冲到俘虏营,将那些强壮的士卒全部斩杀,然后带着大包小包的财物,扬长而去。他们出不久,斥候就送来了更新的消息,匈奴人现了他们的踪迹,正在加追来。
项羽看了看北面的天空,微微一笑。命令将士们继续向南前进,度却不快,与此同时,他命令斥候营不要追杀匈奴的斥候,让他们能够接近大军。将士们见匈奴人逼近,知道大战在即,虽然并不清楚对方有多少人马,倒也并不紧张。自从白狼水一战以来,他们战无不胜。早已经不惧怕任何对手。
匈奴人很快就现了楚军留下的战场,横七竖八的尸体,肆意横流的鲜血让匈奴人暴跳如雷,以前这种场景通常都是他们给中原人留下的记念,没想到这次中原人却反过来给他们留了个记念。
他们立刻把消息传给了阏氏。
单于不在王庭,阏氏抓住机会,带着自己的儿子呼征出来巡视周边的部落,冒顿不知所踪了,头曼老了。说不准哪天就会挂掉。头曼一死。她当然希望呼征能够接任单于。但是单于也不是那么好当的。一般来说,匈奴人的单于在就任之前,都已经是一方重将,甚至是左贤王。手下有相当的实力,继任单于是水到渠成,合情合理。但是呼征不一样,现在才十七岁,除了一些依附于她的人马之外,他手中没有具体的实力。这次趁着头曼远征月氏,阏氏把他带出见见世面,明年正月的龙城大会上,他也好正式亮相。
没想到,一下子就遇到了大事。
接到现楚军的消息,阏氏又惊又喜。惊的是,楚军这么大胆,居然深入草原,离王庭只有三百多里,随时都有可能奔袭王庭,而他们却一无所知,这实在是太危险了。喜的是,楚军不足万人,而且一现他们的行踪之后拔腿就跑,显然心虚的很。那么他们的实力必然有限,如果追上去击杀了这些楚军,就是大功一件,有了这件功劳,呼征的名声就会大振,将来继任单于的阻力就会大大减但是她又害怕,毕竟呼征没有亲自指挥过战斗,而她也不懂这些。万一打虎不成,反被虎伤,那可怎么办?这一万多留守的大军损失了是小事,呼征要是有什么损伤,她可承受不起。
就在阏氏犹豫的时候,呼征已经跃跃欲试了,见母亲迟迟没有做出决定,他急了:“娘,你再想下去,楚狗就跑远了。”
“傻孩子,你知道什么。”阏氏瞪了他一眼,握紧了拳头,又放开。放开,又握紧,显然十分紧张:“楚军既然能深入到草原内地。他们肯定不会太差,而且楚军的军械你是知道的,根本不是我们匈奴人的装备能比较的,我们的箭也好,刀也罢。都不如他们,我们的皮甲,更没法和他们的铁甲相比,一旦相持起来。你如果受伤了,那可怎么办?”
“娘,这怕什么啊,我们这可是王庭的护卫亲军,大部分装备的也是楚军的装备,而且足足有一万五千多人,是他们的两倍,又是在草原上,我们占了天时、地利、人和。还怕他们干什么?楚军现在逃跑,就说明他们知道不是我们的对手。如果让他们就这么跑了,以后传到父单于耳朵里,他还能让我当单于吗?他肯定会觉得我不如冒顿那个狗东西啊。”呼征急得直跳脚,冲着阏氏大呼小叫。
阏氏被呼征最后一句话说动了。她知道,冒顿虽然不知下落,但是一直没有听到他的死讯,说不定还活在世上,单于虽然痛恨他背叛了自己,但是对冒顿的勇悍和机智,单于一直是很赞赏的,不少次在话语中露出惋惜的意思,如果呼征真的让单于失望了,说不定单于真会把冒顿找回来继位。到了那个时候,可就一切都晚了。
“好!”阏氏咬咬牙,下了决心,让人把万夫长和几个千夫长都找了来,对他们许下了重赏,只要他们打赢了这仗,将来呼征继位单于。一定不会忘记他们的功劳。
万夫长、千夫长们一听,立即大声答应,向呼征效忠,他们知道。只要打赢了这一仗,呼征毫无疑问将成为下一任单于。更何况对面的楚军一现他们就跑了,显然是怕了。
楚军一路杀过来,收获肯定不打赢了这一仗,阏氏一定会将这些财物分给他们,大其财,又能为将来的富贵投资,这种好事谁不干谁是傻子。
阏氏看着呼征顶盔贯甲,雄纠纠气昂昂的在万夫长们的簇拥下走了。挺拔的身姿比起头曼来更加让人仰视。心中涌过一阵甜蜜,我的呼征长大了,这一战之后,他就是一个真正的英雄。
谁说年轻就不能重用?中原的楚王不过二十岁就征战天下了,我的呼征十七岁了,也可以上战场了。
阏氏拜倒在地,双手合什,向长生天默默祈祷,请保佑我的呼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