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羽到梁父山下,杳看了西楚军的阵地!后,决定古嘶收凹攻击。周殷等人本来打算劝阻的,可是项羽一句话就把他们说服了。这几年东楚一直在打仗,从荣阳搞来的粮食消耗大半,如果不尽快取胜,东楚将无法继续支撑下去。另一方面,西楚这几年一直在积蓄力量,关中正在征兵,要不了几个月,共尉就会亲率大军出关,到时候东楚更处于劣势。不趁着现在这个机会击败韩信,重创西楚,他们就更没什么机会了。
周殷等人听了,黯然无语。西楚一出手,天下形势就变了个样。特别是韩信这一路,更是进展迅猛。东楚打了两年齐国,最后功归一溃。而韩信却轻而易举的把齐国收入囊中。原本在大粱之会时分给东楚的地盘,不经意之间都被西楚抢走了,仅从这一点上来说,项羽也不能容忍韩信,他一定会先要击败韩信,拿回他应有的东西,才能解心头这口恶气。
桓楚羞愧不已,齐国的大好形势就是在他手里丢掉的,如果不是他一下把十万大军损失得干干净净。东楚也不至于这么紧张。他向项羽请令。愿意做敢死队,强攻韩信的阵的。打开缺口,将功赎罪。
项羽答应了。
桓楚和萧公角随即披挂上阵,带着跟他们一起从历城逃回来的千余人站到了阵前。
看着远处的东楚军阵地,韩信感慨不已。他出征以前,共尉就多次提醒他,项羽虽然不好读书,但是在用兵上有天赋,千万不可小觑他。以免吃了他的亏。
韩信对共尉一直很尊敬,但是在用兵上,他却有些傲气,在他看来。当今天下。用兵还能有过他韩信的?特别是这次出兵以来,他所到之处,势如破竹,轻易的拿下了代国、赵国,又在历城大败桓楚,可谓是春风得意。对于即将面时的敌人项羽,他并没有什么可紧张的。即使是他听说张良在项羽手下也没讨到便宜,他也不以为然。
但是现在一看项羽布下的阵势。他心服了,从心底里佩服共尉时项羽的评价。项羽布下的阵势几乎是无懈可击,可攻可守,一点破绽也没有。桓楚等人作为尖刀在前。他自己亲率大军在后,象一头恶狼一样伺机而进。周兰、周殷护住了左翼,项声护住了右翼,三万精骑拖后,随时准备给予雷霆一击。
在接连战胜盛衍、陈余和蒲将军、赵青之后,项羽利用缴获的西楚军械装备了八千子弟兵,这八千人掌握在亲卫将项庄手中,是项羽手中最犀利的武器。他们就隐在充当敢死队的桓楚、萧公角后面。一旦西楚军的阵地出现漏洞,他们将一涌而入。
王员叹了口气,提醒韩信道:“幸亏我军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又是以守代攻,要不然将会是一场苦战。”
韩信点了点头。却并不紧张:“没关系。项羽远道而来,已经成了疲兵,而我军以逸待劳,又占了地利,守住梁父山不成问题。反正我们拖得起,他拖不起。”
王晨也点头表示同意,过了一会。又道:“只是项伤大军正在赶来。等他一到,我军在人数上可就落了下风了。虽然军械有优势,但是伤亡估计不会”
“项坨?”韩信扑哧一声乐了,转过脸看着王晨:“我保证他到不了这里。”
王晨眨了眨眼睛,想了想,道:“你是说周柱国会攻击他的后面?我担心大王的命令没这么快到达洛阳啊。”
韩信点点头,十分肯定的说:“一定会的。周叔这个人虽然话不多。但是对战机的掌握,并不弱于我。如果项坨不离开大梁,他也许不会轻易动手,但是项儒离开了大梁。他没有道理不趁虚而入。三路大军合围,逐步挤压项羽的活动范围,本就是大王定好的方案。以周叔的本事,他怎么会因为没有接到大王的命令,就坐视项住配合项羽来攻击我?”王晨思索了一会,笑了:“我还是有些怀疑。张将军是大王的姻亲。又有师友之谊。他敢于不等到大王的命令就出兵南郡,这还可以理解。但是周柱国一向谨慎,他能做出这等犯忌讳的事吗?”
韩信膘了王葳一眼,摇了摇头:“这个你就不懂了。大王用人的准则,就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既然把这个重任交给了我们几个。就一定会相信我们几个”绝不会因为我们没有完全按照他的命令行动就心有不快。再说了,大王自己也是用兵高手,他岂会不知战机一闪而没的道理,又怎么会拘泥于战前的计刮。”
王晨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山下鼓声大起,桓楚等人齐声呼喝,紧紧的聚在一起,用高大的盾牌层层相连,组成了一个龟阵,缓慢而坚决的逼了过来。
“击鼓!”韩信摆动手中的令旗,下达了作战的命令。
十几个。赤着上身的壮汉挥动手中的鼓样,卖力的击响了战鼓 足足有一人高的牛皮鼓出了震耳欲聋的声音。在山谷间回荡。严阵以待的西楚步卒顿足大呼,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弓弩手准备 ”一声利啸在阵前响起,王陵举着长剑,在弓弩手身后快步走动着。弩手们都举起了手中的强弩,通过望山,瞄准了越来越近的龟阵,右手的手指,也搭上了悬刀,他们屏住了呼吸,等待着射的命令。但是在听到射的命令之前。他们却听到了头顶的呼啸声。弩手们身子不动,眼睛向上膘了一下。只看到十几个黑影从空中掠过,而那让人心惊胆战的啸声,正是那些黑影出的。
几乎就在同时,王陵用力劈下了长剑:“射!”
“嗡 ”近千支强弩射出了利箭。
桓楚藏在盾牌下面,十分安心。
他在济水旁见识过西楚军的弩阵,知道它的厉害,这次特地准备了大盾来对付。而他所用的龟阵,也是当初项羽在巨鹿城下对付秦军弩阵的招数。听得对面西楚军弩阵里将军的吼叫声,他只是撇了撇嘴,表示不屑一顾。西楚军的弩箭再厉害。也不可能射穿他的龟阵。
可是让他意外的是,他在箭阵的利啸到达之前,听到了另外一种声音。这种呼呼的风声让他有些不安。他从盾牌的缝隙里向外看去,只见天空中几个黑点由小到达,向他们飞来,转眼间就到了他们的面前。
“轰 ”
“毒”
接连几声巨响,在桓楚的身后激起了一连串的惨叫。桓楚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听到身后哭喊声四起。士卒们一个接一个的到在地上。
“弩袍!”萧公角面色惨白的说道。
桓楚一愣,随即也明白过来,顿时冷汗直流。龟阵防守箭阵是很有效。但是因为大家都挤在一起,度就比较慢,这正是弩袍威的绝佳时机。而弩袍将龟阵打开之后。士卒们就会暴露在弩箭的攻击之下。
“散开,各自防守。”桓楚夫吼道。
可惜已经迟了。十几块巨石带着风声砸进了龟阵之中,强大的冲击力将举着盾牌缓慢前进的东楚军敢死队砸得东到西歪,几十个士卒被砸的血肉模糊,当场死于非命,而原本严密的阵形露出了几个大洞,紧接着,一阵箭雨就射了进来,那些被巨石的威力吓得目瞪口呆的士卒当即中箭,惨叫声此起彼伏,先前视死如归的气势一下子消失愕无影无踪。
“弩饱再射!”韩信看着慌乱的东楚敢死队冷笑不已,沉着的下达了继续攻击的命令。早已经准备妥当的弩袍手们抢起手中的大锤。猛敲在弩机上,将一块块沉重的石头抛上天空,戈出一道弧线。飞向东楚阵地。
王陵不停的下达着命令,弩手们紧盯着飞过头顶的巨石的轨迹,及时的将弩箭射入到巨石砸开的空档中。尽最大可能的杀伤东楚军士卒。
巨石如雷,乱箭如雨。
桓楚、萧公角所带的千余人在西楚军无情的打击下,严整的阵形很快就被打得稀巴烂,剩下的士卒也惊恐不已。桓楚虽然下令分散开,各举盾牌向前冲锋,可是那股杀气已经丧失殆尽,虽然他带着百十人冲到了西楚军的阵前,可是面对着西楚军阵前的两排手持斩马剑的重甲步卒。他们还是毫无办法。
重甲武士的脸藏在面甲的后面,看不清他们的表情,只能看到他们的双眼中透出的不屑。他们也不管面前有没有敌人,只是机械的舞动着巨大的斩马剑,将一个个冲到面前的东楚士卒砍成碎肉。
桓楚气得暴跳如雷,他在济水旁就曾经亲眼目睹过这些重甲步卒是如何屠杀他的部下的,而现在,这些人又在用同样的办法屠杀他。他奋不顾身的长啸一声,举起手中的剑盾就迎了上去。
“迸”的一声,斩马剑砍在他桓楚的盾牌上,震得桓楚手臂一麻。但是桓楚的臂力十分惊人,虽然遭到了重击,却没有和其他士卒一样被击退,他咬牙怒吼,将手中的长剑猛的向那个重甲步卒刺了过去。
桓楚这口剑也不是普通的青铜剑,这也是从西楚流出来的钢剑,在他全力的猛刺之下,长剑刺破了重甲,刺伤了那个甲士。那个甲士有些吃惊的看着桓楚,再次抡起了手中的斩马剑,斩马剑呼啸而下,当头劈到。桓楚举盾招架。那个甲士大怒。使出浑身的力气。连砍三剑。
盾牌应声而碎。
“嘿嘿嘿”那个,甲士一声冷笑,再次挥起了斩马剑。
桓楚干脆扔了盾牌,双手握剑。全力向前推进,整个人都贴到了甲士的怀中。长剑和精甲摩擦,出刺耳的声音,一股鲜血从缝隙中喷涌出来,那个甲士不敢置信的看着全部刺进了他身体的长剑,嘴里出咯略的声音,巨大的斩马刮一下子劈空,砍在桓楚身后的空处。
桓楚长吐一口气,奋力抽剑,长剑却被精甲卡住,根本抽不出来。这时,后面一排的甲士见同伴被杀,向前一步,抡起手中的斩马剑。向桓楚劈了过来。桓楚避无可避,大叫一声,推着那个已经气绝的甲士向后撞去。后面的甲工册丝不及,被撞得连退两步六桓楚趁虚而入 狠狠的万江池的胸甲上,脚步一绊,将他摔倒在地。翻身骑在他身上,一手掀开他的面具,抡起举头就打。
“杀!”两口斩马剑同时砍到。
桓楚大吃一惊,扔开已经被他打的满脸是血的甲士,连退三步,避开了两个甲手的联击。他赤手空拳,根本挡不住他们凶猛的攻击,狼狈不堪。就在危急之际,萧公角带着两个亲卫迎了上来,挡在桓楚的
。
“捡地上的剑萧公角一边挥舞着手中的长剑拼命格挡,一面大声的提醒桓楚。说话之间,那两个亲卫已经被两个甲士砍中,栽倒在地。那两个甲士怒火中烧,又向萧公角冲了过来,两口剑飞斩而下。萧公角举剑招架,“当郎”一声。长剑被斩断,接着又向他当头劈来。
“快退!”桓楚挥起从地上捡起的斩马剑,飞身迎上。一声巨响。三剑交加。火星直冒。桓楚的手臂巨痛。再也抬不起来,只得趁那两个甲士调整步伐的时候,拉着萧公角掉头就跑。
甲士还想追上来,可是他们的斩马剑虽然犀利,奔跑度却赶不上桓楚他们,追了两步,就停住了。死里逃生的桓楚和萧公角一路狂奔。回到阵中,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连背上中的箭都来不及拔,两人互相看看,都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到了惊恐。萧公角是个勇士,桓楚更是东楚营中数得上的高手,两人联手。居然也没能讨得了好,可见这些甲士的强悍。桓楚还杀了一个甲士。击倒了另一个,而其他的士卒就没这么厉害了,他们几乎一照面,就被斩杀当场。
项羽将桓楚和萧公角的遭遇看得清清楚楚,他看着山坡上的韩信。恨恨的吐了一口唾沫,暗自骂了一声“懦夫”。韩信依山列阵,又将弩袍隐在山坡后面,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一千余敢死队只逃回来寥寥可数的几个人,可谓是阴险之极。
“大王,臣等无能,未能破阵。”桓楚、萧公角跪在项羽面前,满面羞惭。“请大王再给我们一个机会。”
项羽摆了摆手,没有吭声。他看出来了,韩信今天打的就是防守的主意,就是让他派人去攻击,他好以逸待劳。在重甲士在前防守,弓弩手在后,再加上弩袍,他如果还是仅凭盾牌做掩护的话,无异于把人命往里填。
这不是他的作风。
项羽立即收兵回营,严密防守,以防韩信袭营。
韩信根本没有袭营的打算。他知道项羽是袭营的行家,肯定会把大营守得铁桶似的,不给他留任何机会。他就安安稳稳的呆在大营里。等着项羽来攻,同时派出斥候打探东楚军的消息。
两天后,斥候来报,项羽派出不少人到汉水附近的树林里砍伐大树。辐重营忙得热火朝天,正在准备大营攻城战具,用来对付西楚军的弩袍和弩阵。
韩信略作思索,拉过地图看了好一阵,露出了一丝微笑。随即下令王陵率领一万弓弩手、两千重甲士回博阳城。王陵接到命令,二话不说。连夜回到了博阳城 守城的是盛衍。一见王陵回来,他十分好奇:“打赢了?”
王陵一笑:小胜一件,但是并不影响大局。”
盛衍更好奇了:“那你回来干什么?柱国那边没有弓弩手和重甲士。战斗力会大减的
王陵一摊手:“这我可就不知道了,反正柱国让我回来协助你防守博阳城,肯定有他的道理。”盛衍愣了一下:“难道项羽会来攻打博阳城?”
“应该是吧。”王陵答道。
盛衍没有再说什么,随即加强了防备。王陵也把弓弩手安排到城墙上,做好作战准备。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他们惊奇的现,项羽的大军真的来到了城下,将博阳城围得水泄不通。
“神了。”盛衍连声惊呼。王陵也摸摸脑袋,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项羽随即动了攻击,可是,在一万弩手和两千重甲士的协防下,东楚军虽然有不少攻城战具,博阳城依然稳如泰山。一批批的东楚军被弓弩射杀在城下,而侥幸攻上了城的。也被重甲士毫不留情的斩杀在城墙上。由重甲士组成的小阵,简直就成了移动的城墙,哪里有东楚军杀上城头,哪里就会看到他们的身影。
接连强攻了三天,东楚军付出了上万人的代价,依然望城兴叹。
项羽暴跳如雷,却又无计可施。
就在这时,项住派人送来了消息。他奉命配合项羽攻城,紧赶慢赶。已经赶到了范阳,可是现在大梁传来消息,一直猫在洛阳不动的西楚南柱国周叔,忽然带着大军出击。他派人围住了大梁,然后挥师东进。连克陈留和外黄二县,有向东攻击雕阳的可能。项亿请求立刻回军睢阳,以免西楚军长驱直入,攻击彰城。
项羽仰天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