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轮椅上,望着窗外,这是入院的第四天。
杀死血手那件事已经过去,虽然过去了,可是还有诸多事情,毕竟我当时的选择不理智,虽说情有可原,可国家机关不会在乎个人意志。
齐语兰让我安心静养,先不要理这些事,伤养好了之后再考虑。
我现在确实没有心思处理,接连的枪伤,加上那一晚的长途奔袭,身体透支,现在全部找了回来,从这个方面来说,这个世界是公平的,你不爱惜身体,身体自然不会爱惜你。
护工又被请了过来,那个男护工还挺高兴,还开我的玩笑,他说董哥你这二进宫啊!
我笑笑,骂了他一句。
经历了死亡和鲜血,是时候过过平淡生活了。
我说过,我喜欢刺激,喜欢那种掌控别人的感觉,可是,这种感觉得到了满足,暂时便不会去想,就跟吸毒一样,满足了毒瘾,暂时能平静一段时间。
杀死血手,这段记忆,足够我一段时间回味了。
其实血手有一句话说的很对,我也是变态。
关于被送进来医院那天生了什么,我其实记得不太清楚了,当时情况特殊,我身体虚弱,处于昏迷状态,只模模糊糊听到有人说话,最开始还能分辨出来是白子惠和白子惠的妈妈,到了最后,有人扑在我身上,说了一句我爱你,我实在分辨不出来是真实还是我的臆想。
我很想找白子惠问问清楚,可是没必要,事情到了这一步,我和白子惠之间已不那么简单,中间夹杂着太多的无奈。
危险,连累。
两个关键词。
白子惠的家庭。
难以逾越的鸿沟。
不过这些都不及我的心,我想如果我下定决心,谁也不能阻隔我们,可最重要的是此时的我坚持不下去了。
我害怕,白子惠身上喷出血花,倒在地上那一刻让我崩溃,关珊事我还没忘记,那是我一生的痛,这一次,看到白子惠出事,那些被我压在内心深处的记忆慢慢浮现,痛苦是双倍的,恐惧也是双倍的。
这是宿命还是诅咒,为什么我爱的人要遭受这种事,我不想再看到了,所以,要杜绝一切生的可能。
放手,实非我本意。
住院的期间,白子惠找过来两次,都没说几句话,我表面冷淡,内心纠结,我知道白子惠来找我,是多么的不容易。
问我恢复的好不好,问我吃的怎么样,简简单单的话,简简单单的问候,只不过,那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人变成了我。
最后的收场都不太好看,白子惠妈妈如天兵天将一般降落凡间,那脸冷的好似万年冰霜,只看一眼便瑟瑟抖。
走的时候还是老话,董宁啊!你没忘记阿姨的话吧,你答应过阿姨,不要接近子惠了,阿姨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说了好多类似的话。
我知道白子惠妈妈现在根本不想理我的,可是为了她的女儿,她不厌其烦的说,她心里面明白,白子惠不听她的话,我的白子惠固执的很,一旦她认定的事,很难改变。
面对这样的丈母娘,我只能自己叹气。
这两天,我一直在想着血手的话。
血手是个变态,她该死,她的疯狂吞噬了她,可是她有的话还是有些道理的,我活的不够洒脱,不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一张无形的网,网住了我,我顾忌太多,优柔寡断,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觉得少一个理由。
很累,我很累。
血手死了,死在我的刀下,不过,她死的让我印象深刻,她是笑着死的,她遵从了自己的本心,她一定很快乐。
两个字,潇洒。
从前没有那种感觉,现在越的强烈,想要放纵,不管是杀,还是性,总想做点石破惊天的事。
可能压抑了太久,潜意识想要做点什么。
住院的第三天,白子惠出院了,她穿了一条白裙子,她过来见我,可还没推开我的门,便被拽走了。
我坐在屋里,往外看去,看到了白子惠的回眸,我知道,她看不到我,可是我有一种感觉,她看到了我。
住院的第六天,我出院。
气色很好,恢复的差不多,齐语兰给我放了假,我先回家见了父母,他们完全不知道在我身上生的事,以为我出了一趟远门。
那两起恶性事件,封锁了消息,只有亲历的人才知道。
在家歇了一天,下午闲不住,去了关珊家看了看她父母,买了不少东西,留下了不少钱,这是责任,并且,我认为这是一种怀念关珊的方式。
关珊做了错事,可我还是会怀念她,这也是一种成功吧。
隔天,我便去了总部报道,写了一个长长的报告,足足写了四个小时,这是极其痛苦的经历,绞尽脑汁,写了一些狗屁不通的东西,承认自己的错误。
领导想看你认错,你有什么办法,不写,哼哼。
不过,只要写一些冠冕堂皇的话便能过关,也还算不错。
写完,报告交上去,我暂时停职,成为闲人一个,这还是优待,毕竟我搞砸了这件事,杀了人,有人的意思是把我关进去,还好齐语兰挺我,帮我说话。
正好我也累了,轻松轻松,我计划去看看房子,现在手上有些钱,想买套房子让父母和姗姗住,总租房子也不好。
还没去,曾茂才给我打电话,让我过去找他。
思来想去,我现,我还没有跟曾茂才叫板的资本,我连曾茂才有多大的能量都不知道,我没用,没办法做到了无牵挂,拿着一把枪直接过去,啪啪啪!
杀了曾茂才,替关珊报仇是很痛快,可是报完仇之后呢,我是怎么办,曾茂才是特勤的人,我说杀就杀了?
另外一说,就算曾茂才不是特勤的人,我也不能随便杀了,影响不好,亡命天涯又不现实。
只能心中暗自叹气,妈的,自己活得不如一个杀手。
去了曾茂才那里,对方很热情,我身上生的事,曾茂才都知道,他说了几句让我好好休息的话,其实没什么内容,客套。
最近,我和曾茂才的合作不是很多,所以谈话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另外,曾茂才说过要跟我保持距离,捆绑在一起,让人误会,对我们都不好。
说了话,又吃了饭,曾茂才安排柳笙给我拿了一堆东西,有给我的,也有给我父母的,想的真周到,我想拒绝,曾茂才极力劝阻,把话都说死了,给就给吧,拿我就不客气了。
东西收下,回家,又有人来找,蒋为民,我记得自己答应过这位爷,陪他玩乐,人家上赶着来约,好吧,给个面子。
陪蒋为民玩了一天,玩的挺愉快,主要为蒋为民争来了不少面子,他有几个朋友是从外地来的,说是朋友,但相互间也有攀比,大家背景身份都差不多,谁也不服谁。
玩完了之后,蒋为民请客,已经晚上了,我也不好拒绝,吃就吃吧,跟这帮人也算认识了,都是一些二代,算是有钱有势的主。
我的身份地位也没有必要跪舔他们,该吃吃该说说,这些人也倒没有在我面前摆谱,我觉得蒋为民应该说了一些什么,不过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这帮人都是我的手下败将,今天被我打服气了。
吃完了之后,这帮人要去玩玩花姑娘,玩的档次很高,这些人有钱有势,是优质客户,有消费人群,自然有相应规格的姑娘,据说不少都是学校的学生,漂亮,嫩。
我不由的想起之前裸贷的事,那事最后也是不了了之,还是有女孩走上不归路,还不了钱便出卖身体,这社会,拜金,钱来的容易,自然诱惑不少人。
自己选的路,含着泪也要走下去,没准,那些女孩是笑着走下去呢。
男人们心照不宣的笑,酒足饭饱之后,饱暖思淫欲,准备大干一场,不知道身子行不行,需不需要吃点药,不过,我想蒋为民牵的头,肯定都准备好了。
说实话,我有欲望,可我没什么兴趣。
身边美女太多了,对普通美女都免疫了,这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这些女孩说不好听就是高级鸡,漂亮是漂亮,不知道多少男人在其身上辛苦耕耘,一想到这里,我就觉得有点接受不了。
找这种花姑娘,我还不如跟血手来一呢。
说实话,躺在血泊中的血手别有一番滋味。
这些人说去,我唱反调,我说累了回家休息,蒋为民说董宁你别扫兴啊!我笑笑说我真不去了,不开玩笑,你们好好玩。
我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蒋为民没强求,主事人没说什么,其他人也说不上什么。
一起下楼,竟然看到了熟人,景文卿。
因为喝酒了,景文卿叫了几个人来帮忙开车,送人去花天酒地。
景文卿看到我一愣,挺长时间没见到了,对于老班长,我现在心里没什么想法,之前觉得他这个人实在不怎么样,现在经历了多了,人家有人家的选择,随他去吧。
打了个招呼我就要走,没想到景文卿把我拉住,问我最近有没有空,想跟我聚一聚,我本想拒绝的,不过想到我最近也很闲,并且心情不是很好,便答应了,景文卿说后头给我打电话,我笑着点点头便走了。
走之后我挺感慨的,景文卿一心向上爬,巴结蒋为民,可能别的同学看到他,会羡慕他,公务员,潜力无限,可我不会,我经历的太多,精彩的太多,追求的不同,越走越远。
打车回了家,进了小区,走到楼下,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白子惠穿了一身黑,站在楼下,看到我回来,她悠悠的说:“董宁,你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