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十五秒钟之前,胡老太太打开了秘盒,一只白色的蛊虫从盒子里爬了出来。接着,盒子里弥散出来一股庞大又诡异的气压,让在场所有人都为之一窒。那只白色蛊虫醒了醒神,便直接飞向了胡化雨的方向。胡应雄等三兄弟一个比一个着急,只是他们还没有从闷窒感中回过神来,无法阻止这种情况,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只识气蛊飞向胡化雨。就在这时候,人群中忽然爆出一道光来,接着便是一声爆响。“嘭!”响声过后,那只蛊虫顿时炸成了一堆肉渣,所有人的身体也都恢复了自由。“谁,谁开的枪?”胡老太太怒不可遏地瞪着宴厅中的人,怒喝道:“竟然敢射杀识气蛊,简直不可饶恕,立即给我滚出来!”胡应雄蓦地反应过来,指着夏天道:“肯定是他,刚才所有人都动弹不得,只有他和他身边的女人能动。”“爸,你要栽赃也得讲逻辑。”胡化雨立时替夏天辨解道:“夏天是能动,但是他全程没有任何异动,手上也没有枪,怎么可能是他。”“哼,谁知道他有没有藏枪。”胡应宝倒是跟着诋毁起夏天起来了,“反正刚才只有他动了,不是他还能有谁,先把他控制起来再说!”夏天不由得瞪了胡应宝一眼:“你个白痴欠揍了是吧。”“你看看,气焰还这么嚣张,绝对就是他干的。”胡应宝吓了一跳,连忙往后一缩,“就算不是他,他肯定也有问题。”阿九淡淡地说道:“如果夏天要动手,根本用不着枪,随时随地都可以,而且干了也绝对不会有人发现。这人挑大家无法动弹的时候动手,说明他知道识气蛊出现时的异象,只能是之前就参加过家主竞选宴会的人。”这话说得很有道理,即便是胡应雄两兄弟一时之间也无话可说。按着这条逻辑来推理,首先就能排除掉夏天和阿九,其次是艾伦和齐语诗,他们几个都是第一次参加这个什么家主竞选的,根本不知道识气蛊出现时有这种异象。“如果是你们其中的一个,现在站出来承认,我可以不深究下去。”胡老太太神情肃穆地看着其他人,“如果是不承认,最后被抓出来了,那就别怪老身一追到底,斩草除根了。”宴厅中,还是没有人站出来承认。“既如此,那就别怪我了。”胡老太太确实动了真怒,冷声说道:“敢在这里开枪,确实胆识过人,脑子却不够聪明。开枪之后,必然会有硝烟和枪油的味道,就算你再如何隐藏,也瞒不过蛊虫。”说着,胡老太太一抬指,便有数只灰纹白底的小瓢虫从袖底飞了出来,在宴厅的人群中飞动着。只是最后那几只瓢虫却都毫无意外地都落在夏天的肩头。“你们看看,我就说是他干的吧。”胡应雄喜出望外,指着夏天冲大家说道:“你们还不信,现在证据确凿了吧。”胡应宝同样
松了一口气,上前就要抓夏天:“小子,你还有什么话说。”“嘭!”夏天随手一巴掌,就把胡应宝给扇飞了。“你竟敢还手!给老夫跪下!”那个莫公眼见胡应宝被击飞,顿时勃然大怒,举起手中的拐柱便要打夏天。“你想跪,那就跪呗。”夏天撇了撇嘴,漫不经心地说道。莫公蓦地感觉膝盖处传来剧痛,一个不留神,直接冲夏天跪了下来。“你还真跪了,实在太客气了。”夏天嘻嘻一笑。阿九有些头疼地摸了摸额头:说道:“你们想搞事情,好好搞就是了,好好的招惹他干什么?”“你对莫公做了什么!”这下子,胡应雄也忍不住了,扭头冲胡老太太道:“妈,你也看到了,这小子简直无法无天,半点不把我们胡家放在眼里。”胡老太太也皱紧了眉头,有些看不懂夏天这么做究竟有何用意,只得看向万归人。万归人淡淡地说道:“这事不可能是夏天做的,他也不屑用这种低劣的手段。”“你是他的师祖,当然帮他说话了。”胡应雄不满地反驳:“连辨味的小蛊虫都指认是他,这难道还有假?”“小蛊虫找上夏天,并不是寻着枪味去的。”万归人随口解释道:“纯粹是因为嗅着了主人的气息,所以栖留在他肩头示好。”胡应雄听了这话,不由得嗤笑了起来:“你这是在放狗屁!这些蛊虫,都是我胡家的蛊祖产下的,而蛊祖从未离开南疆。蛊主只能是蛊族始祖,或者蛊神婆婆,夏天怎么可能蛊主!”“我说了,夏天身上有主人的气息,我没说他就是蛊主。”万归人语气仍旧淡然,轻声说道。“绝对不可能!我看你就是跟夏天一伙的,图谋不轨!”胡应雄仍旧断然反驳,因为他清楚这其中意味着什么,如果夏天身上真有蛊主的气息,那他们还争个什么家主,到时候整个蛊族都可能要听命于夏天。万归人懒得跟胡应雄计较这种事情,随口说道:“你信也罢,不信也罢,事实便是如此。”“总之,这种说法难以服众。”胡应雄仍旧朗声反对,说道:“拐弯抹角,牵强附会。为什么夏天就不能是刚才开枪的元凶?蛊虫都指认是他,那就是他。妈,这几只蛊虫可是你养大的,你难道也相信他们会认夏天为主?”胡老太太沉吟起来,她当然不相信,这几只小蛊虫几乎是她亲手养大的,吃的都是她的血肉,怎么可能忽然就认别人为主了。如果不是认主,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夏天就是刚才开枪的人。“夏天,这事,你怎么说?”胡老太太决定给夏天一个解释的机会,“只要你解释得通,老身便信你。”夏天有些不爽地说道:“我为什么要解释,你有什么资格找我要解释?”“我看你就是词穷了,找不到借口了。”胡应雄冷声喝骂道:“来人,把他给我拿下,押进密牢,事后我要严加审讯,
他绝对还有同伙。”夏天不无鄙夷地看了胡应雄一眼,不屑地说道:“所以最看不起你这种白痴,敢做不敢认就算了,还总想着栽赃给别人,栽赃的手段又这么低级,实在是欠揍。”“你说什么!”胡应雄见夏天竟然敢反咬他一口,当即气急败坏起来:“妈,你千万不能信他的话,他这分明就是在胡说八道。”夏天也懒得废话,冲肩头的那几只小瓢虫弹了弹手指:“别在这儿呆着,干你们的事去。”那几只瓢虫像是听得懂人话,立时飞离了夏天的肩头,随即在宴厅中转了两圈,最后落在了胡应雄的头上。“这、这……这肯定是夏天做了手脚!”胡应雄立时辨解道:“妈,刚才你也看到了,我就站在你边上不远,如果真是我开的枪,你绝对能发现的。再说了,那时候,我也动不了啊,怎么开枪?”胡老太太也疑惑了,她这儿子有什么本事她一清二楚,绝对不可能脱得开识气蛊的压制,那确实不可能开得了枪。“那会是谁开枪的?”胡化雨也有些不解,“不行的话,只能搜身了,味道可以用特殊的办法掩藏,但是枪总不会凭空消失吧。”“你们还真是蠢得可以。”夏天笑嘻嘻地说道:“谁说那是枪响了,就算是枪响,谁规定枪响就只能是枪发出来的?”胡化雨一愣:“枪响不是枪发出来的,还是能什么东西发出来的。”“这个也可以发出枪响啊。”夏天随手捡起一根鸡骨头,对着胡应雄做了个开枪的手势。“砰!”蓦地,又是一声枪响,胡应雄立时应声倒地,脸上满是惊骇的神情,好像真的中弹了,结果摸了摸身上,毫发无伤,不禁又爬了起来。“很简单的事情,你们非要想得那么复杂。”夏天将鸡骨头扔到一边,笑着说道:“口技而已,你们这也上当,未免也太蠢了。”这下子,宴厅里的人不由得面面相觑起来,他们竟然被这种小手段给骗到了。“枪响是口技,那识气蛊是被什么击杀的?”胡化雨最先回过神来,冲夏天问道。夏天不耐烦地瞥他一眼,说道:“这关我屁事,你自己想去。”“是针。”阿九脑中灵光一闪,解释道:“而且还可能是极细的冰针,将蛊虫射爆之后,针也随之融化了。”“都是你们两个空口白牙在这里胡说八道,一点真凭实据也没有。”胡应宝这时候已经爬回来了,上前扶起了莫公,又恶狠狠地瞪着夏天:“我倒更相信从头到尾就是你在搞鬼!”夏天一脸无所谓的表情:“你相信就相信呗,只能说明你蠢到无可救药了。”“冰针,可不好藏。”阿九环顾四周,很快就想通了:“身上肯定藏不了,那就只能藏在某些特定的器具里。”说着,阿九忽然移目看向莫公一直拿着的手杖:“这位老先生,能让我看看你的手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