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植听他爹这么一说,才反应过来。
是啊,他刚才的确有点慌了。
但问题是这个事,他不慌不行啊。
缓了口气,曹植先认了错,然后才赶紧把事情禀告。
原来是他二哥曹丕被手下将士送回来了。
重伤!
在合围之后的肉搏战上,曹丕身先士卒,连闯了对方三条战船。
一路上都是横行无阻,所向披靡。
可是就在他跳上第四条战船的时候,这艘船竟然在之前的火炮轰击下,侥幸得以全身,船上七十多人没有一个受伤的。
而曹丕身边,算上他在内,当时也不过只有二十多人而已。
二十对七十!
但是应该说不说,曹丕还是相当有刚的,在明知道自己人数不占优势的情况下,依旧毫不犹豫地犹豫地直接与对方厮杀在一处。
而最后的结果,就是那一船北非边军悉数被杀,跟随他曹丕一起的二十多名精锐也都个个饮恨捐躯。
至于曹丕本人越是惨的一比,虽然留下了一条命,但是身上负伤十二处,血流如注。
卧槽!
丕儿!
听过曹植的禀告,老曹当时就站不住了。
袁绍也是一惊,尤其是他心里在想,这一次曹操出战有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
给袁熙报仇的。如果要是因此让他也搭上一个儿子的话,那这罪过就大了。
所以两人一前一后,直奔下方甲板而去。
曹丕此刻就被放在这,身边至少有七八个军医跟随。
“丕儿怎么样了!”
曹操还没到近前,就已经在问了。
军医头领道:“曹都督,现在二公子的状态不是很好,他除了本身受伤太重之外,好多伤口还被海水感染了,您看这上面能清楚地看到盐粒结晶。”
“情况不容乐观!”
槽!
老子是让你说这些的吗?
亏的是曹操,也就在心里骂一句而已,要是换成袁绍的话,怕是早就动手了。
你特么地解决问题啊!
在这哔哔毛线?
曹操一口怒气冲头,但是他马上就克制住了,甚至还恢复成了平日里那副信步闲庭的样子。
“知道了;丕儿还有救吗?”
“不知道。”
军医头领叹了口气,脸色凝重无比:“现在已经为二公子服用过华佗先生配置的药剂了,如果等下体内的污血能吐出来的话,应该无妨。”
污血?
不对啊!
他不都是外伤吗,怎么体内还有污血?
这回又轮到老曹紧张起来了。
好在这个时候,军医给了他解
释。
即便是外伤,一旦要是伤得太深,造成内脏出血的话,体内也是会有污血存留的,另外最关键的还是曹丕身上虽然受伤十二处。
但真正致命的只有一处——就是他左侧最下方一根肋骨的位置,好像被铁锤一类的兵器集中了。
造成体内流血。
现在其他的军医正在用尖锐的金属管,帮助他将血液排出体外。
这个手法,类似于后世的穿刺。
曹操看着心疼啊。
“好吧,还望各位可以多多尽力。”
说着话,曹老板一拱手,竟然转身走了。
在场的大家其实都知道,他一来是不忍心看着自己儿子现在这副德行,二来怕也是担忧其自身,会因为曹丕的惨烈,而出现巨大的情绪波动。
他现在还要指挥全军作战呢!
指挥舰顶层!
此刻的曹操已经完全从刚才的悲痛中“走出来”,就算是没有,但外人也再难看出半分。
刚刚他已经下达了全军进攻的命令。
“孟德,你要保重自己的身体。”
袁绍坐在他身旁,叹息着劝道:“子桓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好了。”
“他和你一样,都是百战余生,身体素质好得很。”
“放心,放心!”
闻言曹操竟然乐了,
虽然有几分苦涩。
“本初,我看现在你反倒是比我这个当爹的更加担心子桓是不是?”
这话说得,就让人没法接了。
袁绍尴尬一笑,最终他还是点头了。
“子桓是你的儿子,也是我而小辈,你说我能不担心吗?”
“多谢了。”
略作沉默之后,曹操从牙缝里面挤出这三个字来,之后他又调整了一下情绪,原本阴骘的目光,变得多了几分倔强与坚持。
“本初,现在子桓已然成了这幅样子,你也好,我也罢都没必要过分为他担心。”
“是生是死,全在天意。”
“我们能做的,就是竭尽一切力量为他报仇。”
“对!”
这话说到袁绍心坎里了,不但要为曹子桓报仇,还得给他儿子袁熙报仇。
“孟德,我们要屠杀北非人!”
“说的对!”曹操脸色一沉,本应是诡诈的他,此刻偏偏多了几分凶残。
“本初,这一次我们要让北非人知道,触怒你我的下场!”
北非岸防!
因为之前他们的头领几乎将所有军队全部带入海中,所以此刻北非这一侧的岸防力量就显得极其薄弱。
在华夏大军凶猛的进攻下,不到两个时辰,整个岸防工事就被破坏得差不多了。
在曹操与袁绍的指挥下,开始的一个时辰,岸防方面就被活生生撕开了三个口子!
至于此刻,登岸作战已经结束了。
整个过程比曹操预计的至少快了十倍!
这个结果,连他都没有想到。
更别说是袁绍了。
此刻站定在岸防军营之中,他还是有点懵。
“孟德,我们这么快就打赢了?”
曹操负手而立,微微点头,此刻他的脸上并没有半点笑意。
倒不是说战事顺利他不高兴,只是因为刚刚军医来报,说曹丕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将体内的污血排出,这个情况就有点不妙了。
“孟德,你也别太担心,想想我们此次作战之顺利。那都是老天在保佑。”
这话袁绍其实自己也不大相信,但是没办法,他总不能看着曹操这般担忧吧?
“本初,你也不必劝我,我都知道的。”
半晌沉默之后,曹操忽然开口了,相比于之前,这一次他脸上的笑容就真挚多了。
“我的确担心子桓,但是想一想,他已经很幸运了。”
“你我都是久战之人,此刻开战,他就不再是我的儿子,只能算是华夏军中一员;我身为统帅,对被人都没有如此担心过,却偏袒于他,这是不是很说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