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嶷这一跪,让吕熙有点诧异。
目光一转,赵祯问道:“张嶷,你这是怎么了?”
“好好地突然这幅样子,我可很不习惯啊。”
上一次吕熙为了军制的事,将张嶷从暗影侍从实际掌控者的位置上拿了下来,后来在此次出征之前,又恢复了他的职务。
没办法,吕熙想着自己控制暗影侍从的,但是他却没有办法。
实在是分身乏术啊。
况且当时将张嶷拿下来的目的,也是为了做给别人看的。
现在全局稳定,那还甚者干什么?
赶紧官复原职啊!
另外,为了补偿一下张嶷所承受的委屈和损失,吕熙还单独赏赐给他不少的金银财宝,给张嶷感动的啊,鼻涕一把泪一把的。
没完没了,就是哭!
差点没给吕熙哭吐了。
但是好在那些事都过去了,现在的张嶷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
所以他现在这一跪,才让吕熙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为什么要这样呢?
在他询问的目光下,张嶷老老实实的言道:“启禀大君,末将有罪!请大君责罚!”
有罪?
微一挑眉,吕熙的目光变得凝重了很多。
“张嶷你知道我
最烦别人这样了;到底怎么回事,你慢慢地讲,但是不要顾左右而言他。”
张嶷还能咋办?
听话,说呗!
原来,就在这一次吕熙作战的过程中,他的手下,就是之前留在邪马台内,专门负责办理卑弥呼遇刺一事的负责人,发来了书信。
里面讲述了一个相当惊人的故事。
只不过那个时候吕熙还在指挥全军打仗,张嶷为了不打扰到他,也是为了他的安全,所以特意将此事隐藏了下来。
一直没有提起。
而今日既然吕熙这边大战结束,他还能不来请罪吗?
闻言,吕熙乐了:“张嶷虽然压住了公文奏报,但也没做错什么啊。”
“事有轻重缓急之分;不过我现在倒是很好奇,是什么内容能让你如此担心我,好像是我看到那些东西之后,就会心神动荡似的。”
张嶷不敢隐瞒,他赶紧将那封书信呈上,心里直突突啊。
虽然他猜不透吕熙看够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但是至少对他而言,那上面的内容简直就是惊悚故事。
不对!
比特么惊悚故事,还要更加惊悚。
就算是现在他将书信呈送吕熙,也还在担心他会不会因为那上面的内容而
惊诧。
事实证明,张嶷的担心是有用的。
当吕熙看过那书信之后,果然整个人都傻了。
这特……简直太吓人了!
书信上所记载的,乃是关于卑弥呼被刺案的经过。
这份内容,都是他们经过了详细的调查之后得出的结论。
首先是案件起因,当然是因为卑弥呼对吕熙的爱恋。
这特么和老子有啥关系?
吕熙愣了一下,然后继续往下看,他先是跳过了中间的过程,直接选择结局去看,他想知道真凶是谁。
而案卷的最后赫然写着三个字——难升米!
卧槽!
这特么查错了吧!
吕熙也不敢详细这就是真的,奈何事实如此,无从狡辩。
按照卷宗所写,案发当夜,难升米是最后一个离开神宫的,而且他也是与卑弥呼接触最多的那个。
而当时发生的详细细节是,当难升米承诺卑弥呼愿意亲自前往大汉向吕熙朝贺时,卑弥呼最后的那些话,刺激到了难升米,根据当时目击证人的供词。
难升米当时就宛若一个疯子一样,在离开了神宫之后,竟然又回来了。
当时的场景,吕熙是可以想想想的,而且此刻就浮现在眼前……
夜深人静,神宫冷院内。
本来已经打算休息的卑弥呼忽然被响动所惊,侍卫没有阻拦,因为他们已经全都被难升米杀了。
当卑弥呼站起身,她所看到的,是一个状若疯癫的难升米。
手中提刀,猩红的眼睛就像是鲜血一样。
然后她直接冲到了卑弥呼身前,强行做了不该做的事之后,又因为心中的嫉妒最终将卑弥呼所杀。
之后难升米离开了神宫,等着他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就像是什么也发生过一样。
见到了宫中之事,其人又立刻做了之后的安排。
他的每都做得恰如恰如其分,好像一切真的都和他没关系一样。
眼下,暗影侍从已经将难升米监管起来,但没有进行逮捕等实际动作,主要这个还得听从吕熙的安排。
深夜,神宫,孤男寡女之间的强迫与血腥。
这是个森然的故事。
吕熙心中慨然万千,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好半天的沉默之后,他忽然笑了。
张嶷见状心中一沉,他不知大君这是怎么了,关切之下,却听吕熙这边淡淡地说道:“无妨,我什么事也没有,只是觉得这一切都太诡幻了。”
“这件事我知道了,暂时什么都
不要做,等着姜维他们全都打完了再说。”
说着赵祯将书信直接卷在了怀里收好。
“张嶷你的人现在手中可有切实的证据?认证,物证都有吗?”
张嶷重重点头。
这些,暗影侍从已经拿到了,物证是当时行凶的战刀,而人证方面除了当时幸免于难的几个宫人之外,还有从难升米家中偷偷逮捕的两个将要回家休假的侍女。
以及当时负责帮助难升米整顿船队的军卒等,大概几十人。
很好。
吕熙抬了抬嘴唇,要是这样算下来的话,这件事俨然已经成了铁案!
只等他回去之后,直接收网就行。
但是这次吕熙有点犹豫了,换作是其他任何人,他都能直接顾忌地将其将其诛杀,为卑弥呼报仇。
唯有难升米……
吕熙知道,他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人。
就他对被卑弥呼的那一份感情,真算得上是感天动地。
左思右想,吕熙还是决定,暂时将这件事压一压,他还要另外再考虑,不然……连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好了。
这个人该不该杀,该怎么杀。
对吕熙来说都是一个未知数,他现在需要斟酌的,实在太多。
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