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轮回,人教、阐教、截教、西方教、天庭……都不过是少数人对三界的支配,不公、黑暗、邪恶。三界充满了谎言和伪善,唯有混沌才是未来。”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虚空之中传来,反对三界中的一切。
陆压被声音包围,不由停下脚步,忍不住想自己才回到三界, 就好像谁都知道自己回来了一样,是接二连三地找上门来。
“何方道友,还请现身。”陆压听了这极端的言论之后不可置否,希望对方能够现身一见。
一个身穿灰旧麻衣的老道人出现在了陆压的面前,很陌生,而且老人看似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甚至都看不到什么法力, 就好像是个普通老头。但普通老人肯定不会这种神出鬼没的法术,也不可能在半空之中悬浮。
“道友, 为何拦住我的去路?”陆压耐心地问道。
“我需要你和我一起消灭三教,用你的斩仙飞刀和钉头七箭书,天仙也不在话下,先杀尽仙人,再屠灭圣人,便无人能再阻挡混沌的回归。”这位看着就好像是农民伯伯的老人,一开口却吓死人,直接就诛仙屠圣,不由怀疑他是不是脑子不正常。
陆压虽然自傲,也认为三界不过是轮回,但他选择远离因果,绝对不会和疯子为伍。他直接说道:“没兴趣,告辞。”是一句废话都不想多说。
“听我讲个故事,或许你就能改变心意。”
陆压发现周围空间都被锁死,若是强行突破必然得付出代价, 只能无奈说道:“洗耳恭听。”不知道对方要讲述什么故事。
“我会长话短说的。在凡间的郑国有一个老人,本来家庭美满, 可郑国对周国发动了战争, 他的三个儿子全部战死沙场,哪怕如此老人也没有放弃生活,依旧努力地工作,可是到了年老体衰的年纪,干不了活了,他却依旧贫穷,只能在人家的地里捡别人遗漏的麦穗维生。”老人缓缓讲述一个悲伤的故事,说道:“最后老人连拾麦穗的力气都没有了,当老人饿死的时候,他的怒火和不甘彻底爆发,化为了对整个世界的怨恨,那便是我。”
“你是鬼修?”陆压是一点也看不穿对方。
“是,也不是。我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我诞生之后的千年岁月里,我一直在观察三界,什么都没有改变,也不会有变化,过去、现在、未来,时间荏冉,岁月如梭, 每一个时代都会存在拾穗老人那样热爱生活,但始终无法得到幸福的人。我的诞生就是为了回应他们,所以我自称拾穗道人,要消灭三界最大的伪善,也就是三教和西方教,消灭天仙和圣人。”拾穗道人就是那位老人的外形,所以身穿麻布衣,头发花白,皮肤干涸,就好像是普通农人。
陆压道人表示见鬼,果然遇到了疯子,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知道对方是盯上自己的法宝了,斩仙飞刀和钉头七箭书确实可以杀死天仙,不过对圣人没什么用,三界如果有能对付圣人的法宝,别人早就用了。
当年通天教主的六魂幡直接施法,也没对圣人起到作用,钉头七箭书也不会有用。
“所以为了一个崇高的目标,你也要从受害者变成施暴者?”陆压平静地说道。
“并不是施暴者,而是对那些高高在上,满口谎言的仙人进行报复。三教和西方教,都因人族而立,得到人族莫大的好处,但他们是怎么做的?坐视凡人受苦,对凡人的祈祷和虔诚视而不见。收取信仰香火,他们一马当先,但当凡人需要帮助的时候,他们却唯唯诺诺,全是借口。什么道德,什么有教无类,什么玄门正宗,什么极乐世界,全不过是少数仙人为自己建立起来的栅栏,就是为了心安理得地圈地自萌,无视外界众生的悲伤。这种神仙,这种圣人,要之何用?”拾穗老人的声音很坚定,他不是开玩笑的,更不是疯子,他真的要推翻三教、西方教、天庭,要让众生回到混沌之中。
“如果我不答应帮忙,你又如何?”陆压道人问道。
“那就交出法宝,我还可以饶你一命。”老者阴沉地说道。
“若我不交又如何?”
拾穗道人澹澹地说道:“那我也只好消掉你顶上三花,胸中五气,让你跌落仙境,重新感受一下凡人的痛苦,在红尘中挣扎,最后死去。”老人真诚地看着陆压道人说道:“我并不想恐吓你,我知道你是一个有良知的仙人,你和三教、西方教、天庭的神仙不一样,他们满口谎言、虚伪卑鄙,但你却是一个真心同情三界的仙人,你应该加入我们。”
虽然总是被邀请,陆压道人也很高兴,毕竟这是自己实力被肯定的象征,可邀请自己的人能不能正常点?之前的定光仙满心私欲,眼前的拾穗道人又是满脑疯狂,难道自己堂堂陆压道人就只能吸引这种不正常的家伙么?
“我确实是认为三界不断轮回,哪怕生产力发展,纷争也不会消失,以前是巫妖之战,商周大战,现在是正邪之争,以后肯定还有五花八门的战争。但这不代表我就不能接受纷乱,你也应该尝试去接受弱者被淘汰的现实。毕竟修士也不见得就比拾穗老人过的轻松,三界生灵又有谁真的幸福呢?天仙有天仙的难处,圣人有圣人的难处,有难处就要克服,如果都和你这样有难处就想着破坏的话,三界早就完蛋了,哪还轮得到你耀武扬威。”陆压道人也是一本正经地和对方讲道理,希望对方能醒悟过来。
拾穗道人却一点也不受影响,顺着陆压道人的话说道:“是啊,天仙、圣人都有难处,就好像赛跑比赛,每一个赛道上的参赛者背后都有血有泪,可众生只会在乎冠军承受了多少痛苦,谁又会去在乎第二名,第三名?哪怕圣人、天仙、拾穗老人都有痛苦,那除了我之外,谁还会去关心拾穗老人的痛苦?三界的人只会盯着天仙和圣人,因为他们掌握资源,掌握分配,用谎言和借口构建一个不公平的世界,有无数人会体谅他们的难处,却没有人关心拾穗老人。这样的世界并不合理。”
陆压道人知道无法说服对方了,对方是铁了心要搞事情。但斩仙飞刀和钉头七箭书关系重大,绝对不能交给他人,看来唯有一战。
看来这就是自己的劫难,回来的路上,陆压道人就一直心神不宁,本来以为可以远离因果,没想到劫数来了,逃也逃不掉。
“请宝贝转身。”既然对方想要法宝,那就让他看看斩仙飞刀的能力。
话音一落,一道笔直的白光已经划过了拾穗道人的脖子,一刀两断。斩仙飞刀毙敌无数,从无失算,刀光一出,必分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