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从下方快速掠过,碧波反射着阳光如同鱼鳞般闪烁不停,海风带来了咸腥的气味。苏明一手扶着冷冻仓,另一只手拉着海拉,快速靠向美国。
被拽着飞稍微有点不适应,她脸上都是没意思的表情:“你要他们的破石头有什么用,那些东西对我们没任何好处。”
苏明瞄了她一眼,原本是不打算解释的,不过现在闲着也是闲着。
“人类有一句话,自己的垃圾,就可能是别人的珍宝,这东西是对我们没用,但地球上还有一支异人势力,是数万年前分裂出来的隐居者们,他们手里没有水晶,日子过得可惨了。”
听到丧钟说别人惨,再加上他幸灾乐祸的语调,海拉已经明白了这家伙的打算。
制衡也好,利用也罢,丧钟肯定有了计划,而且是短时间内她看不见的计划。
苏明将冷冻仓往肩上撑了一下,继续给她解释:“泰瑞根水晶作为阿提兰的关键,就像是最重要的生产资料,而生产资料的分配不均,只会促进另一种人的诞生。”
“独裁者。”海拉明白了第二重用意:“没有水晶,那么依靠能力排位的种姓制度就不存在了。”
“所以那个橘红色的胖子在竞赛中胜利,我挺满意的,他对于人类的立场我很喜欢,也省事了不少。”
“你就不怕不是他最后胜利?”海拉似笑非笑。
“历史总由胜利者书写,而我想把笔给谁就给谁。”丧钟用沙哑的声音回答。
战争期间,他站在西马克的反抗派立场上。但战争结束后,他更倾向于对人类有好感的降落派。
又没有人规定过,支持什么人就必须要支持到底的。
“阿提兰出现国王会符合你的利益?”海拉歪歪头,黑色的长发随风飞舞。
“这谁知道呢,呵呵”
从隐蔽路线返回了公司,为了感谢海拉的帮助,苏明还请她吃了一顿午饭,只不过餐桌上只有苏明和琴酒在吃,海拉对于食物没有兴趣,她只是端着酒杯不停喝酒。
饭后两人商量了一些合作的问题,苏明表示还不到时候,以后海拉随时可以来地球玩,只要不搞出屠城或者类似的大动静就行。
而海拉返回冥界之后,苏明的肩膀就立刻耷拉了下来,他一步一挪地回到了床上,吃到一半的牛排也不吃了。
“老板?”琴酒走过来摸了摸他的肩膀。
“别说了,帮我打电话给哈米尔。”
此时绞杀形成的西装才从他身上褪去,失去了束缚的肌肉顿时就是装在塑料袋里的肉末一样,瘫软了下来。
除了骨骼形状没变,他就像是一袋水一样瘫在床上,全身的肌肉都被爆炸冲散,此时的肉质已经可以做爆浆撒尿牛丸了。
如果不是绞杀和斗篷,他回来都难,更别说还要在海拉面前演戏了。
果然徒手拆战舰还是勉强了一些,这次弄回来的科技得赶紧消化一下,至少超级炸弹要先弄出来。
哈米尔动作很快,传送门几乎是立刻抵达,他和琴酒走近了床边,看到他的伤势也还算冷静:“大师。”
苏明微微朝他点头:“知道该做什么吗?”
“我明白。”
哈米尔立刻开始准备魔法,一个个法阵被他用悬戒凭空画出,烙印在四周的墙壁上,而后他利于一旁,表示工作结束。
绞杀的触手牵起了苏明的手,放在他的胸口上。
一阵绿光闪过,时间宝石发挥了作用,苏明整个人就像是吹气一样恢复了原状。
他坐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脖子:“确定没有人发现吧?”
“我屏蔽了所有视线。”
哈米尔搀扶着他站起来,而后从背后取出黑锅,打算现场做一顿滋补药膳。
苏明不能确定有没有人盯着自己,从至高智慧到斯克鲁人,再从异人到变种人,探查手段太多样了,而他目前还不想让他们知道时间宝石的事情。
所以他一直硬撑着回到地球自己的家里,找来哈米尔护法,才能安心使用宝石的力量。
琴酒则拿来了他的睡袍,被苏明摇摇头拒绝了。
“还不是时候,整件事没有结束。”绞杀形成的西装再次把他包裹了起来,他调整了一下斗篷变成的领带:“琴酒准备一辆货车,我独自去一趟忠嗣学院。”
琴酒点点头,又回到了电话旁。
“用餐?”哈米尔用魔法阵升了火,此时正在往黑锅里放入类似蛤蟆的东西。
“不了,谢谢,你去帮我看看莫度是不是被撒旦娜迷住了,如果是,就告诉他至尊法师赞同他的决定,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能在女王店里当乌龟也是难得的机会,要好好体会黑暗生活。”
“遵命。”传送门再次打开,哈米尔端着锅走了进去。
至尊法师的用意他大概也能理解,莫度的迂腐卡玛泰姬人所皆知,他一点也忍受不了黑暗的事物。
这回难得有他能接受的黑暗,自然要多多体会,从而重塑人生观和价值观。
“车子准备好了。”琴酒走过来,帮他稍微修饰一下衣服,绞杀有些位置变得不是很合身:“你带回来的棺材也暗中装车了,那东西有些像是阿斯嘉德的手术台。”
“差不多,是异人科技。”苏明开始从背包里往外掏东西,都是这次行动的战利品:“这些该给副官的给副官,这彩绘玻璃给我办公室换上,话说,苏尔特尔的皮制地毯还没有制作完成吗?”
“鞣制上稍微有些难点,我会盯着的。”琴酒接过一件件东西,分门别类地放到一旁:“只要把东西送到那里,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吧?”
苏明笑着摇摇头,他走到办公桌旁倒了一杯酒:“事情有个疑点,我跑了这么多地方,依旧没有找到答案。”
“哦?”琴酒也走了过来,靠在了办公桌上给自己倒酒,然后和苏明干杯,她的大眼睛眨了眨:“是什么疑点?”
“霍华德遭遇了两次刺杀,一次是在墓地,一次是在和我的见面地点。”苏明扬起头将酒水一饮而尽:“第一次刺杀发生的时间,就是最大的问题。”
“你是说”琴酒眼珠转了转,突然睁大了眼睛。
“是的,我和霍华德抵达墓地的时间,是正午十二点左右,天气虽然有风,但依旧晴朗。”苏明淡淡地说道。
琴酒把手指放在嘴唇上,模仿牙齿的模样:“而第二次刺杀,在你们面前自杀的是两个血族。”
苏明从办公桌上抄起一摞纸,递给琴酒:“尸体我们是回收了的,霍勒威对尸体进行了全方位的检查,你猜这报告上缺了什么?”
“他没有检测到任何防晒霜的成份。”
琴酒接过报告也笑了,果然问题就在这里。
假如吸血鬼需要在白天活动,那么至少要买威尔逊企业最高档的防晒霜才行,而这种东西吸血鬼使用的话,因为衣服不能完全遮蔽紫外线,他们不光需要涂满全身皮肤,就连头发下面的头皮都要抹。
白天涂满油的刺客,到了晚上就洗得干干净净的?苏明可不这么看。
作为雇佣兵,同样是杀手,他了解杀手们的习惯。
在杀人之后喜欢洗澡的人很多,他自己也是这样。但是在杀人之前,洗澡换衣服还要沐浴熏香的,真的没见过。
里倒是有,西门吹雪,可那也差太远了。
也就是说,在白天刺杀霍华德的,和晚上刺杀霍华德的,根本就不是同一伙人啊!
“我早就认识到了这个问题,只不过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兜了一个大圈子,想要看看幕后黑手有没有动作。”说着话,苏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可惜,我接触了变种人,血族,异人,恶魔,阿斯嘉德,克里人和斯克鲁人,幕后之人都没有露出马脚”
“听起来很沉得住气。”琴酒思考了一下,也喝了一杯。
苏明点点头,看着窗外的大海:“所以我有一个猜想,就是霍华德那个货骗我。”
“为什么这么说?”琴酒摸摸下巴,霍华德并不知道斯莱德就是丧钟,这个举动没有意义。
“我和他原本约好在斯塔克大厦见面,可实际上他半路就在路边上了车,好像是在等我。”苏明说着霍华德的疑点,手指在书桌上慢慢划过:“上车之前他左顾右盼了很久,像是在看有没有人跟踪他,确切地说,是希望有人跟踪他。”
“唔”琴酒也看向窗外,她不知道当时的情况,但是听起来确实有些可疑。
“接着我们在墓地见到了死去的泽维尔教授家属,小查尔斯,也就是泽维尔教授的儿子,是个心灵能力者,他能够读取别人的思维,而霍华德在之后的交谈中,拉着遗孀刚好躲开了小查尔斯的能力范围,查尔斯只是读到了他们的两句话,就流了鼻血,无法继续了。”
“可你现在抓住了杀死泽维尔教授的异人,事实证明他就是凶手。”琴酒抱着自己的胳膊,她感觉事情有些复杂,但答案很简单:“任务已经结束了。”
“但我现在要看看是谁下了这么大的棋,把各方势力都搅进来了,要知道不管是吸血虫还是方尖碑,一个没玩好世界就完蛋。”苏明把酒杯倒扣在桌面上,留下一圈湿润的印记:“这是不稳定的因素,不探查出来,我不能安心。”
“好吧,老板,你觉得该怎么办?”琴酒认真地点点头,既然老板打算继续深挖,她也支持。
“首先让查尔斯看看他的杀父仇人再说。”苏明从衣架上取下大衣,套在自己身上,还有软昵帽子也戴上:“你通知多蒂她们,帮我锁定斯塔克的位置,他这次账单要长不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