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听到秋水这话哑然失笑。
萧沂见板着脸的秦昭突然间笑了,很是惊艳,一时间竟移不开视线。
“秋水,你会说话多说几句。”萧沂对秋水下令。
在场所有人都觉得无语,这安王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才是皇后娘娘的男人。
秦昭看一眼萧沂,又看一眼无语的众人,遂对萧沂道:“安王在坤宁宫待了这么长时间,是不是该回王府了?”
“臣弟想陪皇嫂用午膳,可以吗?”萧沂看秦昭的眼神很专注。
秦昭知道他不是在询问自己的意见,便也懒得搭理:“安王坐吧,本宫再去走走。”
她随后交待宝珠,早点用午膳,这样就能让萧沂早点离开坤宁宫。
于是一刻钟后,进膳时间就到了。
萧沂很热情地帮秦昭布食,秦昭把他挟的菜都放到一旁,并没有领萧沂的情。
萧沂一点也不在意,能跟秦昭这样吃一顿饭,他觉得也是新奇的体验。当然,如果秦昭能够再热情一点,对他笑一笑就更加好了。
好不容易吃完了这顿午膳,萧沂才依依不舍离开坤宁宫。
秋水见萧沂终于走远,问秦昭道:“娘娘为什么不让侍卫阻止安王殿下接近娘娘呢?”
“本宫不想把安王逼急了。”秦昭正色道。
前世她也曾激怒过萧沂,萧沂那回差一点把她给强了。
她最怕的是狗逼急了跳墙,生宫变,萧策又不在,她还要护着小原子和腹中的孩子,她不能有任何闪失。
既然能用温和的法子稳住萧沂,她为什么要铤而走险呢?当下怀柔政丨策更为妥当。
秋水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沉默。
“目前为止,本宫能应付萧沂。你们别看表面上萧沂看来无害,但他有城府,宫中也有不少他的人。只是他也和本宫一样,非到必要时刻不会对本宫做什么。”说及此,秦昭的视线定格在秋水脸上:“往后你不可做激怒安王的事,本宫需要维持住现状,明白了吗?”
秋水忙应道:“奴婢明白了。”
秦昭闻言笑了:“你们别担心本宫,应付安王,本宫有很多法子。”
像今天这样平和的局面,就已经很好。
最怕的就是场面失控,有人比萧沂更急,例如萧沂的门客,例如胡侧妃……
正如秦昭所担心的这样,胡侧妃确实急了。
她早已听闻萧沂在宫中所做的事。
萧沂一个上午都耗在坤宁宫,竟然已经不管不顾到这种地步。这若是萧策平安归来,知道萧沂对秦昭如此不敬,萧策怎么可能还留萧沂?
萧沂为了一个女人真是昏了头。
难道不应该趁萧策在战场上的时候动宫变,趁机夺位吗?
她早早等在垂花门前,好不容易才看到萧沂的身影,她急忙迎上前道:“殿下怎的现在才回府?”
萧沂淡扫一眼胡氏:“有事?!”
胡氏这才现自己过于急切,她声音放得轻柔:“妾身见殿下这么晚还没回来,担心殿下,怕宫里生什么意外。”
萧沂想起今日陪秦昭一个上午,感觉自己也有了属于萧策的福利,他不禁露出一点笑意:“本王在皇宫好好的,能出什么事?”
胡氏见过萧沂很多种笑容,大多数是坏男人的笑容,或者是勾丨引女人的邪笑,又或者是风流意味的笑容,独独此刻看到的温暖笑容,她以前从未见过。
是因为秦昭吗?
她实在想不明白,秦昭已经有萧策了,为何还勾丨引萧沂不放。
“可是妾身担心殿下。”胡氏挽上萧沂的手臂。
萧沂却推开她:“离本王远一点。”
胡氏脸色微变:“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总不成见过秦昭后,她连碰他一下,他都不乐意吧?
“你身上的脂粉味道太浓,本王觉得刺鼻。”萧沂说着,头也不回地走远。
这话是事实。
秦昭身上就没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各种香味,唯有清淡的皂香,或者还有她自身携带的清香,总之好闻。
胡氏方才一靠近他,他就受不了那股味道。
胡氏就这么看着萧沂的背影,握紧了双拳。
她一咬银牙,追上去问道:“皇上不在皇宫,殿下不趁机做些什么吗?”
例如暴一场宫变,彻底夺走萧策的皇位。
萧沂冷眼看向胡氏,再看向周遭:“胡氏,本王劝你闭上你的嘴。若你闭不上嘴,本王可以代劳!”
胡氏没想到萧沂会给这样的答案,她不解地问道:“殿下什么意思?”
“本王的意思很简单,你给本王安份些,莫给本王添乱!”萧沂抛下这句话,甩袖而去。
只剩下胡氏站在原地,不敢相信萧沂居然完全没有动宫变的想法。
胡氏站在原地胡思乱想,萧沂回到自己的别苑后,好心情也一扫而空。
他不是没想过动宫变。如果下毒计划失败,萧策回宫后不会轻易放过他。他如果想绝处逢生,那就只有生动宫变。
其实安王府那么多的女人,他一个都不在乎,这世上他唯一在意的人只有秦昭。如果真有什么不舍,那一定是秦昭。
他既然对皇位有野心,肯定想过有朝一日自己失败后要赔上自己这条命。
孤注一掷的结果,就是纂位。
而他手上能用的人不多,唯有神机营的提督是他的人,其他五军营和三千营提督都是萧策的死忠部下。
据他所查到的消息,萧策临离宫时,把整个禁卫军的兵符交给了秦昭。
如果他要动宫变,单单一个神机营是绝无胜算的。他最顾忌的一件事,是他不想跟秦昭到兵戎相见的地步。
他也很确定一件事,他如今冒冒然动宫变,萧策又是有备而出宫,早就对他有所防范,他动宫变成功的机率太过渺茫。
若皇位唾手可得,他怎么可能还能无动于衷?
偏偏他没有一点信心。时间上太仓促,而对萧策的大臣又很死忠,他很难找到空子。
孙宇浩进来时,就看到萧沂束手站在窗前,神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