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模样?”
洵音看着挡在她面前的少女,有些发愣。
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但此情此景却容不得她反应。
因为黑袍老者的一剑已经到了。
他这一剑也并没有使出全力,但已经到了半步天阶的程度,这人是个雷法者,他出剑的速度就格外的快。
洵音只是一个恍神,发现自己就酿下了大祸。
剑光直直向挡在她身前的那名少女冲去,她已经来不及阻止了。
“傻瓜,快躲开!”
洵音一声厉啸,猛地抓向身前人的肩膀,却绝望地发现来不及了。
黑袍老者的剑实在是太快了。
电光火石之间,洵音睁大双眼。
眼前的一切就像是慢放一般,她眼睁睁看着那道剑光已经逼至少女身前,她的指尖却未能触及身前人的肩膀,可最让她震惊的,是她身前的人没有闪躲。
有之前打开笼子的经历,洵音发现这名少女虽然境界太低,但反应速度异于常人,她既然能躲过黑袍老者的第一剑,不说能躲过第二剑,至少能往旁边闪避一些。
可她没有。
面对逼近身前的恐怖剑光,嬴抱月只是握着剑柄站在原地。
庞大的雷光带起剧烈的风浪,洵音瞳孔剧烈收缩。
连她一个神兽在剧烈的风压下都睁不开眼睛,挡在她身前的那名少女脆弱得就像一根竹竿。
“想死,老夫就送你一程!”
看着嬴抱月居然不闪不避,黑袍老者眼中戾气大盛,另一只手也振臂一挥,无数细小的雷电在空气中聚集,冲到嬴抱月面前的剑光瞬间暴涨,变得足足有半人多高。
一切发生得实在是太快了,快到根本来不及阻止。
“明月!”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声音,庞大的雷团在少女的面前炸开,过强的光线让洵音的双眼有一瞬间的失明。
眼前一片黑暗,剧烈的耳鸣洵音脑中一片空白,她摸索着向前伸出手,化为人形的双手抑制不住地颤抖。
“明月?”
她怕她伸出手,摸到的是一团血肉。
她不敢抬起头,怕天上落下血雨。
就在失明的前一瞬,她看见挡在她身前少女的身影在雷团中消失了。
这么狂暴的雷法剑,足以将普通人生生劈成肉酱。
耳鸣还在响,但她隐隐能听见身后砖瓦簌簌掉落的声音,估计这老东西的一剑直接轰飞了马厩的屋顶。
洵音晕头转向,但听着身后屋子的碎裂声,她忽然察觉到了不对。
她收回一只手,缓缓摸上自己的胸口。
没有一丝伤痕。
这老头这一剑的威力如此之大,为什么她会没事?
即便有人挡在她的面前,但前面的人被击穿后,接下来被冲击的就应该是她才对。
这老头的一剑不至于这点穿透力都没有,她身前也不是坚不可摧的盾牌……
盾牌?
洵音忽然愣住。
轰然一声,她身后马厩的顶棚彻底粉碎掉落,她眼前模糊的视野渐渐恢复。
但就在视力恢复前的一瞬,她伸出去的指尖,忽然被人捏住。
“洵音,你还好吗?”
耳边传来的声音就像是远在天边一般。
洵音眼皮颤了颤,一点点睁开双眼。
她先入眼的,是满目灰尘。
马棚果然是已经塌了,狂风中风沙大作,连远处站在栏杆处的黑袍老者看上去都有些灰头土脸。
不,让此人灰头土脸的并不只是沙尘。
洵音缓缓低下头,望向那个抓着她手的纤细手臂,视线顺着手臂向上。
那名少女依旧站在她的身前,之前因为巨大的冲击她后退了几步,这人也后退了几步,两人之间的距离依旧相同。
一切像是什么都没发生,除了她们身后的房子塌了。
难道说她刚刚看错了,是这个禅院长老打偏了,他刚刚的那一剑根本不是朝她们这个方向来的,而是朝屋顶去了?
“你……”
洵音有些呆呆的,目光忽然落到嬴抱月手中的长剑上。
那把剑已经不在她的腰边,但也没被拔出剑鞘。嬴抱月将其从腰边抽出,连着剑鞘拿在手上,横于身前。
此时一阵青烟从剑鞘上腾起,空气中腾起烧焦的味道。
嬴抱月身前的衣物满是黑色的焦痕,连她脸上的面纱都灼烧的变了颜色。
洵音呆呆望着这一幕。
不,那名黑袍老者并没有打偏。
洵音低头看着地上划出的两道痕迹,那是人的双脚后退留下的痕迹,痕迹虽深,却只是后退几步就停止了。
她抬起头,定定望着面前的女子。
这个人,挡住了。
仅用一把尚未出鞘的剑,挡就住了黑袍老者一击。
“你……”
震惊的并不只有她,站在栏杆边的黑袍老者神色大变,他身边的青衣弟子更是彻底呆住了。
“这不可能!”
青衣弟子揉了揉眼睛,死死盯着挡在神兽前的少女,就像是在看怪物一般。
他刚刚亲眼看见了这个女人挡住长老一击的过程。
她几乎什么都没做,只是拿着剑鞘那么一挡,居然就挡住了那一击。
可刚刚那一剑,连他见过的最强的师兄都挡不住,为什么这个身上气息全无的女人能挡住?
就在这时,青衣弟子的眼睛忽然睁圆了。
洵音的眼睛也睁圆了。
因为她忽然感觉到了一个新的修行者的气息。
噗的一声,就像一个水泡忽然被戳破,夜风拂过,空气中弥漫起真元的威压。
真元的威压分明是属于一个等阶四的修行者,可这个院子并没有出现新的修行者。
洵音的目光缓缓下移,落到身前少女单薄的后背上,目光剧烈动摇。
“原来如此,隐藏了境界是吗?”
黑袍长老目光阴郁地盯着嬴抱月,“只是即便是等阶四的修行者,也不可能就这么挡下我的雷法剑,你到底是谁?”
虽然他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答案。
有的人只要暴露出境界,就会被认出。
毕竟等阶四的女修实在太过稀少,无论是长城内还是长城外都没有几个。
有些情报传到禅院的速度,恐怕有时候比长城内几个国家的朝廷还要快。
“你不说也无妨,”黑袍长老盯着嬴抱月脸上的面纱,冷笑一声。
“原来你在这里。”
嬴抱月沉默着没有说话。
但就在这时,她脸上面纱的系带化为了灰烬。
青色的面纱从她脸上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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