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大神?”姬清远闻言皱眉看着嬴抱月,“那是什么?”
“算是……祭舞的一种?”
嬴抱月闻言哈哈笑起来,“抱歉,我忘记了这个世界没有这个说法。”
姬清远无言地看着她,“这也是你和我说过的你上辈子见过的东西?”
“没错,”嬴抱月笑道,“我中途还去别的地方待了一阵子。”
毕竟这辈子她不光是个重生者,还是穿越者,她这穿来穿去的过去都不知该如何向姬清远解释。
“原来如此,”然而姬清远对于这样的她的接受度,事实上比嬴抱月想象的还要高。
姬清远无奈地笑着注视着面前的少女。
毕竟在他心中,和与她初次见面开始,她就是一个神奇的女子,而现在不过是花样变得更多了而已,某种意义上变得和她的母亲反而更相似了一些。
他是不太清楚什么夺舍和穿越的事,但无论何时,她的本质没有任何变化。
包括那份不愿麻烦别人的心。
“前秦的祭舞,准备好跳些什么了吗?”看着身边的嬴抱月他问道。
“这得和嬴珣商量商量了,”嬴抱月道。
看着身边神色平静的女子,姬清远目光微深。
她果然没有放弃。
谁都知道,在后天的祭礼中,有两个国家最为不利。一个是东吴,守护神青龙神消失匿迹,东吴从八年前开再没得到过青龙神的神启。关于这一点,东吴全国除了追杀少司命不休之外,其他的差不多都要放弃了。
还有一个就是前秦。这片大陆上所有人也都知道,在他的母亲大司命林书白去世后,前秦再无一能和八兽神沟通的神子,腾蛇神自此和前秦失去联系。
前秦在前两届初阶大典垫底,也因为在众人战第三轮中,从未得到过腾蛇神的神启。别说神启了,连风都不飘一丝,简直被嫌弃到彻底。
明明种种迹象显示腾蛇神并没丢失,但本国却无一人能得到承认,这样的国家也是没谁了。
久而久之,腾蛇神在山海大陆上人们的眼中和青龙神也没什么两样,毕竟两者都是在人前销声匿迹了。
不过不得不说,当年秦帝国时期,八兽神现身还是件比较常见的事,但从青龙神最先开始不再现身开始,诸位神灵的情况也开始变得意味不明不起来。
尤其是在太祖皇帝少司命大司命几人去世后,不知是不是一时失去好几位通神之人,八兽神在大陆上的活动越来越少,连带着山海大陆上进阶天阶的修行者也变得越来越稀少起来。
姬清远一边思索,一边注视着身边刚刚曾说需要在一年内晋升天阶的少女。
如果不是他知道她曾经是谁,普通的修行者真的只会把这话当做疯言疯语。
要知道山海大陆上已经近十年没有出现新的天阶修行者了。
在八兽神活动减少的现在,即便有修行者终其一生修行到等阶四,往往都不敢选择进阶天阶,要冒的风险实在太大。
毕竟一旦失败就非死既疯失去所有,哪里比得上当个等阶四受人景仰痛快。
身为修行者姬清远不是不能理解这种想法,毕竟修行实在太苦太苦,修行到等阶四是只有少数人才能明白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寻常人根本难以想象。
但也正因这些因由,某种意义上导致山海大陆上的修行的进程这些年出现了严重的停滞。
原本修行界对这种情况充满忧虑,但近些年来,随着战国六公子这些少年天才的出现,让世人看到了新的希望。
尤其中其是他同父异母的那位弟弟的出现。
姬清远袖子中的拳头握紧。
虽然南楚的朱雀神多年以来也极少现身了,但近年南楚多少还是收到了不少神启,而南楚的修行者们相信,等到春华君姬嘉树和北魏继子孟施等人晋升天阶的时候,也许就是能再一次看见八兽神中天之四神现身的时候。
当然,这里面的天之四神,不包括青龙。
看东吴修行者们今日这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情况,东吴很显然是已经放弃了后天的祭典。
毕竟青龙神经过多次尝试,是没可能再召唤出来了。
而前秦的腾蛇神……本也该如此。
姬清远看着身边少女洁白的下颚,实在不知她后天准备做些什么。
“对了,嬴珣让我等你醒了之后转告你,”姬清远看着嬴抱月道,“明日……天亮了也就是今日了,让你去趟叶府,因为你是后来加入的,没有给你准备祭服,他那边叫了人会为你现场做一件。”
“祭服吗?嬴抱月闻言一怔,随后笑了笑道,“让他费心了。”
姬清远神情复杂地注视着嬴抱月,当时说这句话时嬴珣认真的神情在他眼前浮现。
如果是放在以前,前秦人包括嬴珣在内肯定会以没有祭服这一个理由,拒绝让这个女子参加祭礼。如今却特地说出要为她新制。
要知道前秦在祭服一事上,本历来惯于从简。“秦以战国即天子位,减去礼学,郊祀之服,皆以袀玄。”南楚进行祭礼向来穿冕服,但崇尚实用的秦曾废除冕服,只用一套上下皆黑的祭服,称为袀玄。
然而明明有如此传统,嬴珣作为前秦这一代的大公子,却亲自找人为一个女子做祭服,某种意义上这不是件小事。当时嬴抱月在马车中睡着了不知道,嬴珣说出这句话时,周围其他前秦少年们均瞪大了眼睛,姬嘉树神情也有些惊讶,后来赶来的叶静姝直接变了脸色。
如果当时不是北魏圣女忽然派人传话想见见这位叶家嫡女,当时叶静姝就要当场闹起来,最后叶静姝勉强克制住去了北魏圣女所在的包厢,一时没有其他人再出言反对,此事也就定了下来。
想起虽然神情复杂,那些前秦少年中有人都张开了口,但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最终咬了咬牙没有出声的其他前秦人,姬清远凝视着身边的少女。
某种意义上,在那么复杂的背景身份和利益纠葛中,还能让其他前秦人说不出话来,也许就只有她能做到了。
在如此逆境下,这个少女,她却正在逐步得到前秦人的承认。
这就是她。
让他无比期待的她。
“不管前秦准备跳什么祭舞,”姬清远看向身边的嬴抱月笑了笑,“我很期待看到你穿祭服的样子。”
当年作为神女和他母亲的代表,她也多次穿祭服参与祭天,但他当时因为年纪太小,无缘得见。
十年过去了,他终于有资格看到了。
“是吗?”嬴抱月闻言也笑了笑,“那你到时候,一定要好好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