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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三看书 > 女生耽美 > 病案本 > 第116章 见到尸体谢清呈靠坐在红丝绒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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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多, 阿雯发廊的门口出现了客人。

客人眼生,过瞧衣衫容貌,应该附近村庄的村民, 其中一还拄盲杖, 一双灰白『色』的眼睛无神地睁。

他敲开了发廊的玻璃门。

和白日里需要漫长的等待一,夜晚的阿雯发廊一下子就开了店门,门口站的还『露』『露』, 『露』『露』端详了他一番, 说:“二位洗头吗?”

贺予虽没有来过这种地方, 但他毕竟聪明, 试探答道:“按摩。”

“哦……先坐吧。”

『露』『露』引贺予在一张廉价的美发凳上入座,贺予扫了眼地面, 地上一根头发也没有……

他的余光开始仔细观察这家发廊。发廊分为内外半,有楼梯,来楼上还有隔间。他现在所在的外间非常正常的理发店模, 过那剪刀上去都已经生锈了, 显完全就摆设。

在远处的沙发上,慵懒地坐一排女人, 容貌并算太好,但衣十分挑逗暴『露』。她一边刷手机, 一边时时抬眼往他俩身上。

“这位也要按摩吗?”『露』『露』开始打量谢清呈,视线在他戴了灰白隐形眼镜的眸子上徘徊。

贺予说:“啊,他第一次来。你可千万别吓他。你这儿‘肩颈’和‘全套’的价格分别都什么?”

他也临时从网上搜来的暗语,内没有多少把握, 但脸上装得很淡定。

『露』『露』静了片刻,在这寂静的时间,贺予的逐渐紧绷。

最后『露』『露』笑了一下:“肩颈80, 全套200。你要哪位姐姐给你做呢?”

贺予也真野,想了想,朝『露』『露』绽开一伪装的非常到位的,猥琐的笑:“能能玩双飞?”

『露』『露』:“那要各加五十哦。”

贺予:“这么贵啊,姐姐没道理啊,我这还给你省房间了?”

『露』『露』:“刺激嘛,没什么人愿意这玩的。信你换别家。”

贺予还真一十足的穷鬼:“那便宜二十吧。新客人,给点面子,下次还来。”

“十块。”

“成交。”

“……”谢清呈没想到贺予这兔崽子这么会装,当他自己也遑多让,戴《调音师》里盲人般的隐形眼镜,他走路的时候谨慎小,先拿盲杖在地上碰一碰,后慢慢地往前。

贺予要了上去最弱质的女孩,其中一女孩上前扶他:“哥,小,这楼梯窄,我来带你吧。”

四人一上了楼。

二楼一木板隔开的小间,那木板比纸厚了多少,隔音可想而知。

这点了,县里没太多娱乐活动,八十元跳的解压对于村民而言虽并便宜,可毕竟刺激的,能很好地安慰到那单身汉。所以店里已经有了几位客人,男欢女爱的声音从里面加掩饰地传出来。

带他上楼的女孩年纪都很小,却像对这种生活麻木了,一点害羞或窘迫也再有。

进了门,落了栓,隔间内张床和张人造绒的红『色』沙发。

女孩:“请位哥哥把衣服脱了吧。”

贺予笑道:“哎哟,我这朋友没来过这种地方,你慢一点,别吓他,先按一按肩吧。”

这行当做久了,形形『色』『色』的人都能遇见。

女孩见惯了这种第一次来,还有拘束的男人,因此也以为意。

服务业,总要以顾客为上。

女孩因此让他在猩红『色』的扶手沙发上坐了,扶手沙发正对穿衣镜子,能到整屋内的景象。

女孩开始给客人按摩。

说按摩,但来这里的人全醉翁之意在酒,自用指望小姑娘能有什么专业手法,无非聊聊天,来点肢体接触,再一点一点地把男客的局促融化掉。

一句“大哥,你哪里来的呀?”打开局面,一声“大哥,想要舒服跟我说”抛出暗示。

每一行都有流程的,她也例外。

谢清呈全程怎么说话,长睫『毛』遮垂灰蒙蒙的眼,一手支侧脸,只淡淡听他的对白。

贺予这人,学习能确厉害,在这地方住了没几天,居已能『操』点方言和对方沟通了。

女孩在他诙谐幽默的言语中,很快地喜欢上了这新客,一边按摩,一边开始无意识地漏出了一信息。

她人,居曾经都在仁恒中学念过书的,只时间都长。

但当贺予及她为何退学时,一女孩说话,另一则在沉默须臾后,淡淡笑了一下。

“家里要我嫁人了,就念了。”

“那你……”

“我老公喜欢赌,这里男人好多都喜欢赌,地下钱庄赌得大,一晚上能输掉二十来万,家里全部积蓄拿去赔也够。”女人轻柔地捏贺予的肩膀,“我老公就让我出来赚钱。”

这事儿虽听来匪夷所思,但贺予读书多,见多识广。

他知道在一地方,尤其偏远农村,这种可悲的事情时有发生。丈夫游手好闲,便让妻子去做那上得台面的勾当,有的甚至丈夫亲自去拉皮条,至于赚的钱,自归男人所有,女『性』过就一得用血肉骨头去滋养这家的工具罢了。

但真的直面这的受害者时,内的震颤仍很大。

一女人垂眼,顿了一会儿,说道:“大哥……”

她无论年纪大小,都管客人叫大哥。

“一会儿你做的时候,能能轻点。”女人大约贺予好说话,终于忍住透出了软弱,“我其都已经怀孕三多月了。”

贺予更吃了一惊:“那你还来这种地方?”

“来没有钱了。家里一点钱也没了,还得还他欠的债款。”女人说的淡,但眼眶里已隐约有泪。

贺予骤无言。

在这一刻,他忽想到了卢玉珠。

当年卢玉珠也沦落到了风尘里,日复一日,直至麻木。

在那的绝境中,那幕后黑手,多了她一句“你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

其那并什么太温柔太关切的话语,也许那男人和自己现在一,只随口一。

但卢玉珠被当做牲畜太久了,这一句话,竟能让她想来,她原来还活人。

贺予说:“…算了吧,那要就——”

女人闻言,好像受了什么惊似的,未等他把话说完,忽扑通跪下来。

她这举动把除了谢清呈之外的人都吓了一跳。

谢清呈因记得自己瞎子,所以便木坐,一动动。

女人拉住贺予的衣角:“大哥,别换人好吗?你,你当我之前什么也没说,你想怎就怎吧,我这几天刚来工,我长得那么好,没什么要我,要你再换人,那老板娘一定会对我好失望,我、我……”

她说到最后,竟无语凝噎。

贺予:“…我说,要就算了,你今天帮我按一按肩,陪我聊聊天就好。”

女人一愣:“啊……”

“我来就想和我朋友来散,你也知道,我这的人啊,没钱,没媳『妇』,没什么女人愿意和我说说话。所以这次做什么也没关系,大家都容易,算交朋友,等下次方便了,你私底下再给我便宜点嘛。”

女人红了眼眶,又感动,又安:“那,那怎么好意思?我….我要给您用手…”

贺予:“没事,就聊聊吧。哥,你说吧?”

谢清呈靠坐在红丝绒沙发上,淡淡应了一声。

贺予笑指了一下谢清呈,对女人说:“,这大哥他来就怎么想要,硬被我拖来见识的。”

谢清呈:“……”

有过这一番对话,他与那位姑娘的距离无形间便拉近了许。

接下来贺予再事情,她便答得更详细了。

几轮对话之后,他大致掌握了这县乃至这店的情况。

清骊县底下,有易家村,庄家村,段家村三大村,居民大多好吃懒做,民风堪,尤以易家村为甚。整县城的官僚系统也非常腐败,村里的学校和主干道都还卢玉珠当县委书记时拨款修建的。

家中男人干活,到屋里还打老婆,女人或默默忍受,或冒险出逃,或像这女孩一,得靠出卖自己,来赚一点养家糊口的费用。

在这县城里,像“阿雯理发店”这的发廊还有好几家,其构成方式都特别的畸形。

拿阿雯理发店来说,店主卢玉珠的前夫易强。

当年卢玉珠被诬陷入狱,易强便在与卢玉珠还未办理离婚手续的情况下另结新欢,和一年轻的女子同居。

卢玉珠出狱后,亲生女儿已经认识自己,而那年轻女人登堂入室,俨以女主人的姿态面对这“阶下囚”。伤之下,卢玉珠离开了清骊县,这之后的那么多年,她再也没有过这家。

易强与新老婆过了几年日子,人诞下一女,便现在的『露』『露』。而江山易改『性』难移,易强并什么勤快人,当年和卢玉珠在一,那卢玉珠强势,管得很严苛,易强因此敢偷懒。

可小老婆哪儿有卢玉珠的半分气势?

慢慢地,易强身上那被卢玉珠镇住的缺点开始死灰复燃。他游手好闲,沉『迷』赌博,输了便打妻骂女,赢了则风流宿娼。

家里的那积蓄,很快便亏空了。

小老婆非常软弱又极度自私的人,她受了这种生活,在一丈夫未归的夜晚,她抛下亲生的『露』『露』以及卢玉珠所生的阿雯,一人登上了前往大城市的列车。她要过好日子的,但自己又没有事,带娃儿好勾搭男人,她便决定把过往一笔勾销,佯从未嫁过人的农村打工妹,以她的姿『色』,在大城市里并愁没有一靠谱的老男人上钩。

妈跑了,只剩下一狂『性』大发的父亲。

易强又恼又恨,终日借酒消愁,对女儿非打即骂。大女儿——也就卢玉珠的女儿,这时候已经长大了,她也想脱离这苦海,于和她后妈一,她也买了张车票,去到最近的城市里寻工。

但知道因为她的学识有限,还因为她过习惯那漂泊的日子,一段时间后,她又来了。

来之后,阿雯『性』情变了少,她找到她父亲,对他说:“你要躺赚钱吧?我有主意,但我需要你的帮助,你把祖产买了,我去换一间商住用的楼。地方我都好了,你听我的,一准来钱快。”

就这,阿雯理发店开业了。

易强大老板,拿走店内大多数的收入。阿雯和她妹『露』『露』,则负责打点店里的姑娘。

钱越赚越多,易强买了车,购置了最『潮』流的手机,安理得地花这污脏的钱,一脚油门去镇上,去村里,去更高端的夜场,更豪华的地下钱庄消费。

他对女儿也渐渐好了来,之前满口“生女如男”,现在知道闺女也能赚钱养他了,提女儿就满面堆笑,直夸自己女儿宝——至于那在他店里卖命的姑娘,他当知道她也某男人的女儿,甚至妻子。

但那又如何呢?

她的劳动可以换来他赌桌上的筹码,换来怀里香风习习的美人,他就这么理所当地受。易强在清骊县待的时间越来越少,和过去村里那朋友大多淡了,他穿上了『潮』牌,戴上了名表,顿时觉得自己身价也突飞猛涨,小乡村容下他这只金凤凰了。他用大把大把的时间流连在城市里,和城里的女人调情,几乎忘了自己的出身。

——只要女儿记得定时给他打钱便好。

贺予听完了,觉得很恶。

他因自己家庭幸,便极厌这种养孩如养狗的父母。

他:“那现在易强常住在外面吗?”

“啊,他都很长时间没来了。”

贺予又:“阿雯呢?”

“雯姐倒每天都来店里转转,过她来得通常很晚,哥哥要见见她?”

贺予当要见一见易阿雯的,只有见到她人,他才能知道昨夜的那神秘女人究竟她,如果她,又为什么要这给他悄悄送档案,以及那档案究竟从何而来。

过听完了她的叙述,他忽觉得易阿雯很简单,而且在洗发女的描述中,易阿雯的人生有一段非常诡异的断层,那就她第一次逃去城市的那段经历。

在她逃去城市前,听上去她相对无助,太敢在父亲面前硬气的人。

可她来之后,却能对易强发号施令,并且诱导易强变卖祖产去做这的生意——她在外面那年,究竟经历了什么?

贺予想知道更多关于易阿雯的信息,只可惜洗发女郎知道的也仅限于此了。

他了眼谢清呈,尽管谢清呈此刻戴灰雾隐形眼镜,别人瞧见他眸中任何的明光,但贺予对谢清呈太熟悉了,他能从谢清呈的一举一动,甚至坐姿、气场中解读出一对方的想法。

他意识到谢清呈此刻的思和他也一的。

果其,过了几分钟,全程都没怎么说话,只在静静聆听的谢清呈忽开了口,说了句:“借用一下洗手间。怎么走?”

小破理发店的每隔间里并没有单独的卫生间,洗发女郎仔细给他指了路,末了有放:“大哥,要我搀您过去。”

贺予身,笑道:“他那……可能还好意思,还我陪他吧。”

女郎很少见到这拘谨的客人,噗嗤一笑,便替他把门打开,又一次把路线重复给了他,就让二位爷出去了。

“我哪怕见到了易阿雯,她也未必会和我说真话。”谢清呈在确定位发廊女没有跟来之后,冷静地,低声地和贺予吩咐,“所以趁现在,先在这屋子里有没有任何线索。仁恒的档案袋对幕后黑手而言非常重要的东西,如果这份档案真的,昨天那神秘女人又确易阿雯,那么他之间就绝可能没有任何关系。你走左边,我走右边。时间多,分头去查。”

贺予他灰蒙蒙的眼睛:“你怎么戴隐形,还这么锐利?”

谢清呈抬手碰了一下眼睑,微微皱眉:“装的够像吗?”

贺予笑了:“没有,很像。我只说你气场没变。还像条子。”

“……”谢清呈没时间与他多侃,说,“快去吧。”

人便分头行动了。

阿雯理发店二楼的几乎全隔间,谢清呈走了一圈,没有见到什么值得留意的东西,但当他走到尽头时,他发现那里还有一段窄小的楼梯。

这屋子有阁楼。

阁楼大,里面摆一张书桌,几排书架,一杂物『乱』七八糟地堆叠,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但知道为什么,谢清呈总觉得这地方怪怪的,而且还散发一股子时隐时现的臭味,以他一学医人的经验,他立刻判断出这有东西腐烂的味道。

谢清呈仔细在屋里找了一圈,意识到哪里古怪了——

尽管腐臭味浓重,但这阁楼里什么食物类的东西都没有,除了纸张,就金属,或者就木头。这东西之中没有任何一能够滋生出这的臭味。

这味道哪里传来的呢?

谢清呈慢慢地往后退,退到阁楼入口处,从门口打量整房间,一段时间后,他发现了这阁楼更诡异的地方……

墙。

虽有书架挡,但站在门口仔细观察就能发现,最靠里的那一面墙的颜『色』明显和其他面一。油漆粉白,上去新刷过的。

谢清呈走那面墙,把书架挪开一半,后——就像黑暗剧场拉开缓缓地拉开帷幕,他到那面明显刚刚粉刷的墙体有很大一部分『潮』湿皮,就像生了某种诡吊的苔藓。待他把整书柜移开,再退大门去时,谢清呈整人都震住了。

那湿痕……

竟模糊一人形!

某种可怕的念头从他脑海里窜出来,谢清呈了腕表,从他离开包间已经过去近十分钟了,但如果现在取证调查,再要折来几乎就没有机会。于他当机立断,上前沿那模糊的人形敲了敲,果在底部找到了一空鼓。

有空鼓的地方很容易撬开,谢清呈从办公桌上找了一把美工刀,一点一点地把外面的粉漆刮落,发现底下一块临时封上的木板,他没费多少气就把那木板凿开了,拿手机的光往里面一照——

与浓重恶臭同时迎他的,一双棕褐『色』的男士牛皮鞋,鞋子上方连一截已经高度腐烂的脚脖子……

那墙里果有一具尸体!!

而,就在这时,一幽冷的声音忽在门外响。

“……你在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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