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庭衣沉浸在兴奋中,这些日子,他倍受寒冷的折磨,过的简直生不如死。
现在温热的感觉蔓延全身,简直犹如重生一般。
他身陷在那种兴奋中许久,才觉这位一辛神医自始至终没有多说什么,这才从那种兴奋中冷静了下来。
苏庭衣不得不重新的打量着这位少年,在这之前,他确实是怀疑这个少年是个假冒的。
毕竟医者救人也只是救的病痛,可神医看的却不止是对方的身体疾病,更要通晓八卦五行,修炼之道。
他们这些来求拜的人,哪一个病症,都是棘手到寻常无法医治,才不得已重金寻求神医的。
苏庭衣越是这般想,心里越是不敢对眼前的少年有任何的轻视。
见那苏庭衣总算是冷静了下来,云锦绣方随手写了个方子淡声道:“这个方子拿去连服十日巩固,经脉之伤可愈。”
苏庭衣立时抬手去接,待目光落在少年的手掌时,目光微微一闪。
那手极为细腻精巧,白皙的如同上好的羊脂玉一般。
他心里竟然闪过一个极为诡异的念头——这好像女子的手。
然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便被苏庭衣重重的给打压了。
他快速的将方子接了,亦不敢再久留,便准备告辞走人。
只是这个时候,云锦绣却开了口:“我听说你的父亲是一位鉴石师?”
苏庭衣一顿。
自己父亲的身份,也不是什么秘密。
只是没想到这位神医会主动的问起。
苏庭衣道:“正是。”
云锦绣微勾了下唇角道:“你呢?”
苏庭衣一愣,目光有些古怪又有些意外的看着云锦绣。
他自出生,便生活在父亲的光环之下。
似乎所有的人,关心的都是自己父亲的身份,而从来没有人想要关心他的身份。
自己父亲的身份难道不就足够了吗?
鉴石师,可以说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职业了,因所有的矿山,几乎都是被鉴石师觉。
自己是个什么身份,谁会关心呢?
苏庭衣有些苦笑道:“不瞒神医,我得家父真传,也是一位鉴石师,只是今年才刚达到一重观境,实在不值一提。”
云锦绣随手拿出一块石髓,放在了桌子上。
她屈指敲了敲桌子道:“你来看看,这是一块真石髓,还是一块假石髓。”
这个一辛神医的举动,简直让苏庭衣费解极了,可他还是走到桌子前,拿起那块石头,抬手掂了掂,微微的皱了下眉,一番的看、摸、闻、判断之后,竟然都未能看出这石髓的真假来。
苏庭衣只好摇头道:“实在抱歉,我看不出……”
云锦绣随手将那活玉拿了出来,淡声道:“你若能看出,这活玉还你。”
苏庭衣不由睁大了眼睛,似有些难以置信的将她看着。
这活玉既然他送出去了,便没有打算拿回来,但这块活玉,却是真的对自己极为重要的东西。
若非是此次自己实在无法支撑,且随时都有可能面临着生命的危险,他是绝对不会将活玉拿出来的!
虽说他回去后,还会对一辛神医有重谢,奇珍异宝自然是不必多言的了,但他这个身份的话,怕早已对那些奇珍异宝看腻了,所以他才将活玉拿出来……
苏庭衣没有多言,立刻的再次将那石头拿了起来。
他微微的结了个手印,而后眼眸蓦地闪过一道白光,蓦地向那石头盯看了去。
云锦绣眼睫倏地眯了眯。
果然是术眼!
看来,这些鉴石师也不知道从何处得到了寻髓八重术的秘术!
云锦绣自来元镜,便现自己之前的底牌一个个的被打翻。
先是摄魂录对青琰没有什么效力,现在又出现了新的知晓八重术的存在。
随着底牌一个个的被打破,云锦绣内心的危机感也变得越来越强了。
再这样下去,自己还有什么底牌在元镜群行走呢?
自己又该如何快速的找到妖核呢?
想到馨儿现在生死未卜,云锦绣简直烧心一般的难受起来。
她对宫懿,其实是比馨儿疼爱多一些的,可能也是因宫离澈对这个女儿宠上了天,她就下意识的偷了个懒,平日委实没有怎么关心这丫头。
此番她出事,他们做父母的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想她小小年纪,却要遭受那般的痛苦,云锦绣的手都微微的抖了起来。
“神医,这是一颗真石髓!”
终于,苏庭衣无比兴奋的开口。
云锦绣将情绪收了回来,而后微微抬睫扫了他一眼,随手一拍,那石髓直接碎了开来。
然苏庭衣震惊的是,那石皮之内,并没有石髓的髓液流淌出来!
居然是假的!
“髓液呢?”苏庭衣相信自己没有看错,按照自己往常所学,这确实是个真石髓!
云锦绣淡声道:“这确实是个真石髓,可惜里面的髓液已经被我抽去了,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凡事还是不要说的那么肯定。”
苏庭衣:“……”
云锦绣随手将活玉拿了回来,轻轻一抛,随手塞入自己口袋,微扬下巴笑道:“没有事,你可以走了。”
苏庭衣:“……”
半日后,两个空间袋被原封不动的送到云锦绣的客房。
成武牙酸道:“不愧是鉴宝师家的独苗啊,出手还真是阔绰!”
云锦绣看着那满满当当两袋子宝物,而后随手一丢,一个空间袋便落在了成武手里。
成武有些费解道:“神医,你这是什么意思?”
云锦绣道:“辛苦费,给你的。”
成武有种被雷劈的感觉。
虽然自己现在好歹是个金仙了,可他无宗无派,当然也没有多么丰富的储蓄。
突然被这么一袋子横财给砸到,想不吃惊都难。
“真,真的?”成武有点不淡定了。
云锦绣道:“我一向视金钱如粪土,表现不错,以后好处会更多。”
成武忍不住道:“神医真高洁!神医真伟大!那……要不,把粪土都给我吧!”
云锦绣嘴角一抽,“脸呢?”
*
翌日,清晨。
诺兰早早的便等在了约定的地点。
她今日一改往日装扮,穿的十分素雅,本来就眉清目秀的,这般姿态,倒也引来不少的行人注目。
她不断的四处张望着。
她已经答应了诺平的,要是今日那金帛不出现,诺平定会骂死她的。
正在这时,诺兰的手腕突然被人抓住了。她心里一喜,蓦地回头,待看到身后的人时,脸色一下变得惊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