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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抿了口蜜水,说:“那咱们再等等看吧。”
*
三月廿八,檀韫领着是观去东岳庙进香,出来后用了烧笋鹅和糯米糍粑,是观很想长高,还塞了两份凉饼下去,结账出饭馆的时候肚子凸出来一小块。
紧着消食,也正好都在东边儿,檀韫便带着小饕餮去了趟宝慈禅寺。
宝慈禅寺坐落于山腰,四周树高而葱郁,顶上耸然有高塔,背罩遮天夕阳。这里不像京中的有些庙子会特意做些营生,也不特意承接官商的法事,是以平日往来只有香客,今日没有佛会,又至夕阳,他们上山这一路倒是清净。
行至山腰,斜晖一览春光,照出庄严的“宝慈禅寺”四个大字。四周墙内外都种有菩提树,粗壮或高挑的,从庙宇后方支棱出枝叶,迎着晚风簌簌。
在寺内又走了一段路,迎面碰上两个扫地的沙弥,他们显然认得檀韫,都停下动作侧身合掌,向两位施主问好。
檀韫带着是观回礼,直身后问:“了无大师可在?”
二者显然性格分明,一个沉稳内秀,一个活泛机灵,活泛的那个说起话来脆生生的,让是观想起刚才在路边买进嘴里的乌芋,“檀施主来得不巧,住持带着几个师兄弟去后山采药草啦,不定什么时辰回来。”
“也不打紧,两位小师父忙吧,我们自行去大殿。”檀韫阻止放下扫帚打算引路的沙弥们,踅身往大雄宝殿去了。
“扫地了。”沉稳的那个试图喊回一直盯着檀韫背影瞧的沙弥。
“檀施主总有两副模样。”活泛的转回来,大眼睛露出感慨,“第一次瞧见他的时候,那排场大极了,他是绣金曳撒鸾玉带,叫锦衣卫从櫈杌上搀下来,像个无悲无喜、脚不沾尘的神仙,可私下里见着,他的冷清里又透露出随和,似乎在他面前说错句话也不打紧了。”
“那日来的是檀监事,今日见的是檀施主,一人多相罢了。”沉稳的再次说,“扫地了。”
“可是我好饿,我想吃素面!”活泛的那个将扫帚倚靠在沉稳的身上,抛下一句“师兄帮我扫”,就转身小步跑了,他实在是个灵敏的人儿,光滑锃亮的鸡蛋头几颠儿几颠儿就隐入菩提树后头了。
沉稳的不计较,不紧不慢地把地面扫得唰唰响,偶尔掀飞一片落叶,轻旋着落地。
檀韫掠过脚前的一片落叶,拾级而上,进入大殿。待敬香参佛,转到左廊时,他突然旋身回望,是观循过去,看见了大殿背后,更高处的那座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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