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叶感觉自己大错特错。
安妲香能成为丧心病狂的兽人文女主,还能组建一副扑克牌后宫,果然有其独特之处。
心里接受能力是真的强横无敌!
她心里稍稍放心了些,正色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这种事情还是要试一试才知。不过你也不能胡乱尝试,毕竟没有感情就贸然给雄性兽人下种,此种行为未免太过……”
剩下的话实在说不出口。
安妲香傻愣愣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
下种什么的……
这个词真的好掉节操。
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是什么LSP。
“咳咳咳——我也没有这么丧心病狂啊,就是突然想到了有点儿好奇,不会乱来的。”
不会乱来但不妨碍她颅内脑补,一想到诸如“义”这样斯文尔雅的雄性兽人会耸着高挺的肚子,被胎儿压迫Q某腺导致眼尾泛红、眸光潋滟、鼻尖泛着可爱的红潮,明明一副不堪承受的模样,偏偏还要隐忍装作没事人的样子,她就——她就感觉自己的“手指”蠢蠢欲动啊。
裴叶:“……”
看着安妲香的眼睛,她怎么一点儿都不放心呢?
之后几天,裴叶盯着安妲香完成“植物化”,看到她在人形和植物形态自由切换才放心。
迟钝如安妲香也嗅到了不一样的气味,总觉得橙姐瞒着她什么。
“橙姐……最近是要生什么事了?”
“嗯,我要离开了。”
安妲香心中咯噔:“离开???去哪里???”
“跟七殿下一起离开,去哪里还不确定。”
听到谈苏,安妲香自动将裴叶的话脑补完整,抓着裴叶的手追问:“跟谈老师一起走?他是要飞升了?那那那、那你们还会不会回来?怎么会这么突然啊,我还什么准备都没有……”
裴叶轻拍她的手背安抚一二。
“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回来,不过,我会一直关注你的。”按照之前的规律,安妲香大概率也会成为好友列表的头像,裴叶能看到她的朋友圈动态和签名变化,只是无法交流而已,这么说也不算撒谎,“我跟七殿下无法在这里停留太久,之前不放心你才拖了近两年……”
安妲香红唇张了张。
“为、为了我?可、可是为什么啊……”
心里流淌着说不出的暖流。
刚来异界的恐惧早就在这两年散了个干净,而她能适应这么好,有勇气和能力面对未来可能遇见的风暴,这都要感谢橙姐和谈老师。尽管她没说,但心里已经将二人当成姐姐姐夫了。
同时也惊讶自己居然能成为裴叶二人停留的主因。
可她想破脑袋也想不起来,自己跟他们二人有什么羁绊可以得到这种优待。
裴叶轻笑:“大概是缘分吧。”
安妲香不相信,但除了它,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
“香香,有件事情,我想麻烦你。”
“橙姐,你说。”
安妲香没在这个问题继续钻牛角尖,不管真正的理由是什么,结果就是她获得了橙姐两年的庇护和照顾。越深入了解兽人大陆,她越是后怕——自己究竟穿越到一个怎样的世界。
没橙姐,她下场绝对好不了。
“你现在的修炼也算走上正轨,七殿下教你的那些东西,足够你活得滋润。若有余力,帮忙照顾一下兽人城的兽人。倒不是让你成为什么统治者,所以也不要有太大压力,看顾就行。”
安妲香惶恐地摆摆手。
“我?我不行的。”
“相信我,你行的。不要小看自己,你能做到的远比你想象中要多得多。”
安妲香慌得一批,急得喉咙上火。
她真的不行啊。
裴叶又道:“我这两年怎么做,你照着就行,实在不懂的,找信他们几个兽人。”
良久,安妲香才点点头。
“那、那我要是做不好了……你记得回来纠正我啊……我怕自己飘了……”
一个原先普普通通的女人,一朝穿越变成大美女,还被指导着修仙,如今又被交托这么重的重担——无异于是穷光蛋一朝暴富,还是一跃成为世界富。
怎么可能不膨胀呢?
安妲香都不相信自己不膨胀。
裴叶笑而不语。
谈苏知道这事儿又一次正大光明恰醋。
“阿叶这么信任她?也不怕她滥用自己的能力,反而给兽人带来灾难?”
裴叶没好气地给凑上来的谈苏一个爆栗。
力道很小,声音很脆,是个好脑瓜。
“香香心性很好。”
这也是裴叶最看重的。
不管是原著小说还是她接触到的安妲香,虽是个普通人,没什么远大志向,做事情也是想一出是一出,跟传统意义上的“完美女主”相去甚远,但从未主动生过恶念,即便有着强大靠山也没有变成纨绔,更没有仗势欺人,反而积极经营自己的小日子。
这样的心性,还不算好?
不是什么人都能在充满诱惑的环境中维持心性不变的。
“可是阿叶,人心最善变,现在这样不代表以后也能如此。”
一旦尝试到为所欲为的滋味,自然而然就变了。
“可我记得七殿下说过,香香这具肉身原则上不属于妖族,属于五殿下那一系的,我想下个禁制以防万一都不行。但,如果香香真为非作歹,造孽作恶,自然有五殿下清理门户吧?”
谈苏:“……”
哦,他忘了这一茬了。
而且安妲香这具肉身还受过老五本体根系遗泽,某种意义上来说跟老五一样是木头。
虽有七情六欲,但却不似人族那般善变,反而一根筋得很。
又是一次祭祀典礼。
这两年生活生翻天覆地变化的兽人热热闹闹的。
享受新食物、体验新事物,“商业街”人潮涌动、摩肩接踵。
自从变得“清心寡欲”,他们的脑子似乎从下半身回到了大脑,脑子灵活了,思考多了,也会举一反三了,勤劳耕种增加粮食、建设城池保护族人、尝试用不同材料创造能狩猎的工具。
“许愿树”涵盖的地方,各方面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展。
但,与整个兽人大陆相比,这片地方算一角。
按照现下速度,补上所有角落非得二三十年,这还得是裴叶不顾身体的情况下才能办到。
而她时间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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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神舞是兽人祭祀典礼最重要也是最后一环。
谈苏又一次身着白衣红裳,满身铃铛银饰,等人高的红纱盖头盖在头上,红纱曳地,裙下双足站在冰冷祭台上,面部涂着祭司跳祭神舞所需的彩色纹路,面纱后的容颜似遮非遮。
无端透着股靡丽妖娆。
祭神舞的舞者,起舞之时不能被神以外的存在看到。
以舞姿,向神展示自己的忠心、虔诚与热爱。
在场除了他,只有他的“神”,也是他的道侣。
“不管看多少次,七殿下都是如此令人欢喜。”
裴叶执着酒樽,一饮而尽,待谈苏跳完一整支站定原地看着她,她才从腰间拔出一把锋利匕,眉头都不皱地划过自己的手腕和十指,双手就着血在祭坛上画下妖族特有的血祭大阵。
画完满满一整个祭坛,已是脸色惨白,眼前昏。
力竭之后,她在祭坛中心坐下,浑身似没骨头般倚靠着谈苏。
“有点儿冷……”
“失血太多。”谈苏想帮她将伤口捂上,手指触碰到血液又灼烧般缩了回去,“阿叶……”
裴叶打起精神,用勉强还能看的手,单手掐诀,速度不快,但每个手势都很坚定平稳。
她笑着道:“七殿下,那我先行一步了,下一个世界见。”
轻描淡写的语气,仿佛出个门那么随意。
谈苏垂眸克制,指甲几乎要嵌入、扣下手心的肉。
的确不会死,但开启这个大阵却要承受一遍接近魂飞魄散的苦,何苦来哉……
“嗯,我就来。”
看着怀中之人化为漫天红光,随着大阵的开启冲天而起,散落整个兽人大陆,谈苏也轻叹一声,紧跟着身躯化为碧绿翠叶,眨眼只剩白骨。
这一次祭祀典礼,整个兽人大陆的兽人都看到了永生难忘的、如飘雪般降落的红光“雨”。
随着红光落地,冥冥中似乎有了什么改变,却说不清道不明。
与此同时——
看着这场红雨的罗,死死捏紧了拳,青筋暴起,指节青白。
罗喉头微颤:“你还——真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