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瑶被一个婆子带去了驿站的客房。驿站的客房也分上中等。姓林的官员给月瑶安排了一间中等的客房。
月瑶看着客房,客房非常干净,床上的被子也是崭新的。月瑶对着送她过来的婆子说道:“我饿了,能给我弄些吃的吗?”
那婆子点了一下头就出去了。没多久,给月瑶送来了两菜一汤还有一大碗饭。
月瑶将饭菜全都吃完了,而且吃得干干净净。吃完以后,月瑶整个人就静下来了。
婆子是得了林大人的吩咐,留在屋子里陪着月瑶。
月瑶也没反对,吃饱了以后她就上了床。衣服也不脱,直接躺到床上。刚才一直跑路,然后担心着被人追上来,现在躲到了驿站月瑶放松了不少。可也因为放松,月瑶才想着自己今天竟然杀人。
月瑶伸出自己的一双手,因为常年的练字作画,她的手并不如其他闺阁姑娘的有一双芊芊玉手,相反,她的手上有一层厚厚的茧子。可是为了理想,她从来不后悔。只是她做梦都没想到,这双用来画画的手,竟然有一天会用来杀人。
月瑶嘴角划过一丝苦涩,自言自语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向薇,你说的是对的。”若是今天小青跟那个冷冰冰的妇人一样,对她防备很甚,她也杀不了小青。所以,在这个世上善良是要不得的。
阿黄到侯府门口,原本心中有些忐忑,不过侯府的人并没有嚣张跋扈,见着阿黄在门后徘徊,门房走上前去问道:“你是否有事?”
阿黄壮着胆子说道:“我是帮人给侯府夫人送信的,希望你们能转交一下。”
门房狐疑地问道:“什么人给我们夫人信件?”
阿黄扬声说道:“这是信。送信的人说,只要夫人看了就知道。”也不知道那个姑娘跟靖宁候夫人有什么渊源。
门房有些奇怪,不过侯府的管家极为严厉,碰到这样的事,门房也不敢专断,只是让阿黄在外面等,他让人去告知了管家。
二管家很快就过来了,问了阿黄道:“除了信件,还有没有其他的东西?”这若是有个人上门说给夫人送信他就要去禀告,那到时候还不得乱套。
阿黄将月瑶给他的玉镯拿了出来。
二管家是一个识货的人,知道那玉镯是羊脂玉,这羊脂玉镯价值千金,若不是真有事,也决计不会拿这样贵重的东西出来。二管家不敢迟疑,立即拿了信件跟信物急匆匆地前往后院去。
平氏看着玉镯,心口一跳。接过信件立即拆开,看完信以后立即说道:“半玉,去请侯爷过来。”她没想到月瑶竟然在渔阳镇,那里离京城可有两百来里远。当然,更神奇的是月瑶竟然逃脱了那些人,躲到了驿站去。
月瑶一直睁着眼睛,她不敢睡,就怕睡着了自己又挪了地方。在没见到向薇,就算在驿站她还是不放心。月瑶希望向薇在天亮之前能到达这里。
向薇知道了月瑶在渔阳镇,当下带着人连夜出赶路。在天亮之前赶到了渔阳镇。
向薇到了驿站,因为她有令牌,驿站的人自然不会拦着他们。向薇到月瑶住的屋子外面,敲了一下门。
月瑶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倒是那个婆子很镇定,问道:“谁啊?这大半夜的?”
向薇扬声说道:“是我!”这个时候她不方便表露身份,不过她相信姑娘肯定能听出她的声音。
月瑶听到向薇的声音,立即从床上爬起来开门,见到是向薇,眼眶突然红了。好在月瑶理智尚存,对着屋子的婆子说道:“你出去吧!我有她陪着即可!”
向薇关好门,见着月瑶不是被掳走的那身衣裳,向薇面色极为难看:“姑娘,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向薇只要想到因为自己的疏忽导致月瑶被人掳走,她就后悔不已。从昨天到现在眼睛都没合上。
月瑶将她掳走以后生的事都跟向薇说了,说完后有些疑惑:“我不明白,为什么掳走我的人要将我交付那叫小青跟小红?”月瑶觉得套逃脱得太顺利了,顺利得让她觉得到现在还跟做梦似的。
向薇听完月瑶的话,知道月瑶除了受到一点惊吓,并没有受伤,也没有受到其他的伤害,心头顿时宽松许多:“姑娘,这些人想将姑娘平稳地送到海口,必然是要给姑娘换一副容貌。这两个人应该是给姑娘易容。”向薇担心这件事会给月瑶落下阴影。
月瑶面露疑惑:“那为什么她们没有给我易容?”若是给她易容,不是应该提早做好。为什么到她逃走的时候都没有做。
向薇想了下后说道:“具体的不清楚,但是很明显,掳走你的人跟送走你的人是分开的。”
月瑶皱着眉头道:“为什么要分两拨人?而接应的人为什么又会迟到?”月瑶总觉得自己能逃出来太幸运了。
向薇摇头:“也不全是运气。姑娘,你被人掳走以后,我就向侯爷求助。既然我们有方向,追查起来也容易。我猜测来接应的那拨人应该是被阻了。”向薇猜测来接应的那拨人应该是周树商行的人,不过昨日侯爷有放话出去,所以这些人才会没及时到达。
月瑶蹙紧了眉头道:“是我运气好,碰到那个小青武功不高,要不然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
向薇却持不一样的想法:“姑娘,你能逃离出来,不是因为那个叫小青的武功不高,而是因为她根本就没想到你会武功,更想不到你敢杀人。”月瑶的做派,只要看到她的人就知道她是大家闺秀了。谁能想到大家闺秀还会习武,更想不到这个看起来娇滴滴的姑娘还敢杀人,而且下手极为果断。若是姑娘当时下杀手的时候只要有一丝私的迟疑就不会成功。
向薇其实有些奇怪,姑娘平日连一直蚂蚁都舍不得踩死,却没想到杀人的时候,却是如此的果断。她能说,人不可貌相吗?
月瑶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你说的,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我要成功逃脱就只能杀了她。”月瑶能下狠手杀人,说起来跟向薇也有很大关系。向薇这些年一直说月瑶太软弱,刺激月瑶变强。还经常在月瑶耳朵边上念叨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不饶人。几年下来,潜移默化也有很大的效果。当然,最重要的是月瑶不愿意自己再落入上辈子那样的境地,所以才能下得了狠手。
向薇赞了一声:“姑娘,你做得很好。”向薇只希翼于侯爷尽早将姑娘救出来,却没想到姑娘竟然自己逃离出来,而且还是杀人。杀人完了还知道躲到驿站来。周树请的那些人就算知道姑娘在驿站,也没胆色到驿站来掳人。
月瑶面色淡淡地说道:“当被逼到了绝境,只能奋力反抗。”上辈子她知道自己被周树骗了,只想着自己解脱,从没想过去反抗。可现在却不同,她不想死,她要好好地活着,哪怕让她当杀人犯,也在所不惜。
向薇颔:“对,遇到不公的事情就该反抗,不该逆来顺受,更不该逃避。”向薇一直觉得月瑶太软弱,这些年也一直想尽办法让月瑶变强。好在月瑶没辜负她这些年的心血,进步不小。
月瑶也没去多想这次的事,向薇带人过来了,她的安全就不是问题:“向薇,这次是我侥幸逃脱,可是下次呢?我们不能一直这样被动的。”周树的事情不解决,她再不能安心了。
向薇皱着眉头道:“姑娘,周树不好解决。”周树不仅自己武功高强,他身边的随从都不是泛泛之辈。不仅如此,周树还拥有巨额的财富,后面还有强大的靠山,想杀周树不是一般的难。
月瑶自然知道周树有钱有靠山。只是以前她认为她现在的处境变了,周树有顾忌不敢对她下手,可是这次的事却告诉月瑶她想得太美好了,这天下就没有周树那个疯子不敢做的事。
向薇见月瑶越来越苍白的脸,握着月瑶的手说道:“姑娘,不用怕。就算杀不了周树,我们也要让他脱一层皮。”
月瑶喃喃地说道:“向薇,那个人是疯子。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那个疯子不达目的不会罢休的。”月瑶是真的有些后怕。
向薇眼底满是戾气:“姑娘,我们现在解决不了他,不代表我们以后没法解决了她。姑娘不用怕,总能找到解决的法子。”
月瑶没有信心。
向薇望着月瑶,斟酌了一下后说道:“姑娘,有一点你弄错了。周树就算是疯子,他也有顾忌。若不然,他就不会指派江湖人士将你掳走了,更不会让人给你易容,他这么做,就是不想让人知道要掳走你的是他。”周树要真是疯子,他完全可以派遣自己的心腹来掳人,而不是请江湖人士来做这件事。
月瑶眼中闪现过希翼,可是很快眼中的光彩又黯淡下去了。
向薇见状只能宽慰月瑶,说道:“姑娘,你得记住你不是无根之人,也不是平头百姓。不说连家跟马家,单凭你是玉山先生的关门弟子,若是让人知道了他掳走你,他就算不死也得抄家流放。”
月瑶面色一下就白了,慌忙说道:“我被掳走的事,不能让人知道。”要是让人知道,她的名声也就完了。
向薇柔声说道:“姑娘放心,这件事我已经处理妥当,不会传扬出去。等会我们就回庄子上。歇息两日就回京城。”最麻烦的地方就是月瑶被掳走的事不能声张,面上没办法追查下去。所以,这次的事她们只能忍下,再寻找机会报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