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盈看着这匹料子,眼中的神色让人看不懂。给月盈送料子若翠看着月盈吓人的模样赶紧告辞。
月冰还好,笑眯眯地让丫鬟接了料子,还给了一个红包打赏。月环这边也给了打赏,不过赏钱没月冰的多。
若翠回到兰溪院跟郝妈妈说道:“妈妈,也不知道大姑娘是怎么回事?看着特别的吓人。姑娘送礼还送错了。”
郝妈妈有些奇怪,觉得大姑娘的表现也太过了。除非是生了什么重大的事,然后让大姑娘都无法掩饰情绪。
郝妈妈吩咐了若晓道:“去好好打听打听,大姑娘那边出了什么事。”大姑娘的事还是很好打听的。
连府内的事情,只要不是机密,还是很好打听的。月瑶很快就知道了,月瑶听了郝妈妈的话后非常奇怪:“妈妈是说祖母给大姑娘添的嫁妆银子被陈姨娘挪用了,不至于吧?”连府里庶女的嫁妆公中都是有定额的。老夫人的添妆属于额外的,不再公中之内。
老夫人当日给几个孙女的添妆很丰富,几乎赶得上要准备的嫁妆数额。两份嫁妆加起来对一个庶女来说相当可观了。而且月瑶很肯定老夫人定然私底下还贴补了月盈,这也正常,不管如何伺候了这么长时间私底下贴补是很正常。
郝妈妈摇头:“不是很清楚,但是打听到的消息说陈姨娘骂了大姑娘,说大姑娘不愿意将钱拿出来。”
月瑶皱了眉头,莫氏没动,陈姨娘倒是先打起女儿嫁妆的主意,倒是稀罕事:“这件事听听就是。”
月瑶对月盈也算有两分了解,月盈将钱财看得很重,这个也能理解,这些钱财是她以后在夫家立足的根本,看重一些也很正常。而且陈姨娘也不是有什么急用,不给也很正常。
月瑶猜测得没错,陈姨娘最近手头紧想从月盈这里拿点银,可惜月盈不给。陈姨娘骂她她都咬着牙不给。
陈姨娘觉得自己白生了一个儿子,月盈则是更委屈。其他当娘的都是给女儿积攒嫁妆,可是她亲娘却是想要谋夺了她的嫁妆,如何不让她伤心失望。
采蓝回到府邸,将沉香木匣子交还给了庄若兰。庄若兰看到月瑶签的契纸笑了下:“将这契约送过去。”契约送过去,租金也要送过来。一年一付,不拖欠。拖欠的话,也不会再租了。
第二日布店开张。这些布料颜色鲜艳亮眼,摸着又舒适,价格比绸缎低了一大截,很受欢迎。
很快,这些彩锻就在京城火热起来了。这个时代那些染布的染料都是不传的秘方,不说月瑶给的方子比别人的要高上几个等级,就算与别人一样也足够赚钱的。
庄若兰听到开张料大卖很舒心子,笑着说道:“等她们知道这料子洗了也不会褪色会更喜欢的。”
庄若兰已经让人试了,用这料子做成衣裳只要洗的法子没问题就不会褪色。相信等这个名声出去以后料子会更受欢迎。到时候赚头就大了。要知道富贵人家毕竟是少数,普通百姓才是大头。就算是富贵人家也都是主子才会穿绫罗绸缎,下人还是穿布料。
月瑶没等来侯府的消息,倒是得到一个意料之中的消息,陈家二公子过逝了。
郝妈妈得了消息,小声跟月瑶说道:“据说陈二公子身上有暗疾。这也幸好没将大姑娘许配给陈家二公子,要不然大姑娘可就得背负克夫的名声了。”大姑娘能逃过一劫还多亏了自家姑娘了。就是不知道大姑娘会不会感激自家姑娘。
月瑶讥笑道:“看着吧,陈家还有事呢?”若是不出意外,这陈家肯定也会让定亲的这位姑娘嫁过去守望门寡了。至于这个姑娘会不会嫁,那就看女方家了。
郝妈妈惊讶道:“不会吧?”只是定亲,又没嫁过去。这还得让人嫁过去守望门寡也太狠了,这可是将人姑娘一辈子毁了,这也太损阴德了。
月瑶冷笑道:“若是心存仁厚就不会去骗婚了。就是不知道这家人会不会答应了?”端看这家人是否心疼女儿了。要是这家怕与连家一样,这个姑娘也难逃厄运。
月盈听到这个消息,浑身打颤。这个时候,月盈特别想找个人说说话,可是姨娘说不得。现在姨娘见着她就游说她将嫁妆拿出来出去做生意,不同意姨娘就冷着一张脸。
月盈想来想去,也就觉得月瑶可以说说话。可惜她到兰溪院的时候,月瑶正在画室,郝妈妈不给通报:“大姑娘,三姑娘作画的时候谁也不能打扰,姑娘请回吧!”
月盈等了半个时辰月瑶都没从画室出来,终于没有耐心再等下去,回了自己的院子。
采青得了消息也是庆幸不已:“好在老夫人疼爱姑娘,将陈家打听清楚了,要不然……呸呸,我这是说的什么晦气话。姑娘跟陈家可是没半点关系。”作为贴身丫鬟,采青以后的命运就系在月盈身上,若是月盈定亲后丈夫身上,名声不好将来说亲的亲事肯定不好。她们当丫鬟的肯定也不好。
陈家后来定下的亲事不跟连家一样要守孝,没过两天就得到消息说陈家要女方将女儿嫁过去。这人都死了,嫁过去就是守望门寡。
陈家如今定下亲事的这家人可不是连栋方跟莫氏,在知道陈家隐瞒他们儿子有隐疾骗婚后本就愤怒不已,没想到竟然还敢要他们家的女儿嫁过去守望门寡,当下将去说这件事的人打了出来。陈家与这家人闹了起来,两人因为这门亲事结了仇。这件事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连家的人想知道都难。
月盈得到这个消息,想着月瑶说的话,手脚冰凉,她现在除了庆幸还是庆幸。
采青直念阿弥陀佛,采青在府邸这么多年也算明白了,要是真定下陈家的亲事,老爷夫人未必会如现在这家人这样与陈家结仇,说不定姑娘就要嫁过去守望门寡了。真这样自家姑娘一辈子就毁了。她一辈子也跟着完了。
就是采蓝,也是直念菩萨保佑。
月盈打起精神让采青跟采蓝给她梳洗。梳洗一番后就去了兰溪院,她要跟月瑶道谢。要不是月瑶,她就被推入火坑了。
月盈过来的时候,月瑶正在书房练字。月瑶听到月盈过来,当下从书房出去了。细雨端来了水给月瑶净手。虽然月瑶写字一般不会沾到墨汁,但是从书房或者画室跟佛堂出来,月瑶都要净手,这是月瑶养成的一个习惯。
月盈真是后怕不已,若是真说给了陈家,她这一辈子就毁了。本来她对月瑶充满感激,有很多话想跟月瑶说,但是见到月瑶,看着屋子里的丫鬟婆子她却又说不出口。
月瑶笑道:“大姐有话就说。”
月盈犹豫道:“三妹妹,你能不能让他们都下去,我有些话想单独跟你说。”
月瑶有些奇怪,她让丫鬟都下去了,客厅就剩下两人后月瑶道:“大姐姐有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
月盈抓着月瑶的手道:“三妹妹,谢谢你,真的谢谢你,要不是你,我这一辈子就毁了。”说到这里,眼泪都来了。
月瑶也听得这个传闻,不过这些都在预料之中。唯一意外的是这家人倒是不错,能为女儿出头。所以月瑶也知道月盈为什么会说谢谢:“我们是姐妹,虽然不是亲的,但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不过你要感谢也该感谢祖母,我只是将不妥当之处,查出真相的是祖母,也是祖母拒绝了这门亲事。大姐姐,祖母是真心疼爱你。”虽然月瑶不喜欢月盈,也没打算与月盈深交,但是她还是希望月盈能过得好。
月盈很愧疚,她当日对祖母好,夹杂了太多的东西。
月瑶也不知道月盈怎么想的,巴巴地跑过来说这些,一点都沉不住气。月瑶有些惋惜,月盈在祖母那边是白呆了。
月瑶本不欲多事,但是想想还是多了一句嘴,提醒月瑶道:“大姐,就算有人特意将这件事告诉你,你也装成不知道这件事。婚姻大事奶是父母做主媒妁之言,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将来咬死了这条,不要让人抓了把柄。若不然让姚家知道,你想让她们会如何。”莫氏当日很想定这门亲,以为板上钉钉,所以并没有保密,导致连府很多人都知道。万一传到姚家,姚家的人肯定不舒服。
月盈面色一白,转而说道:“我知道了。”
月瑶站起来道:“大姐若无其他事,我要练字去了。”她与月盈并没有共同话题,也不想听月盈倾诉什么。
月盈有很多话想跟月瑶说的,但是见着月瑶这明显拒绝的神色,她也不好意思再多呆。
月盈还没出去,月瑶就听到采蓝那高音贝的声音。当下微微叹气:“大姐,有一件事我想提醒你一下。如是你觉得我说得不对,你就当我没说。”这也算是她又做了一回烂好人吧!
月盈眼睛一亮,忙说道:“三妹妹,你说。”
月瑶见这月盈的神色心里微微叹气,这是最后一次了,最后一次多管闲事了:“你身边的贴身丫鬟采蓝太喜欢挑是非,现在在连府还好,若是你将来带入姚家,这样的性子定然会给你惹来很多麻烦。”月瑶也没说采蓝的品性不好,靠不住。这话若是说出去月盈肯定脸上不好看,奴才不好自然是主子的不会调教。月瑶说得这么婉转,也是希望月盈能多想想,别将采蓝放在陪嫁的人选里。带这么一个搅事精去夫家,月瑶肯定月盈以后会很糟心事
月盈连连点头:“谢谢三妹妹的提醒。”采蓝她用得其实挺顺手的,不过月瑶也说得有道理。这件事得再做考量。
月瑶送走了月盈,也不想再回书房,就在院子里走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