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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予洋微微伛偻向前坐着,小臂碰在膝盖上,荣则的外套罩在他身上显得格外大。
荣则没有安慰人的技巧,只能在黄予洋身旁陪伴。
过了十分钟,黄予洋又接到了电话,显示的是姑父,他反应很迟钝地拿起电话,可能是手软,划了几下没划动,荣则伸手帮他划到接听,放在他耳边。
他姑父那头一直在说话,语气似乎有些急促,但黄予洋眼神有些失焦,对面叫了好几次黄予洋的名字,荣则都听见了,黄予洋只轻轻“啊”了几声,一句话都没说。
荣则怀疑他什么都没听进去,有些犹豫地又等了几秒,还是擅自把手机拿过来听了。
“洋洋,问你呢,”对面一个中年男声着急地说,“能听见不。”
耳边的声音没了,黄予洋转过头,有些迷茫地看着荣则。
“叔叔,我是他朋友,”荣则看着黄予洋的眼睛,开口对对面说,“他现在不大好,如果有重要的事,你先告诉我吧。”
“啊,”黄予洋的姑父顿了顿,道,“好好好,我刚才问洋洋几点能到,要是早,他就到老房子一起出殡,我们九点去殡仪馆。”
荣则一怔,说“好”,又说“如果飞机不晚点,六点前能到”。
挂了电话,黄予洋伸手过来,把手机拿了回去。他攥着手机,一动不动地坐着。
荣则一直看着他,最后很轻地碰了碰他的背。
天彻底进入夜晚,候机座位旁巨大的落地窗外一片漆黑,头顶上方的灯很白,刺得人眼睛痛。
黄予洋一开始没什么反应,后来慢慢靠到荣则肩上。他伸手抓着荣则的手臂,把脸埋在荣则的颈间。
黄予洋紧紧闭着嘴,一句话没说,也没哭。
他们两旁的飞机都飞走了,候机厅里变得空荡,到了很晚,荣则的背有些僵了,听到黄予洋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