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怀疑她？”
“不是怀疑，是确定。她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死了？车祸？你信吗？”
莫七言听着他们的对话，才现自己被左莜莜给耍了。说什么怀疑Yvtt的死不是意外，要找跃跃问个明白，都是故意想引她上钩的！
左莜莜，你要不要这么猴精猴精的？你这是准备要害死我啊？
笔和纸很快就拿了过来，跃跃把它们往莫七言面前一放，三个人，六只眼睛，都汇聚在她身上。
“画！”
“呃……”
退无可退，莫七言深吸了一口气，用右手拿起笔，就画了坐在对面的白默尘——面前的咖啡杯。
她才不会傻到去画白默尘呢！不然绝对分分钟被人识破，而且她的右手就算经过一年的训练，也没办法画出多精细的画。
看到她用右手作画，三个人眼中的期切之光，统统消散。
“她是右手，可她……右手根本不可能再拿画笔了。”
白默尘不知道是觉得失望，还是觉得庆幸。莫七言现在已经完全摸不透他的心思了。一年，一年的时间可以让一个原本熟悉的人变得如此陌生。
左莜莜也无力地靠在座位上，摆了摆手，“抱歉，是我唐突了，你走吧……”
“嗯。告辞。”
莫七言拿起包就往外走，在经过橱窗的时候，回头看了白默尘一眼。正好，他也刚好抬起头看向她的方向，一时间，四目相接。莫七言不自觉地露出一个曾经经常会对他露出的微笑，然后上了车。
莫七言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那个笑在她看来，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她赶到凯撒，沐沐他们抱怨着罚了她几大杯酒，直喝得她晕头转向。
一群人嗨到很晚，因为之前大家的确是太紧绷了。难得放松，当然就忍不住放飞自我了。
最后清醒的只剩下向来理智的艾左，和酒量惊人的沐沐。莫七言则是半醉半醒，所有人都知道她的胃不好，灌酒的时候多少顾忌着些，可是一年过去了，她的酒量长进也就这么一点儿而已。
“你们先送他们回去吧，我家就在附近。”
她包背在身上，然后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你这样能行吗？”
“放、放心，我可是你们老大，这算什么？”
她此时脚步虽然有些不稳，但是看上去神志还算清醒。可是艾左还是不放心。
“你在这里等我们一会儿，我们马上就回来，别乱跑，知道吗？”
“知道……我又没醉……”
莫七言跌回沙上，拿起桌上的酒又往嘴里灌。
艾左赶紧把酒瓶从她手里抢过来，“好好好，你没醉你没醉。”
艾左和沐沐把青木他们扶到楼下，准备让沐沐送他们回去，而艾左把莫七言送回家。但是等他们把人都弄下来之后，莫七言却不见了。艾左赶紧给她打了电话。
莫七言躺在床上，爬过去拿起手机，“喂！”
“老大，你现在在哪里？”
莫七言睁开眼睛一看，灰色……
“我在家。”
“你吓死我了！走都不和我们打个招呼？好了，不说你了，早点休息。”
“嗯……”
莫七言放下手机，觉得自己一身臭烘烘的，就把灯打开，走进了浴室。当水洒到她身上的时候，她的酒意也醒了一大半，看着这个熟悉的地方，突然现自己走错了方向！
她应该去的，是对面！
她迅速把水关了，穿好衣服，抓起把就匆匆离开，因为这样的慌张，以至于忘了被自己洗澡的时候摘下来放到洗漱台前的耳环！
她直接走的楼梯，因为昏昏沉沉怕自己做电梯会吐。在走到转角的时候，她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赶紧躲了回去。
是白默尘——难道刚才看到屋里的光了？
莫七言被这么一吓，酒完全醒了，赶紧检查起来自己有没有遗漏什么东西。
“手机，包，衣服……”
当她摸到自己的耳朵时，一下子就想起了那对耳环！
“糟了！”
她刚不久才和白默尘见过，他一定认得出来那是她的。
莫七言在楼梯口后面看到白默尘上了电梯之后，赶紧跑了出去，去了沐沐之前买那对耳环的店里，重新买了一副一模一样的戴上，然后才回到了901。
这个时候，电话响了，还是那个熟悉的号码，备注显示着白总。
“喂，您好白总。”
“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在家。”
“具体地址。”
“抱歉，这个真的不方便说。”
“给我地址，我的个人服装就交给QunKng做。”
这句话让莫七言一下子就来了精神，报出了左司莫家的地址。
“你在UYlss的家？”
“嗯，先生说我反正没有住处，他也不会回来，所以就把钥匙给我了。正好这里有工作室，方便我工作。”
和白默尘说这些的时候，莫七言突然想起来，自己和他结婚之后，白家园子里一直没有她可以做设计的地方。没有地方给她自己缝制衣服，没有地方可以让她不受打扰地画图……
“知道了，我马上到。”
莫七言放下手机，摸着自己的耳环松了一口气——还好她机智！不然这么快就要露馅了。
该死，自己果然不能这么喝酒啊……
不到三分钟，门铃就响了起来，莫七言赶紧起身过去把门打开。
白默尘盯着她耳朵上的耳环，摊开手掌，“你的？”
莫七言转身走回沙旁边，“白总认为我会买两对一模一样的？”
“这是在画室上面的房间现的，而且，浴室里还有水汽，有人去过。”
白默尘关上门，也坐了下来。
“哦？那里是旅馆吗？”
“是我的家，我和岳岳的家。”
“那可能是夫人之前回去过了吧。”
“不……她没有那里的钥匙。”
“那我也不可能有你们家的钥匙啊，白总来找我是什么意思？不怕您夫人吃醋？”
“钥匙只有我、白果果，还有Yvtt那里有。”
莫七言不说话了，这个时候，提到Yvtt，她必须保持沉默。毕竟按照她现在的身份，对于Yvtt的死应该是会感到难过的。
“抱歉。”
白默尘也意识到莫七言的心情变差了，再一想到尽头莫七言画画的样子，不得不按捺住自己之前激动的心情，让理智重新掌控自己的身·体。
“没什么，Yvtt去世了，您想必也是很难过的。好了，我现在很累，需要休息，您走吧。”
“嗯。”
白默尘起身的时候，莫七言的鼻子嗅到了一股让她终生难忘的香水味儿，她快步冲到厕所吐了起来。
她没想到，自己现在闻到骆诗妍那股香水味儿也还是会吐，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形成了本能反应。
“你还好吗？”
莫七言把手伸到身后摆了摆，“喝多了一点，白总还是快走吧。”
“需要我送你去医院吗？”
“不了，谢谢白总，但我们的关系的确连朋友都称不上。你待在我家实在是不合适，还是快点儿离开比较好。”
莫七言一边用水拍打着自己的脸，一边下着逐客令。
她看到镜子里面面带犹豫的白默尘，心跳再度加速。他不会是现什么了吧？
好在现在她的身上的确是还有酒味儿，他总不至于这样也还会怀疑到她吧？
“告辞，另外，莫小姐的衣服上酒味太重，下次洗澡的时候还是换套衣服比较合适。”
说完，莫七言就看见那张脸离开了镜子，关门声在她身后响起。
她看着镜子里面脸色苍白的自己，她知道是自己被水沾湿的头和红的皮肤，让那个男人看出来自己刚洗过澡。他是不是在怀疑自己？也对，谁洗了澡还穿着脏衣服？
“他应该不会多想吧……”
最多只是觉得我是个白痴。而且，我身上酒味儿这么重，喝醉了的人洗了澡再穿上旧衣服又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对吧？
莫七言就这么安慰着自己。
白默尘很守信，当天离开901不久，莫七言就收到了沐沐的消息，说白默尘把未来一年的个人定制都交给他们来做！
这个好消息让莫七言忘了之前的担忧，直接握着双拳激动地在屋子里跑了好几圈！这下子工作室的展一定会越来越好！
她换上睡衣在床上蹦来蹦去，然后又拿出手机按下了一个她已经当做亲人了的人的电话号码。
“喂。”
“司莫，是我。”
“言儿？我还以为你……不会联系我了。”
“怎么会，我走之前不是还说过，你和小歆儿生日我都会回来的吗？怎么会不联系你呢？那个……小歆儿怎么样了？”
电话那边暂时没有声音，莫七言估计他是在走路。
“我还以为你不心疼。每天到了那个时间，还是要哭着找你……我和奶妈都哄不住她。你，要不要回来看看？”
“不！我这个时候回来……会让我再也不忍心离开。对不起，司莫……”
“我都习惯了……但是歆儿她……”
“她现在应该是在睡觉吧？你放心，她生日的时候我一定会回去。”
“嗯……你打电话来，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
“没有，只是工作室最近情况不错……我想说给你听。”
想和你分享我心里面的喜悦。也只有你可以和我分享了，左司莫。
莫七言听到电话里传来低低的笑声，那种只属于左司莫一个人的笑声，如此清晰地在她耳边响起，让她以为，那个人此刻就在自己身边。
“言儿，我……我和小歆儿，都很想你。”
莫七言只觉得心口一痛，眼泪差点从睫毛上掉下来。
“我也是。司莫，你知道我一直以来想做什么……”
“嗯。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如果累了，记得我和小歆儿都在家里等你。”
“嘻嘻，司莫，你现在说话这么温柔，我还真不习惯……”
“呵呵，被我恐吓习惯了吗？”
“嗯，我可能真的是习惯了……”
左司莫，我很清楚自己不爱你，却习惯了和你在一起。
我知道，自己必须戒掉这些习惯，才能不伤害你。可是，这一次我想知道，我到底是保持这些习惯更伤害你，还是戒掉这些习惯更伤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