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东西,在利益面前,都显得那么脆弱不堪。
传说中的白默尘,和现实中的白默尘,都是一个顶尖的商人。
可是……
“为什么?”
岳凰不想接受这个事实,和白默尘这几个月来的相处,都让她相信,他是爱自己的,现在自己也对他情根深种,他却突然……
“有言楚菲在,你还需要我的解释吗?”
白默尘满意地收起合同,倒了两杯香槟。
言楚菲……
岳凰心里默默念着这个名字。
言楚菲第一次出现的时候,就说过——尤奇说过会永远爱她的,说过要和她结婚的……
当时她还在心里嘲笑这个女人太蠢,这样几句甜言蜜语就能被蛊惑。现在,她自己何尝不是这样?
“言楚菲能给我的,是言国平的支持,而你,岳凰,自然就是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了。只不过,从来没有试过你这样的女人,一时玩心大起,要不是你那位左先生回来得及时,说不定我还会多陪你玩几天才会厌倦。好了,出去吧,从今往后,你的房间就在隔壁,没我的允许,别再踏入这里一步。另外,从明天起,会公司上班,我们白家,不养闲人。”
你们白家……
不养闲人……
“是,大少爷。”
难过又如何?岳凰,你现在敢和白默尘闹僵吗?你需要尤镇雄的保护。
她的腿像灌了铅一般,走到门口的时候,已经满头大汗。她的手刚搭在门把手上,身后突然传来了白默尘的声音。
“站住。”
岳凰心中一喜,赶紧转过身去。
白默尘喝完杯中的酒,“过来。”
她快步走过去,这一刻,她觉得刚才生的事只是白默尘对她的捉弄。
可是,在走到他面前的时候,白默尘命令她站住,然后上下打量着她,就像欣赏一件物品。
“脱!”
“默尘……”
他一只手捏住岳凰的下巴,毫不怜惜地咬·上她的嘴巴。
鲜血在她的口腔里泛着腥味儿。
“下次再叫错,就不是这么简单了!脱!”
岳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她还是不敢相信他是那个意思。
“还要我帮你吗?”
“默……大少爷,我……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白默尘重重地把玻璃杯放在台上,一把将她按在书桌上,伸手就撕开她的上衣。
他看着岳凰脖子上的牙印,只觉得刺眼和侮·辱,“真脏……”
他拉住岳凰的手腕就往门外走,甚至不允许她合上自己的衣服,就直接把她推到了门外。
门外站着的两个黑衣人赶紧低下头,闭上眼睛不敢看。
要知道少主子可是一个阴晴不定的主,这个时候虽然和少夫人吵架,但说不定哪天又要和他们秋后算账的……
岳凰迅速合上自己的衣服,扣子已经掉了,只能靠手抓住。她快步走进旁边的房间,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房间的布置依旧不俗,她换上已经放在床上的睡裙,无力地倒在柔软的大床上,只觉得大脑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为什么!?
她真的一点儿都想不通。是,她和白默尘之前是吵架了,白默尘当时的心情也很不好,但是在小旅馆,他给自己的那个拥抱,他眼中的焦急,都那么真实,怎么可能回来之后突然就……
对了!Uylss!她在楼梯上也瞥见了Uylss!他们是一起来的!他对白默尘说了什么!?这一次,他甚至都不像对付林森那样用些小手段了吗!?竟然直接和他说了什么白默尘不能接受的事吗?
白默尘不能接受的事……
白容的死!?
一定是这个,只能是因为这个!
岳凰还来不及回忆当年爷爷和白容的事,就被突然响起的敲门声吓了一跳。
岳凰一个翻身坐起来,警惕地看着门缓缓打开——是逸贰。
只见他拿了一大盒子精美的丝巾,放到了床前的书桌上。
“少夫人,大少爷让您以后出门必须戴上丝巾。”
逸贰的态度突然也多了几分疏远,但比起白默尘来说,要好得多。
“逸贰,你能告诉我,这到底是生了什么吗?”
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看着故意没有关上的门口,确认没人后才说:“我也不清楚。少夫人,今天大少爷不是去旅店找你了吗?怎么回来就变了一个人?”
他可是深刻地记得当时在婚礼当天生的事情,很明显自家少主子对岳凰是有感情的,而且还不浅。
岳凰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了三秒,最后叹了口气,艰难地摆了摆手,“你走吧……”
“大少爷或许只是心情不好,过两天就没事了,少夫人不要太过忧心。”
虽然这话,他都不信。很明显,这次是岳凰不小心触碰了自家少主子从来不让人触碰的底线。
而他能够想到的,就只有背叛。
白默尘从来都不可能原谅背叛。他猜测和今天Uylss在酒吧门口带走岳凰的事情有关。可是,作为一个下人,很多话他都不能说。
“另外,您的朋友白果果希望明日/你去画室看看她。”
他也很无奈,但是那个女孩每天都要给他打好几个电话,完全不分时间不分地点,他实在被烦得受不了了,就答应了这件事。
本来岳凰想说今天她已经见过白果果了,但是一想到明天反正要去公司,就点点头同意了。
“那我先退下了,您有什么吩咐可以直接找我。”
“嗯,谢谢。”
房间的门被重新合上,岳凰走到那盒做工精美的丝巾面前,然后从镜子里看着自己脖子上的那块牙印。
好脏……
“呵,是啊,好脏。”
白默尘没有说错,她本来就,好脏。
为了在猎人的刀下活过来,她岳凰,她所有的家人,除了岳其轩,什么事没做过?
“所以啊,岳凰,你到底在介意什么呢?他说的不过是事实而已。”
她实在睡不着,去逸贰的小药房里,自己拿了一盒安眠药,然后就着水喝下。可是或许因为白默尘从监视器里看到她走出别墅,又看到她匆匆归来,所以竟然突然来了她的房间。
安眠药的盒子还握在她的手里,甚至她还没来的吞下嘴里的药片。
“吐出来!”
岳凰看着他凶神恶煞的脸,乖乖把水和药片一起吐回了杯子里。
白默尘走到她面前,拿起她手里的杯子和装安眠药的小白瓶子,冰冷地看着她。
“合同要求,你不能意外死亡。”
岳凰看着他这样样子,突然笑了起来,“你还是关心我的,对不对?”
这句话说得那么小心翼翼,仰着头看他的岳凰的脸上,甚至带着几分乞求。
白默尘转身走开,一句话都没再说。
门砰地一声,再次合上。
睡不着,真的睡不着。连作弊的安眠药,都被拿走了,她只好光着脚走到书桌前,啪嗒一声打开小台灯,从书架上取下一本80年代的小说集,看着目录,翻到了张洁的那篇——《爱是不能忘记的》。
这篇被她看过不知道多少次的小说,此刻变得更加温柔起来。
“……要是你吃不准自己想要什么,我看你就是独身生活下去,也比糊里糊涂地嫁出去要好得多!”
“她成功的时候似乎很少,一生里总是伴着许许多多的失败。”
“我只能是一个痛苦的理想主/义者。”
“到了他已经没有权利去爱的时候,却生了这足以使他献出全部生命的爱情……”
这一字字,一句句,都开始亮,光,离她越来越近。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但是第二天睁开眼睛的时候,她惊喜地现,自己睡在那个熟悉的房间里,旁边躺着的,还是白默尘。
昨晚的一切,是不是她做的噩梦?
她睁开眼没多久,身边的人也醒了过来,他没有看岳凰,而是直接下床开始穿衣服,
“默尘……”
“我不希望你再犯错。”
“……大少爷……”
他一边戴上袖口,一边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岳凰伸手摸着旁边还有他体温的地方,越来越不明白白默尘究竟对自己,是什么意思……
想到今天还要去公司,她也赶紧起床洗漱,戴好丝巾,然后匆匆下楼。到楼下的时候,餐厅里只剩下白洁和于锦兰了。
“母亲,早。”
白洁破天荒地说了句“坐下吧”。
她对白默尘今天的态度很满意,作为白家的未来继承人,就应该是这个样子才对。
岳凰坐在旁边兢兢战战地吃着早餐,一直以为白洁要对自己说些什么,但是竟然全程无话。她用晚餐就告辞出了门,于锦兰也没有再拦她。
她自己开着车来到公司,只看见同事们的眼神特别奇怪。正当她准备坐电梯上楼的时候,一个穿着制服的女人朝她走了过来。
“岳小姐,请跟我来接收新的工作服。”
“新工作服?”
“从今天起,您接替Daly。”
“抱歉,Daly的工作是?”
“负责整个公司的文件递送。”
“可是左先生已经回来了,我是他的助理。”
虽然岳凰不想待在他身边,但想了想,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那个女人摊了摊手,“您可以同时做好两份工作。”
岳凰抬头看了一眼已经打开的电梯门,点了点头。
她明白,白默尘已经不想让她离他那么近了。
一整天,岳凰都抱着各个部门的文件在电梯里上上下下——当然,所谓的核心文件是不可能出现在她的手里的。
这一天,她只觉得自己踩着高跟的脚都疼得抖。直到公司的灯陆续熄灭,她才有时间给白果果打电话,顺便在去找她的路上吃了一个午餐加晚餐。
到画室的时候,言楚菲又趾高气昂地坐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