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清一早早膳也没吃就带着梅儿和兰儿急匆匆进宫去了。
得到消息,纳兰念又病了,夜半太医院的太医都跑去清水宫,纳兰念病情来势汹汹,情况据说不大可观。宫人是即将天亮时分赶到的公主府,将还未起来的纳兰清惊醒。
然后她想都没想就让人去找毒圣子,一并将他带进宫,给纳兰念探病。
“公主,您要不要先用点点心垫垫肚子?”马车上,纳兰清闭着眼面容肃冷地用着右手手指指腹轻轻来回摩擦着眉心处,试图减轻头疼之感,然而一想到纳兰念,她就不禁头更疼,心也跟着一抽一抽的紧张担忧。
兰儿的话刚说完,梅儿就不赞同地看了她一眼,示意她看纳兰清的脸色,然后无声地摇了摇头,用口型说道“别说话”。
兰儿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纳兰清就沉声开口,但是不是训斥兰儿也不是迁怒什么,而是哑着嗓子对外面的车夫吩咐道,“再快点!”
车夫闻声不敢不从,立即甩了马鞭,加快了速度。不多时,她们便到了皇宫。
毒圣子已经到了,纳兰清走过去,先是递了牌子给守门的禁卫军,然后对毒圣子说道,“麻烦你了前辈。”
她面容有些憔悴,此时一双清晖亮丽的眸子沉沉的,没有平日里的光彩,毒圣子知道她担心纳兰念,也不是头一回见过她对她这个皇兄深厚的感情了,说起来第一次见面还就是因为她要给纳兰念寻药。
摆摆手,毒圣子这个时候也不好说别的,只道,“快走吧。”
纳兰清担心纳兰念因而直接去清水宫而不是给纳兰无双请安,听说她没有去看望纳兰念,原本就因为她对长歌做的事情而有怨言的纳兰清更加心中失望难过,因此她也不打算过去请安了。
走进清水宫,崔嬷嬷抹着眼泪守在门口迎接纳兰清,她眼眶红肿带着血丝,一看就是哭了好久没有休息过,纳兰清心里难受,这种时候也只有崔嬷嬷回答关心皇兄了。
“嬷嬷你年纪大了更要保重身体,这里有我,你就回去歇着吧。”崔嬷嬷要给纳兰清行礼,被纳兰清拦下,她扶着崔嬷嬷的手臂,关切道。
崔嬷嬷抬手擦了擦眼泪,摇头道,“殿下都这样了,老奴怎么能歇着呢!公主别管我了,还是进去看看殿下吧!”
纳兰清点头,但是坚持道,“嬷嬷你看,这位是神医,有他在,皇兄的病没有问题。所以,你赶紧去歇着,你要是身子垮了,皇兄好了看到你又得伤心难过了,你也不想这样吧。”
崔嬷嬷顺着纳兰清的视线去看毒圣子,她犹豫地想了想,最后还是听纳兰清的,点头,不放心地朝里头看了看,再回头对纳兰清道,“老奴听公主的便是。”
“神医,我家殿下就有劳你了!”她对着毒圣子行了一个大礼,道。
毒圣子点头,没有说话。纳兰清嘱咐关心了两句后,便立即进了内殿。
太医们看到她立即战战兢兢地下跪行礼,“臣参见三公主。”
纳兰清抬手,面色严肃得很,“都起来吧。”然后迫不及待地走到床边,刚要伸手去掀开纱幔,就被太医给制止。
“公主使不得啊!殿下的病来势汹汹还没查出具体病因,您不能接触,万一传染给您……”
“混账!”纳兰清冷冷地瞪了一眼说话的那人,然后不等他们反应就掀开纱幔。
“怎么回事!”纳兰清惊得目瞪口呆,只见纳兰念面色潮红得十分厉害,唇色白,一直在出冷汗,而脖子上手背上都有长了红色的小点点,脸上也冒出了几颗,看上去十分可怖。
太医听到她的话立即过去查看,然而当他看到纳兰念的症状时,突然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面色惨白,“公主别碰!这,这这……之前还好好的怎么,怎么突然就……天花!是天花!完了,是天花!”
什么?!众人都是浑身一震不敢相信地看向床边,而纳兰清原本伸出的手也僵住,她面色雪白,回头死死盯着那名太医,“你可看仔细了?若是误断了殿下的病情,本宫要你的命!”
那太医已经吓得不行了,现在被纳兰清这么一吼,更是不知所措,他只点头然后又摇头,最后跪在地上哭着道,“微臣微臣也不清楚啊!只是……只是看症状……和书上描述的天花,真的是一模一样……公主饶命!”
“你们——都过来,给本宫再瞧仔细了!”纳兰清浑身都在颤,不只是被吓的还有被气的,她指着一室太医,冷冷地命令道。
“公主恕罪,微臣不敢!”太医们一听是天花早就吓得想跑了,天花啊那可是一接触就像飞一般地传染别人,然后得了天花的人没有几个可以活下来的……他们哪里敢上前,那可是找死啊!
纳兰清气笑了,指着一帮人,冷笑道,“你们不敢?那就都乱棍打死!居然敢违抗本宫的命令,来人啊!”
“公主饶命,公主饶命啊!”太医们跪地磕头求饶,吓得声音都带了哭腔。
这时毒圣子立即将纳兰清推开远离纳兰念的床,声音不屑道,“杀了也没用,这些酒囊饭袋先留着,我来确认下是不是传闻中的天花,然后让他们给我打下手医治就是了。”
纳兰清被推得一愣一愣的,她也是气蒙了,倒是忘了毒圣子也在,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对这个不确认的是不是天花的病情望而却步时,只有毒圣子一脸淡然地走到床前查看,毫不犹豫的样子。这让纳兰清心里百感交集,也让那些太医自惭形秽。
毒圣子先是探了探纳兰念的体温,然后是把脉,再看眼珠,最后再掀开他的衣袖,现原本雪白的手臂上已经布满了小疙瘩一样的红点点,脖子上明显也在冒出越来越多的红点点,朝着脸上去……
他登时脸色变了,纳兰清被兰儿和梅儿拉住了没有上前看不到他的表情,便问,“前辈,怎么样?”
“是天花。”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