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可以感觉得到纳兰无双身上的杀气和怒意,她只是凉凉地看着狼狈不堪的月盈并没有纳兰无双那般激动。从画像一事后,长歌能够肯定的是纳兰无双对她爹是真的很爱过,或者说直到现在还是爱的,所以她才会这么不能接受月盈说吧。
“她是孽种那你又是什么——哼,别以为朕不是天宫的人就不知道你们天宫的事。”纳兰无双双手攥成拳头,气得笑了,“大长老之女也就是你娘,朕记得是叫月莲吧!当初她可是作为圣子的未婚妻被教养长大的,哪知月铎并没有看上她,至于你准确来说应该是大长老的外孙女,不过你外公不喜你爹身份卑微,便在你娘怀孕之后将他处死罢了!呵呵,月盈,你不过是你娘伤心酒后与一个普通的天宫弟子所生的孽种,你还有什么脸面骂别人?”
“住口!你住口!住口!”月盈像是被戳中痛脚,手腕脚腕再次沁出血来,她死命摇头,“不!都是你,如果不是你,我便是高贵的圣子之女!是你和高长歌这个孽种害的,都是你们!”
“你为何会知道这些?”长歌对纳兰无双说的月盈的身世惊了一惊,而后又觉得难怪如此。月盈从第一次见她就掩饰不住的敌意,就想要和她比个高低的胜负欲……这一切现在倒是可以得到解释了。
真是可恨又可怜的女人!她倒是不会因此就心生同情,月盈的身世与她何干。
“她的婢女白草啊……”纳兰无双似乎被月盈这癫狂受刺激的模样给取悦到,吹了吹自己指甲上的蔻丹,红唇一起一合,语调带了娇媚之音。
长歌微怔,眯起眼,声音低冷,“白草?”
纳兰无双眼眸转了转,转而想到好似长歌感情十分好的那个侍女抚音的死与白芍也脱不开干系。白芍已死,这白草自然是白芍的姐妹。白草骨头再硬也受不了纳兰无双非人的折磨,该招的倒是招了,只是除了月盈的身世,对月铎的事毫不知情,一个已经没有什么价值的婢女,纳兰无双不介意扔给长歌,做一回“好人”。
“她在前头的牢房,恩,骨头还算硬的。”纳兰无双之所以还没有拷问月盈,就是想先从她的手下下手,将月盈先关起来,磨磨她的锐气,让她从心底里生出一种畏惧,然后再好好拷问拷问。
长歌闻言冷笑,“骨头硬才好啊。”随后视线落在月盈身上。
“你找到我爹的下落又如何?”长歌还不能信任纳兰无双,她虽然爱着月铎,却也可以无情地牺牲儿女,又能滥情到后宫男宠无数,荒淫骄奢。她不敢保证纳兰无双找她爹不是为了泄恨和满足私欲。毕竟不排除纳兰无双对她爹的感情带着不甘心的成分,人总是这样,得不到的便是最好的。一旦得到了,满足了那份虚荣心,又可以扔至一旁。
眯起眼,长歌想,有必要的时候,她会将月盈带走,不能让纳兰无双知道爹爹的下落……
“放心,他若是真的活着,我不会杀了他。”纳兰无双侧过头,目光直直看向长歌,不躲不避,然而长歌却听出了这里面的文章——“不会杀了他”但不确定会不会折磨他,要知道有一个词叫“生不如死”。但长歌不会表露出自己的不信,她只是沉默。
“可以将月盈交给我吗。”长歌突然软了语气,但没有一丝求的意思,只是缓和了语气,看着纳兰无双,提道。
“你打的什么主意我都知道。”纳兰无双好笑地看着长歌,声音带着一丝嘲弄,“不过人在我这儿,想要从她口中得到消息,你就只能来求我……”
“我可不是在求你。”长歌闻言也是冷笑,“你清楚,若我爹还在人世,能够去哪?若是在天宫,你一介女皇难不成要派兵去?而我,才具备那个能力,亲手去将人救回来……”
她眼中的冷芒大盛,竟是连纳兰无双一时都无法直视,按压住那股火气,纳兰无双冷着脸,压低声音凑近长歌,眯起眼道,“你威胁我?”
但是心中却是气闷不已,她正是明白长歌说的这个道理才爽快地同意带她来见月盈。纳兰无双不得不承认,与长歌想比,自己束手束脚无法亲自去寻人不说,天宫非比寻常,那可是高手云集的地方,月盈不过是沧海一栗便这般难对付,何况五大长老,十二徒?她是想与长歌合作,她可以出一切人力物力,协助长歌将人救回来……但那也是在自己控制下的事情,现在一反转,她倒是小看了这个女儿,竟是压制不住。
“哈哈哈……”二人虽然压低声音交谈,但是月盈不瞎看得出两人闹得不愉快,不由大笑,“你们母女二人貌合心不合,真是笑话!”她这是想起自己来,她的母亲对她从来没有过疼爱,甚至将她视作污点,外公——哦,不,不能叫外公,她没有爹,她要叫大长老爷爷,也是因为她叫的是爷爷,才能被大长老庇佑活到现在。
这次出天宫来民间,便是想要在爷爷面前表现一番,给那些瞧不起她出身的,尤其是给那个心里只有圣子月铎的娘亲看看,她比之月铎和纳兰无双生的孽种有多优秀!她出岛之前信誓旦旦地向爷爷保证过会带着无上秘籍回天宫,当然她没有提自己会将高长歌怎么样,她只说找到圣子和钥国皇帝生的孽种便带回天宫接受宫规处置……她自己心里却存了别的心思的,天宫如今没有圣子继承宫主之位,而老宫主这几年已经明显有了退位的心思,她作为天宫大长老的孙女,年轻一辈中不论武功资历还是身份都应该是天宫下一任宫主的人选——只要她努力的话!
不过她是清楚宫主那个人的,他对月铎十分偏袒,而见到高长歌那一刻起她就下定决心,不能让她活着!除去纳兰无双的血这一点,高长歌优秀地继承了圣子的血脉,她会是自己的最大阻碍——哪怕这个阻碍看似绝不会突破宫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