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耀!
长歌眉心微蹙,并没有听说过这号人,印象里自己也不记得见过他……看来真的是她生父月铎惹下的一个麻烦。
“快说,你与我爹有何恩怨你要这样算计于我!”敛目,长歌手中的火剑现在无疑不是最好的武器,一来与蛊虫待久了的人怕火光,二来司徒耀对自己的容貌十分在意,若是再添一道伤口,她能够想象,司徒耀怕是一定会不顾一切先将她杀了然后再寻死……
这么注重自己脸的一个男人,毁容之前该是怎样一张脸会让他这么偏执?长歌不由挑眉,她想起罂粟紫兰好像有一个功效,就是帮助修复容颜来着……
“说不说!”长歌将火剑靠近几分,离司徒耀的面巾近得厉害,司徒耀身子止不住抖,面上已经满头大汗,面巾慢慢都有了焦味,他眉峰死死拧起,仿佛隐忍着巨大的屈辱。
然而长歌只是片刻失神的功夫,司徒耀却突然自地上抓了一把尘土,飞快地朝长歌的眼睛撒去,长歌避犹不及,下意识收回手用袖子掩面。而就是这个空档,司徒耀便立马起身,拖着伤重的身体逃了。
风中传来他阴戾的带着刻骨的恨意和怒火的声音,“高长歌,想要从我司徒耀嘴里逼出你想要的东西,想得美!今日这笔账,我一定会加倍奉还!”
长歌放下袖子,手臂气得一甩,好不容易抓住的人就这么跑了,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也没了,她眸子里的火光明明灭灭,难得地带了懊恼可惜之色。
拔出钉在树干上的匕,长歌将匕重新插回腰间的刀鞘中。眸色深了深,为何司徒耀说看到她就知道她父亲月铎没死?她和月铎之间莫不是有什么联系和感应?
想不通……她皱眉看了眼天色,月亮已经完全隐匿起来,天都开始要蒙蒙亮了。她看了眼一地的狼藉,心中挂牵大哥和妹妹,便不做多留,径自下山。
还未走至山下她便闻见一股血味,心中一惊,便快步下了山,左肩和右手痛得有些麻木了,她无所觉般地继续用左手,拔出匕。
“清儿!”她先看到的是背对着她捂着手臂的纳兰清,看样子是受了伤,她冲过去现毒圣子正在处理地上一堆黑乎乎的蛊虫,高衍面色有些难看但是没受伤,长歌悬着的一颗心这才落下。
“皇姐,你有没有事?”纳兰清听到声音就回头了,高衍立即走过去,二人上下左右打量长歌,现没有明显的伤,纳兰清刚扬起的笑就被高衍低沉饱含着怒意和担忧的一句“你的胳膊和肩膀怎么了”给吓回去。
这才现长歌的左肩有一个掌印,右手无力地垂着,她是惯用右手拿匕的,此时匕却在左手上。纳兰清不由眉头紧锁,她的胳膊只是小小的擦伤,并不影响她动作,但是她刚碰到长歌的右手时,就听到她闷闷一声哼,不由手指颤了颤。“这是……”
“毒老前辈你先别处理那些蛊虫了,快来帮长歌看看!”高衍更是面色刷地白了,他想起抚音的右手……
长歌本来在与司徒耀打斗折了一只手伤了左肩都没有吭声甚至还顽强地与司徒耀周旋,而此时,放松下来,看着两人关切的样子,她竟有点矫情,当然也只是片刻,她便无所谓地笑了笑,“无事,只不过折了手,左肩挨了一掌,不是什么大问题。”
“啧——这左肩伤成这样你还硬拼了对吧!”毒圣子将手里的化骨水交给一旁啊隐卫,让他处理那些蛊虫的尸体。然后拍拍手走到长歌面前,伸手碰了碰长歌的两只手臂,而后一目了然地摇头道。“我说你这丫头怎么就这么要强呢!什么叫不是什么大问题,你左肩挨了一掌还使了大力与人搏斗,这是嫌左手不用拿匕就不怕伤地用啊!”
说着,毒圣子先是左手将长歌的右手手腕一握,右手按在长歌的右肩上,而后使力一合一拉,只听得一声清脆的类似骨头归位的声音响起,长歌咬紧牙关痛得眉拧起,面上都一下子雪白了。偏她就是不吭一声,这叫纳兰清和高衍看了心疼不已。
“疼就喊出来,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高衍一向疼她,小时候的长歌还是很娇气的,那时候摔了一跤都要哭着喊疼好久,撒着娇趁机讨要一些好处,那时候高衍常常笑话她什么时候才能学得稍微坚强点别那么娇气柔弱;现在可倒好她真的学坚强了,可是这未免强得过头了些,到底是女孩子,哪有她这么一声不吭地就给解了骨的?说不出心里的感受,高衍只觉得若是长歌没有长大,还像小时候那般娇娇气气的该多好啊……可是他也明白,那样娇滴滴的长歌只会是他的妹妹,他喜欢的却是眼前这个傲视群雄的顽强女子。
毒圣子摇头叹气,不打算指望长歌出一声了,头一回碰到这么配合的病人伤患,他却怎么都觉得闹心,恩,是的,太配合坚强了点,让他这个没心没肺的老头子都有些不忍心了。
于是毒圣子接下来下手尽量轻点了,左肩是要解开衣服查看伤势的,这个他一个爷们自然不行,于是他便只是隔着衣服点了她左边的穴道,让她暂时动弹不得。至于左肩的伤势,纳兰清表示她会回去帮长歌处理好的。
等帮长歌的右手接好骨,几人这才想起问长歌怎么逃脱的事,哪知长歌闻言却是一边将右手的绷带固定好,一边讶异地挑了下眉——
“哦,司徒耀打不过我就报上姓名然后偷袭了我一把,逃了。”
众人:……
啊喂姑娘你这话说得怎么那么像是炫耀啊!一脸云淡风轻地说你打赢了人家还逼迫别人报上姓名,最后什么被偷袭了把就让他逃了……
若不是说这话的是长歌,高衍、纳兰清、毒圣子三人绝对是要冷笑地说一句“不自量力”的,但偏偏是长歌……
他们突然就不想接话了。